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过圣诞节的氛围
两个人坐在*窗的位置,她看到太阳透过玻璃窗映照进来,惬意而慵懒地洒落在他的面容上。他的眉头微蹙着,他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忧郁的。
她想起那年他的样子,意气风发,温暖得象此刻的阳光,可是如今的他,却寥落得象冬季夜晚的寒星。
她默默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他讶然抬起眼来看她,看到她的眼睛,然后就微笑了起来,他说:"启衡。"
她说:"我喜欢你,天蓝大哥。"
他怔了一下,转而微笑起来,温和地说:"我也喜欢你啊,启衡。"
她却认真地纠正他:"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我喜欢你,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那种喜欢。"她的目光晶莹明亮,仿佛湖水里荡漾的碧波,华美而潋滟,"你明白吗?"
他这才终于呆住。他说:"傻瓜。"
她微笑起来,她说:"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你。"说得理直气壮。
他却摇了摇头,温柔地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问他:"那她喜欢你吗?"
他苦笑:"我不知道。"顿了顿,又说:"也许并不。"
她点了点头,调皮地一笑:"那不就得了?你们还没有相爱,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所以你才跟他告白?"晴微听完,静静地问。
"是!"她爽快地点一点头。
说这个字时,她的脸上焕发出神采,那么亮丽而灿烂的光芒,仿若她已经拥有了一切。
"你是爱他,还是怜悯?"她忽然问。
"怜悯?"启衡愣一愣。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她慌忙垂下眼,希望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似的。
"我是爱他。"启衡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就是因为爱一个人,才会对他产生怜悯地。不是么?"
她苦笑。可是仍旧温柔地说:"也许吧。"
只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爱和怜悯,其实并不是一回事情。
我们或许会因为怜悯而以为自己爱上一个人,但那却永远都不会是爱情。
相爱中的两个人本来就该是平等的。可怜悯却不是,那是给予和被给予、恩赐和被恩赐。
就仿佛上帝拯救苍生,然而那不是爱情。
如果爱情的开始是因为怜悯,那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晴微此刻方才明白。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离开张永新,仅仅只是因为她害怕。她害怕他对她地好,只是因为怜悯。
她可以不去拥有他的爱情,却无法忍受获得他的怜悯。
或许对张永新和秦天蓝来讲,也是一样的道理。
在爱情中的两个人都是十分奇怪地。我们爱着对方,希望获得他的爱情。但同时,我们又变得无比敏感、无比脆弱、无比自尊,我们需要的是对方平等的尊重和真心的付出,我们对任何可能的一点点瑕疵和给予都无法忍受。
这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再单纯?
第二天下班。晴微和薇安去逛街。
薇安买了一支口红,是Chanl地最新款,红色,艳丽至极。
"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喜欢这种颜色?"晴微说。
"想要改变。"薇安对着镜子涂抹在唇上,淡淡地说。"觉得怎样?"她回头问她。
"很漂亮,"晴微衷心地说,"只是跟你的风格不是很搭。"
"风格是可以改变的。"她转身看其他化妆品。
"我昨天跟人说起一个很有趣的话题。"晴微忽然说。
"是什么?"
"杨不悔和殷梨亭。"她说。
"殷梨亭?"薇安想一想,"哦。是武当七侠里面的一个。他们怎么了?"
"你觉得杨不悔对殷梨亭的爱情是不是纯粹?"
"当然不。"她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
"她爱上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怜悯。"
"可是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结婚生子。想来应该还很幸福。"
"爱或不爱,这两者并不是婚姻幸福与否的关键。"薇安说。她看上一款粉饼,正在试颜色。
"是这样么?"晴微喃喃自语。
"爱情的发生是因为什么,那又有什么重要。婚姻地结合是因为什么,那又有什么要紧?"薇安回头看住她。轻声笑起来。"重要的是结局是美好地。就如同无论水的源头起于何方,可是它终究流到了大海。那不就够了么?至于其他,何必太过追究?"
她愕然,回头看住她。
"你话中有深意。"她笑着对薇安说。
"我是在提醒你,假若爱上一个人就不要因为别的理由而错过。"薇安笑着挽住她的手,"我们为何不能够勇敢一点?"
