60、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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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和自信, 便给了她旁人无法比拟的美丽光环。

他想都没想, 忽然说:“倾城,嫁给我吧。”

树林里一下子变的分外安静。

游倾城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

江楼月立刻有点后悔, 怕因为突兀而引起她的反感,摆摆手:“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 他的嘴唇,倏忽间遇见了一个温柔而短促的亲吻。

游倾城踮着脚尖, 笑得格外好看:“如果我遇见过比你更好的男人, 我就说不。”

前情分割线

没有人见过游倾城和江楼月的婚礼。

只是他们想也想不到传说中的完美婚礼竟然简单的没有任何仪式。

不过临风的小阁,几样酒菜。

但有他的笙,她的琴, 秀美指尖起落, 天籁合鸣。

她在以后的时光中曾经无数次想起当日那段对话,却又始终不懂得自己回答的是对是错, 是太幼稚还是太成熟。

“以后, 你想过怎样的日子?”

“我想走进江湖,我想拥有世上最美丽盛大的宫殿和最英俊温柔的丈夫,我想成为天下第一。”

“你可知什么是江湖。”

“我不知道。”

“你又知什么是宿命。”

“我不知道。”

“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无法回答。”

“那你何称第一?”

“因为我不可战胜。”

“谁最强,只有死的那个才知道”

“多说无益。”

“那, 便一曲笙歌吧。”

“笙歌江南,十里潇潇暮雨,百韵倾城无双, 倒也快意。”

“何谓倾城?”

“你倒问起我来,不是倾城,是倾人,倾我,倾天下。”

江楼月说完,坐在窗前淡淡的微笑,素净的脸庞柔和明媚,风一起,秀发就随之飞扬。

“那你...以后又想做什么?只要你想,我都能帮你做到。”游倾城灰蓝的裙摆及地,款款走上前来。

江楼月没有回答,她一辈子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她在寂寥的日子里偶尔自问,如果那答案是三亩薄田,一间木屋,世外桃源,云淡风轻,所有可以改变的一切又将如何?

――

白皙的手终于翻到了书桌对面总是紧锁的柜子,她仓皇摸出几本书,胡乱翻找起来。

正在紧张,门外突然来了响动。

游倾城麻利的把东西一塞,转过身来,迎上江楼月迈过门槛。

“你在干吗?”他狐疑的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妻子。

游倾城故作镇定:“没事儿,帮你收拾收拾,人那么干净,怎么东西如此繁乱?”

江楼月点点头,柔和的笑笑:“习惯了,不用收拾。”

“今天不是和表哥去赏画吗?”游倾城暗舒口气,靠近他习惯性的替他整了整衣襟。

“额...想起些别的事。”

他随口一说,打算找理由推托开她,锁上书柜。

可惜老天凭借什么安排命运,谁也不知道。

本来平静一如既往,书柜的门却忽而自己大开,几本书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摔静了一屋的空气。

游倾城心里暗悔是自己太慌乱没把它们收好,却也无计可施,她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被甩到最上面的《因缘心经》,不由的便有些恍惚。

那是种暗含渴望而又强要掩饰的眼神。

“谁让你翻我的东西。”江楼月赶忙迈过去,仓促的把秘籍全部捡起来,抱怨了句。

“是真的?”

江楼月回头,不解的看着愣愣的她:“什么?”

“三大心经,果然在你这里。”

“这不关你的事。”

“我想要它们。”游倾城干脆直言不讳。

修长手指默默地上了锁,轻声说:“对不起,这个不行。”

“为什么?我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了你,你的为什么却要藏着掖着?”

江楼月看了看她,说道:“这是我母亲的,而且...以你的性格,一定会修因缘心经,倾城,那要什么代价你知道吗?”

她笑:“我只是看看。”

“不行。”

“江楼月!”

“倾城...我不想失去你。”

深邃的眼睛动了动,语气却还是坚定:“我一定要看,除非你烧了它们。”

未等江楼月再回答什么,游倾城忽然呕了下。

当晚大夫诊断,她有喜了。

――

也许夏笙曾在不经意间,便见证了父母平静婚姻生活下所有的波涛暗涌,喜怒哀乐。

不过是未知人事,浑然不觉罢了。

婚后,游倾城不止一次为了心经和江楼月不欢而散,她自小便说一不二,始终觉得坚持可以让自己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但江楼月的性情远不如看起来温雅,关于这件事情,他出乎意料的坚持。

无数争吵与不快也许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平息,人和人的感情,也很难因为某种欲望而快速断裂,错就错在,游倾城以为自己掌握了对于丈夫来说世上最尖利的武器。

她用最卑劣的手段得到了一切,而后又统统失去。

――

怀孕三个月后,游倾城便成立帮派,不顾身子四处立名。

怀孕五个月后,她竟只身前往武昌,修建龙宫。

江楼月和妻子断了联系,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一封信,四个字。

“心经,夏笙。”

――

孩子清脆的哭声响彻了整间不大的屋子。

童初月颤抖的抬手,看着小娃娃满是泪痕的白嫩皮肤,分外犹豫:“宫主...”

