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女不懂事,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恕于她,所有的责罚,老臣愿一力承担。"楚勒慌忙下了座椅,对蔺慕凡行了一礼。
"此事不急,是否是楚姑娘的错,如今不还没有水落石出么?要负荆请罪,也需等到人证到齐,罪犯认罪之后吧,免得有人说本王仗势欺人。"蔺慕凡拈起茶杯,优雅的呷了一口。
很快,金巧便被带了进来,她见大厅里有这么多人,当即吓得脸色惨白。
当时因为于心不忍动了恻隐之心才跑去枫落苑找司琴,本想偷偷通风报信让世子妃知道的,岂料最后事情居然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跪在地上,她低着头不敢看楚亦霜,跟着她多年,她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性子金巧又岂能不知,次必死无疑了。楚亦霜肯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明天就能见到自己的尸首。
"金巧,你来说说看,你到底见到了什么?最好如实告诉你们家秦王爷。"蔺慕凡放下茶杯,斜靠着座椅,睥睨着金巧。
金巧看到她们的时候,还是在刚开始,楚亦雪没有下跪之前。
想到自己已经将楚亦霜给得罪了,她便干脆豁出去了,如实禀告道,"奴婢看到明月姑娘和另外三位姑娘在打一个人,小姐揪住王姬的头发,正在打她的脸。"
"那你可有看到是谁先动的手?"蔺慕凡沉声问道。
"奴婢看到了,是...是小姐。"这一点,其实金巧压根就没有真的看到,她也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你确定吗?可是本王怎么听说是爱妾先动的手?"蔺慕凡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丫鬟,话语淡淡,"诓骗本王者,那可是要凌迟处死的。"
楚勒别过脸不去看她,今日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他即便想要维护,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楚亦雪现在虽然还喊他一声爹,可他也须得唤她一声王姬。
蔺慕凡站起来,缓步走到楚亦霜的面前,"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是要污蔑你的丫鬟冤枉了你么?"
楚亦霜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楚亦雪,"楚亦雪,算你有本事,本小姐今日栽在你手上了,要杀要剐你尽管放马过来吧。不过我告诉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蔺慕凡怒喝一声,声如洪钟,"放肆,你凌辱本王的姬妾在先,污蔑在后,现在还公然威胁,可曾把本王放在眼里过?"
"王爷,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这女人虽然跟了你,心里却还想着另外的男人呢,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说不定早就跟那男人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来。"楚亦霜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大肆把楚亦雪与李睿的事宣扬了出来。
"亦霜,你放肆!"楚勒霍然站起来,快步走到楚亦霜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你得罪了王姬,还不快点磕头赔罪,求得王爷的宽恕。"
蔺慕凡回到座椅上,邪魅的目光落在楚亦雪的身上,"爱妾,此人交给你处罚可好?"
楚亦雪摇摇头,"一切任凭王爷做主。"
不管怎么说,楚亦霜都是她的妹妹,而且楚勒还在这里,无论她做出了怎样的责罚,楚勒心里都是不好受的,让蔺慕凡下令,便与她无关了。
再者说,她被欺压了这么多年,也的确是想好好出一口恶气了,尤其是想到那被打的半死的可心,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楚王爷,楚姑娘是你的爱女,本王当着你的面给予她小惩大诫,你可会因此憎恨本王?"蔺慕凡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
世人皆知,先帝子女众多,但最为宠爱的却是游手好闲的蔺慕凡,甚至还钦赐了一枚碧玉扳指给他,其地位相当于一面金牌。
"老臣不敢,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王爷责罚。"楚勒额上的冷汗滴落了下来。
"那好,先前楚姑娘让本王的爱妾磕了是个响头,那本王就让她磕一百个,如此秦王爷可有意见?"蔺慕凡说的风轻云淡,楚亦霜却睁大了眼睛。
一百个响头,那等她磕完岂不成了猪头?她这辈子连亲娘都没有磕过头,今日竟然要给一个小小庶女磕足一百个,这难道是天要亡她吗?
"老臣不敢。"楚勒心疼的半死,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另外,那几位丫鬟为虎作伥,欺辱了我清王府的婢女,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就拖下去每人杖责一百大板吧。"蔺慕凡挥挥手。
楚勒得令,立刻对外喊道,"来人,把这四名丫鬟拖下去杖责一百。"
喜儿不甘心的大呼了起来,"王爷,奴婢已经认罪了,为何还要跟她们受同样的责罚?"
