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往前一伸,蔺慕凡将双颊已经红的发烫,连耳后根都红了起来的楚亦雪拉入怀里,淡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又是这一句,他怎么老是喜欢命令人呢?楚亦雪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行动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违逆,立时抬起头仰着小脸看他。
"放心,今晚本王一定会非常温柔的对你,不会再把你弄疼了。"
本来楚亦雪脸上的红晕在刚刚的接吻中已经褪去,被他这么一说,立时又红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去,"如此,那妾身多谢王爷。"
蔺慕凡听着她的自称甚觉好笑,一会儿是"我",一会儿又是"妾身"的,而大凡在自称为"我"的时候,都是一副着急的模样。
"以后不要再自称妾身了,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本王听着别扭的很。"蔺慕凡弯腰捡起地上的宣纸,顾自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可不是么,莫说是蔺慕凡,就连楚亦雪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很,因此才会一着急就给忘了,如今有了他这句话,她可算是松了口气,以后不用再刻意记着这两个字了。
蔺慕凡将楚亦雪的字看完之后只赞赏了她几句,说她如今写的已有五成火候了,这在初学者当中是极为鲜见的,当初蔺羽渊都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有了此成绩呢。
楚亦雪闻言自是高兴,只要不被蔺慕凡责备,她就谢天谢地了。隐约间,她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怕他了,以前可不这样,就连她上门来求他退婚都没有这种感觉。
对于兵书的事,蔺慕凡只字未提,评价完她的字之后便安静的看书,而楚亦雪则继续习字,由于没有下人在旁伺候着,她还得自己研墨,如此一来下午的时光倒也过得快。
两人在书房一直呆到入夜,然后才一起去湖心小筑的膳厅用了晚膳,此后也没再回无尘斋,直接往寝室走去了。
寝室里有两名婢女,分别叫初雪与初晴,是一对双胞胎姐妹,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楚亦雪初次见她们,完全分辨不出来两人谁是谁。
蔺慕凡带着楚亦雪进入内室,待初雪与初晴备好了茶水点心都备好之后便将两人打发去了外室,自己与楚亦雪则落座于内室的椅子上。
他端起杯盏一边呷着茶一边问道。"你为何要看兵书?"
楚亦雪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今日之所以会借着他要检查她写字的机会默写下那一页兵书,为的就是让他知道。她已经看过那本兵书了。
而此举的目的么。却是因为她在看书的过程中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有些奇怪的名词她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去理解了。
蔺慕凡既然在无尘斋里放着这些兵书,自然是看过的,因而她想向他请教一二,又怕贸然发问会打扰到他,这才想到了要用一招投石问路,然后再给他来个顺水推舟。
无奈的是,他看完除了吻她和赞赏她之外。对此居然只字未提,让她不禁好生失望,投石问路失败,顺水推舟自然派不上用场了。
但是,既然他现在问了,那也一样,于是低声回道。"那日闲来无事,到无尘斋转了转,一不小心就看到兵书了,觉得很有趣儿,便多看了两眼。"
蔺慕凡的双眼微眯起来,暗忖道,兵书还能有趣儿?而且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能默写出来了?这丫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那你今日为何要写给本王看?"他自然猜得到。她这是有意要让自己知道她看过兵书了,但其中缘由么,却是无从猜测的。
楚亦雪习惯性的咬了咬下唇,低着头小声回道,"我有好些地方都看不懂,见王爷专心于书本,又不敢贸贸然的相问,便只好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趁着他要验收她的书法之时,写什么兵书,不过这目的么,倒是挺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的。
蔺慕凡释然,"如今正值年关,大小事务繁杂,本王有心帮你也没那份时间。等来年得了空,你来湖心小筑找本王,哪里不懂的,本王自会详细给你讲解。"
"谢王爷。"楚亦雪喜不自禁,她就知道那法子是行得通的。
"不过,"蔺慕凡沉吟一声,"让本王给你讲解的前提是,你把本王伺候好了,让本王觉得舒服才行。"
"是。"楚亦雪的脸立时又红了起来。
她以前面对李睿的时候都不曾这般容易脸红,面对蔺羽渊的时候更加不会,可为何在蔺慕凡面前却总是动不动就觉得脸发烫呢?