冬日的一点暖阳,在大厦地窗子外徘徊,明晃晃地映照着眼睛,却怎样也走不进来。她只是无语,而薇安叹一口气,缓缓说:"假若要等到一个人离开了才来后悔,那为什么不可以早一点明白自己地心迹?"
她脸上的笑颜渐渐消失,转过头去无语,薇安也不再言语。过了一会,方才轻声说:"晴微,你现在过得快乐么?"
她静静地说:"我不知道。"恍惚地笑一笑,"你遇到过勇敢地人么?"她忽然反问她。
"没有。"薇安诚实地说。"可是,或许我会做那样一个人。"她耸耸肩,忽然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纪薇安!"她抬头望住她。
而她莞尔:"纪薇安向来都是女中豪杰,不是么?"
"其实,做杨不悔的心上人并不是那么悲哀的一件事情吧,"薇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至少,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幸福。而这样的幸福,有多少人是求之不得呢。"
是吗?
或许是这样吧。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独特爱情。这是谁也没有办法了解和替代的。
晴微默默凝视着薇安,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气温一日比一日寒冷,她穿了件黑色的香奈儿短款大衣,脖子上围了条粉红色的围巾,红色绒毛帽子,蓝色及膝软皮长靴,很轻快的装扮。高跟鞋已经穿惯了,走在路上就不会再觉得别扭。日间她要陪伴明淑去医院复诊。
"一切正常,看来伯母很快就可以康复了。"检查完毕,秦天蓝欣慰地说。
"多谢。"明淑微笑着颔首。
临别的时候她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起程?"
"今天下午。"他说。
"这么快?"她惊讶,"可是今晚是平安夜,为什么不过了今夜再走?"
"上海那边有些事需要去处理,更何况过不了几日就要出发,也不差这一时两时。"他慢慢地说。
她只能闷闷地说:"哦。"
他们都开始沉默下来,然后,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开了口。他微笑着说:"晴微,祝你幸福。"
他竟然从现在就开始跟她告别,他明明知道她舍不得。可是----她明明知道他也舍不得。
"我妈在外面等我。"过了很久,她才终于说。
"好的。"他说。
他们都没有说再见。而他看着她缓缓走向门口的背影,那么缓慢那么忧伤,那一瞬,他忽然很想冲上前去拥抱她。
拥抱住她。告诉她,他一直都很想念她。告诉她,他一直都很想告诉她地那些事。
可是他不能够。
他不能够这么自私,他不能够言而无信...他也不能够这么做。
----承诺。他一直都是个守承诺的人。
"晴微!"他忽然叫住她。
"嗯?"她回过头来。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住她,良久,才轻声说:"我的email没变。有事可以发邮件给我。"
----其实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是,今天下午两点多的飞机,你可不可以来送我?可是他说不出口。只是这一刻,他还是懊恼得想死。可是他依旧很期待她地回答。
他明明知道这不应该,可是他做不到。
他忽然明白。这就是爱情。
这真的是爱情。
他对她,这是爱情。
原来爱情就是这样,含笑饮毒酒。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却偏偏做不到。
她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她说:"好。"
从医院出来后就赶往公司,今天上午有一个例行会议。散会后晴微在整理东西。小贺问她:"下午有什么事?"
"暂时没有。"她笑着说。
"晚上有PARTY,别忘了。"临走前,小贺笑着回头跟她说。"日程表在桌子上。"
"OK!"她笑一笑。
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华丽而又浪漫的景象。橱窗里景物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诱惑着过往地每一个人。
"你猜晚上我会在圣诞袜里收获什么?"一对很年轻的男女路过,女孩子昂起脸无比向往地问身边的男孩子。
"圣诞老人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得到?"男孩子笑着说。
"猜一猜嘛,说不定就猜到了。"她推他。
"好吧!"他闭上眼睛想一想。"我猜是一枚很漂亮的戒指,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
"为什么会是戒指?"她问他。
"因为我要跟你求婚呀!"他笑着揽住她。
她叫起来:"笨蛋!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