"哦,你不说本王倒是给忘了,你的确是认罪了,那就杖责一百五吧。"蔺慕凡无所谓的下令。
"什...什么?"喜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蔺慕凡。
"你狗仗人势在先,出卖主子在后,两罪并罚,本该杖责两百,本王念你认罪有功,已经为你减免了五十,你还不满足么?"蔺慕凡的想法,无人能够预料到。
"那她们不认罪,欺瞒了王爷,也已经是两罪了,王爷为何不将她们也两罪并罚?"被拖到门口的喜儿抱着死也要拉上垫背的想法,抓着门框不肯出去。
"慢着。"蔺慕凡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点点头,"这贱婢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就另外三人每人杖责二百吧。不过不要一次性打完,就先打二十大板吧,等她们好了再接着打二十,直到打完两百大板为止。"
明月等人本就被喜儿的话气的要死,如今因她而加重了责罚,一个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若非有几个大人物在场威慑了她们,此时怕是早已破口大骂了。
"哈哈,明月,你没有想到吧,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喜儿像是疯了一样,突然狂笑了起来。
押着她的侍卫看了蔺慕凡一眼,见他一脸阴郁,连忙把喜儿那只紧抓住门框的手掰开,强行拖到了院子里。
而后,大家便听到了杖责与痛呼的声音,但最刺耳的却是喜儿的狂笑声。
蔺慕凡站起来,一把拉过楚亦雪的手,声音略显淡漠,"爱妾随本王出去看场好戏吧。"
楚亦雪不想出去见那悲惨的画面,无奈手已经被蔺慕凡紧紧抓住,抽了几次都未能抽出来,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她出去了。
一个侍卫见蔺慕凡出来了,连忙上前来禀告道,"启禀王爷,那位姑娘似乎已经疯了,一直狂笑不止,此时已经口吐白沫。"
蔺慕凡放开楚亦雪,背负双手缓步走过去,果然见喜儿已经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狂笑声已经止住,唯有喉咙里还有些许的声响。
楚亦雪远远瞧着,别过脸不忍再看,这喜儿怕是真的已经疯了吧。至于原因,一是被蔺慕凡给吓到了,二则是畏惧于日后楚亦霜的责罚。
"既然已经疯了,那就免了她的责罚,带她下去。"蔺慕凡扫了一眼其他三位丫鬟,皆是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吵得他心烦。
二十大板过后,三位丫鬟被带出了梨落苑,蔺慕凡也带着楚亦雪回到了大厅,接下来便轮到楚亦霜的责罚了。
因为先前蔺慕凡已有决断,是以楚勒见蔺慕凡已经回来,便立刻责令楚亦霜磕头认罪。
楚亦霜高昂着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斜睨着楚亦雪,"要给她磕头,下辈子都别想。"
楚勒怕她任性妄为惹怒了蔺慕凡,当即起身走到她面前,大手覆在她的头上,使劲往地上按去。
楚亦霜想要挣扎,无奈楚王府虽然重文,但偏偏楚勒自小便习武,如今力大无穷,又岂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挣脱的,很快就被迫给楚亦雪磕了一个响头。
闹到一碰到地面,她就大声痛呼了起来,"爹爹你轻点,疼死了,女儿的脑袋都要磕破了。"
"怎么,你的脑袋就是脑袋,本王爱妾的脑袋就是石头么?"蔺慕凡冷声道,"秦王爷请放开她,认罪这种事还是要心甘情愿的好,否则本王又何必做这么多?"
以蔺慕凡的身份地位,自然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处罚了楚亦霜,他今日做了这么多,一来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他人不敢再轻视楚亦雪,二来则是借机挫挫楚亦霜的锐气,给她一个警告。
她若是知悔改,那必能吃一堑长一智,对她日后为人处世也有帮助,若是冥顽不灵,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蔺慕凡已经发话,楚勒也不好造次,便放开了楚亦霜,只弯下腰附唇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今日你要是不认罚,我们楚王府谁也别想好过,你还不赶紧磕头,小心本王打断你的腿。"
楚亦霜委委屈屈的看着楚勒,这可是她第一次被楚勒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以前的宠溺完全不见,看着他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她不禁害怕了起来。
楚勒身为一家之主,首要的肯定是顾全大局,如今既无法护着她,那她也只能认栽了,不过她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把今日的所受的屈辱,加倍的还给楚亦雪。
楚亦雪想要为楚亦霜求情,但刚张嘴就被蔺慕凡狠狠瞪了一眼,把她所有的话堵在了喉间。
楚亦霜暗暗咬牙,终于低下了她那高昂的头,给楚亦雪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接下来便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磕了十来个左右,她的头就晕的不行了,不过额上却还不见血,只是鼓起了一个大包,可见她比起之前楚亦雪来,力道小了不少。
蔺慕凡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悠然自得的说道,"本王今日在此小住一晚,楚姑娘就先磕五十个吧,明早再来磕另外五十个。不过,你刚才力道小了点,本王没有听见声呢,接下来若是再这样敷衍,本王不介意给你罪加一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