究其根本,应该是他说话比他们都要直白露骨的多吧?而且动作更是大胆,经常让她猝不及防,幸福总是来得太快了。
冬天也黑的早,他们睡得也早些,两人在内室聊了会儿,见戌时已到,蔺慕凡便唤了初雪与初晴两人进来伺候他们就寝。
姐妹两应声而入,得到命令之后,初雪出去打热水给他二人洗脸沐足,初晴则在一旁给他们铺床。
不多时,初雪将热水端了进来,伺候两人分别洗了脸,又沐了足,再由初晴为两人褪下外衣,这才行礼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楚亦雪静静的躺在蔺慕凡的身侧,不敢靠的太近,女人那一贯的矜持,在她身上随处可见。
蔺慕凡也懒得去拉她了,每次都要他主动伸手,怕时日一长,她的心就渐渐大了起来。作为他的女人,他的一颗棋子,他对她已经是极好的了。
"靠过来点。"他直接开口命令。
楚亦雪知道今晚又将发生什么事,自然不敢有所违逆,当即慢慢的往他这边挪了挪身子,可依旧隔着一拳之距。
蔺慕凡感觉旁边的人动了动,却始终没有靠过来挨紧他的身子,便问道,"你可知女人的本分是什么?"
女人的本分?
楚亦雪瞬时明白了,作为男人的附属品,女人生来不就是伺候男人的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她现在作为妇人,要做的便是一切听从蔺慕凡的意愿了,他现在要她的身体,她也只能双手奉上,谁让她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小小的妾呢?
再往旁边移了移,她终于碰到他的身体,暖暖的,好舒服的感觉,于是下意识的,她挨得更紧了,只是身子显得有些僵硬。
蔺慕凡满意的抿唇一笑,这才伸手将她的娇躯揽入了怀里,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你怕吗?"
楚亦雪吐气如兰,"王爷说过会温柔,不会再弄疼我的。"
这意思也就是说,她还是害怕的,这小女子,宁瑾珊那样对她,给她用那般残忍的酷刑她都不怕,伤疤还没好就想到了好法子报私仇。
可对于同他行、房事却怕成这样,难道真的是他太粗暴了,把她弄得很疼么?以前的那些女人,也没有一个喊疼的呀?
不过,那些女人千篇一律,根本不需要花大的力气,这或许就是她喊疼的原因罢。
这次他尽量做到温柔了,但最终还在听到了她的压抑的哭泣声,他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歉意,轻声问道,"本王是不是又把你给弄疼了?"
楚亦雪泪眼婆娑,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委委屈屈的道,"王爷骗人,你明明说过不会再弄疼我的,王爷是个大骗子。"
被楚亦雪这么一嗔怪,蔺慕凡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哑然失笑,他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女子,此时居然不禁有些怦然心动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罢了,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儿女情长这种东西现在根本不属于他,于是很快就收回心神。
"好好好,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一定再温柔点好吗?"蔺慕凡抱紧了她。
男女这点事这,压根做不到所谓的温柔,即便是把真的把她弄疼了,他只要提醒自己,她不过是颗棋子,如此心里就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歉意。
只是不知为何,当想到某些事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因而这一晚上,他过的并不算愉快。
当夜,司徒芸便接到了消息,蔺慕凡虽然夜宿于湖心小筑。但下午就带了楚亦雪过去,由她伺候着。
前来禀告消息的是红梅,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司徒芸双手紧握成拳。原本还算是温和的脸立时变得阴冷起来。
偏偏傲雪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低声对司徒芸道,"小姐,王爷似乎很喜欢那位王姬,这好像是王爷第三次找她了。"
司徒芸一拳重重的砸在椅子旁的小桌子上,桌子应声矮了下去,竟是被她一拳砸的连桌腿都断了。
红梅傲雪两人都是浑身一颤,她们跟着司徒芸已经有不少日子了,是她最得力的左右手,但却几乎不曾见过她如此气愤过。
司徒芸咬牙切齿。冰冷的眸子里射出一股骇人的光芒,似想要杀人,骂道,"贱人,果真是个狐媚子!"
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不是名利,也不是权势,而是心里装着的那个男人。很显然。司徒芸心里的人就是蔺慕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