“让你刺你就刺。”

游倾城慢腾腾的说,明明躺在床上虚弱的很,声音却越发的威严有力。

“小姐,她这么小,我...”

“我不喜欢孩子长得象我,刺。”

“是。”童初月怯懦的低了头,不禁问了句:“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先生,还有雩羽...”

游倾城疲倦的卧倒,冷声说:“你管的太多了,以后不要叫我小姐,明白吗?”

童初月白着脸,看着依旧年轻甚至柔弱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

犹豫再三,她还是下了手。

纯洁而直白的痛苦哭闹,让人心里比针扎着还要难受。

――

秋凉了,秦城树叶依旧是绿的,却多了几抹沉淀着寂籁的黯淡。

风吹,飒飒的声响和着清亮箫音格外凄楚。

江楼月沉默着垂下手,白玉笙在指尖反复无措的摆弄着,直到磁性男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做什么老这么落落寡欢?”

韩惊鸿风度翩翩,站在了他面前。

水凉的美丽眸子映着他伟岸身姿的倒影,江楼月定定看着,忽而侧过头去:“想到那些烦心事了。”

游倾城偏激的行为让一直青梅竹马的表哥也无话可说,韩惊鸿垂下眼睫有些心疼有些矛盾的看着他,忽而轻声念道:“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江楼月恍然抬头,一把洁白如雪的折扇映入眼帘。

俊挺笔锋游走其上,把李太白的诗句之美挥洒的淋漓尽致。

“送给你。”韩惊鸿把扇子递了过去,蹲在他对面。

他的手缓缓的握住了他的手,江楼月没有躲避。

“别不开心,好吗?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言语温软。

江楼月呆呆的眨眨眼睛,忽而回过神,花容清丽,浮起迷人微笑:“还好我有你这个兄弟,不然,真的不知道要找谁说话了。

韩惊鸿没有回答,只是又缓缓的松开了双手。

“对了,娘写信说,子夜要来了。”

“就是你那个小弟弟?”

“对,他模样生的好,又聪明,你一定喜欢他。”提起亲人,江楼月眉宇间好歹有了点人气。

韩惊鸿心不在焉的弯起嘴角回答:“你的弟弟我自然会喜欢。”

隐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能不算是个优点。

但隐忍,通常和怯懦混在一起。

前者是种深沉的品质,而后者,往往是让人学会悔恨的重要筹码。

――

冬季的细雨,还是零零散散的从灰蓝的天空中飘落下来。

润泽的条条石路,树被洗得清新可人。

往日繁华街道,忽而萧条不少,持着油伞走在上面,却又有种静谧的安然。

小小的穆子夜哒哒哒往前跑了几步,激起了雾蒙蒙的细小水花。

他快乐的回过脸:“哥哥,那小宝宝会不会说话?”

“当然不会了,他那么小。”江楼月无奈。

“也是,小宝宝长什么样子?”子夜又跑回伞下,清丽的发丝间全是温凉的水气。

“哥哥也没有见过。”

他笑笑,隐去了脸上氤氲着的淡淡寂寞。

――

游倾城被船颠了下,忽而醒了,疲倦的挽起窗帘。

隐约见了岸。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初月还伏在一旁沉睡。

油伞折起,两三步便离了船舱。

带着水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原来家乡已经这般寒冷与萧条了。

逐渐清晰的堤岸,绿树,和树下持伞而立的天蓝身影。

君子如玉质光滑,美而不群。

她苍白病态的脸上有了些暖意,怀里藏着的经书却凉的可怕。

她感觉自己累的永远也到不了岸了。

――――

梦里,那叶扁舟总是摇摇晃晃,舟后涟漪清徐。

用赫连得到第二本经书时,她做了这个梦。

被无生山盗走经书后,她又做了这个梦。

向季无行泄露江楼月行踪的那晚,这个梦便格外的清晰。

其实,不过是对于至高武学的痴迷,她并未修炼过其中任何一本。

但就是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痴迷,游倾城不知不觉间,便为其付出了所有。

其实,玫瑰不过远看绝色,轻嗅芬芳。

想要摘下来,却总是容易满手留伤。

一生的时光何其漫长,究竟是谁,能够长相守,能够不相弃,能够执子之手,岁月静好。

何谓倾城。

不过倾人,倾我,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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