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若你在天堂知道了当日事情所有的真相,你是否会后悔,你当年把新洲城归纳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想,你不会吧。
毕竟,当年你还在的时候,新洲城已经成为了华夏的几把交椅之一。
父亲,你知道吗?我也曾怨过,为什么新洲城会在我们景家陷入一种将近崩溃的状态而袖手旁观,可是现在我知道了。
每一个人,终究是有自己的想法,而新洲城,它代表的是华夏的财富,是华夏的骄傲,它的中心,蕴藏的是属于华夏的心,景家纵然祖籍属于华夏,可它却是法国的。
我也懂得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欲-望,那是对于财富,对于权势,对于巅峰的欲-望。
可我却在痛恨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会什么会懂这些。
您知道吗?我宁愿处于永远的迷糊懵懂之中,也不愿意,像现在一样,把世上的所有事物,所有的人心,都看的通透。
明明您说过,人心难测。
可为什么,我却不这样认为。
他们心中对于金钱的渴望,对于权势的欲-望——
我却都看的明白。
景朔宇心里已经掀起了万丈的狂澜,却终究只是成为了平静。
再次睁眼,里面的挣扎和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变成了那好像万事都激不起他兴趣的风平浪静,只是,西裤兜里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握着,显示着他还未完全平复的心情。
景离烨靠在珍贵的牛皮沙发上,神色竟是优雅尊贵,以及慵懒,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蝶翼,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秘书长给他看的文件,被他随意的放在沙发的一边,神色坦然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许久,他才缓缓的睁眼,深邃的眼眸,掠过一抹茶色的寒芒,让人不禁要被冷汗浸湿了后背,心底生寒。
景离烨不愧是掌握两市生杀大权的市长。
身为景家的大儿子,景家未来的接权人,哪怕家族再怎么和谐,但是也终究是和其他家族一样,从小经历着训练,从小都需要听着父亲每日在耳边唠叨着景家的一切。
以前他觉得烦躁,觉得自己的束缚太多,尽管从未想过挣扎掉。
他想小妹和阿朔为什么可以自由到随意玩耍,自己却都需要限制,可是如今,耳边没有了父亲的慈祥的声音,教育的唠叨,也没有了母亲那温婉的叮嘱,却又觉得,那么的孤单和寂寞。
他站在两市高楼大厦的顶端,低眸入眼,既是城市的所有场景,夜晚的灯火阑珊,热闹场景,白天的人来人往,忙忙碌碌,三更处,心底涌起的,却是无边无际的黑夜,无边无际的孤独和寂寞。
他和现在一般,觉得世界那么大,而他,却那么的渺小,渺小到,在这个世上,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渺小到,他觉得楼底下的人来人往,他们脸上的焦急,他们脚步的匆忙,都是那么的刺眼。
父亲,若你还在,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茫然。
母亲,若你还在,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觉得孤单。
若是没有那一场变化,是否,我们现在还是一个温暖的家。
景离烨心中纵然是疼痛万分,不敢念起从前的那些,可是,却还是想要用着疼痛,麻痹自己那累了的心脏。
用这疼痛,告诉自己,曾那么小的自己,曾那么小的弟弟,曾那么小的妹妹,经历的,是怎样大的痛处。
"对于景家的一切,我感到悲痛,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灾人祸,即便是想要为景家做一点什么贡献,却也是徒劳,我的子民们,我希望,你们能够永远记住这一天,永远记住景家,永远记住,景家为你们做的一切。"
"我的子民们,耶稣让我们学会放下,我们只能选择记住。"
"请不要悲痛。"
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法国女王那一天所说的话,景离烨嗤笑,天灾人祸?
他从来不信天灾人祸,就算是,那也是迪斯雅安,景家向来清廉。
"父亲,怎么办,我已经隐忍够了,二十年都过来了,我却再也不想忍了,哪怕明知道,新洲城曾经是您的城池。"
景离烨笑着看着天边,倏然说道。
低沉的嗓音里,竟是无限的悲怆和回忆。
二十年的时间,长长短短,包含着无数****夜夜,他的隐忍,他们的追逐,他想,是时候需要一个结束了。
凌雨薇洗了头发,毛巾随意的放在头发上,也不擦拭,水渍沿着她垂落的发丝,一滴滴的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南宫尘看她的样子,眼眸危险的半眯,手里的笔记本放到床-上,冷厉的目光里略微有着些许的薄怒。
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面前,狠狠的瞪了凌雨薇一眼,才抽过她发丝上的毛巾,狠狠的用力蹂躏了几下,语气有些沉重的不悦,"M国的天气这么冷,你是想要感冒就直接去洗冷水澡,用不着这么折磨我。"
凌雨薇憋了瘪嘴,不想说他傲娇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洗冷水澡就不是折磨你了吗?"
嗯哼,她洗冷水澡,到时候说起来心疼的也不一定是谁。
再说,她肚子里面还有个小祖宗。
南宫尘被她的话弄得难得噎住说不出话,面色沉静,目光冷厉的盯着她的头顶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气,宠溺的道:"下次不准拿自己的身子当玩具。"
既然知道他会心疼,还这么胡闹。
凌雨薇吐了吐舌头,声音略微的小,底气却很足。
"就是想看你心疼的样子嘛,再说了,你心疼了就会主动给我擦头发了。"
殊不知,她柔柔软软的语气让南宫尘原本打算坚硬的心瞬间软化,也不知,后面那看似有些薄怒的男人,在她的这一句话出去之后,他冷硬的表情,几乎可以温柔的溺出水来。
满心的,满眼的,蛮满世界的,都是被幸福堆积起来的红色泡泡。
因为知道你会心疼,所以才故意这样。
因为想要看你心疼,想要让你平静的给我擦拭湿漉的发丝,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折磨自己的身子。
因为,都知道,你连感冒的机会都不会给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