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的想法,她绝对想要低调生活,闷声发大财才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所以昨天她请求云老爷子等人不要把她这事给说出去。但人多嘴杂,昨天她进屋子里雕刻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事想要隐瞒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再否认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到时候叶家反而给人留下不实诚的印象,倒还不好。
“算了,昨天的事,有人问起,您今天是怎么回答叔祖父的,就怎么回答他们吧。”叶琢有些苦闷地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叶予期点点头。看着自己孙女那美丽的小脸上那皱起的眉头,他反而心情大畅。别人都在为不能成名而苦恼;可他的孙女,却在为如何隐瞒自己的实力而苦恼。在孙子去世之后,能获得一个如此能干而又聪颖、孝顺的孙女,还真是上天眷顾他们叶家大房啊!
不知二房那贪财的弟弟,此时是不是已悔得肠子都青了?叶予期一想起这一点,嘴角就禁不住翘了起来。
“琢儿,咱们前天还愁没银子买房子呢,谁知道昨天就得了几百两银子,还有一处小院子。不过那院子离这儿太远了,咱们不去住。我看呐,就把青云巷那个院子买下来吧。”关氏忽然道。
说完这话,她又嗔怪地看了郑氏一眼:“曼文,不是伯母说你,你在这里住着,不光跟我们有伴,大家也放心。就算给你买一个院子,再加上几个下人,但终究不如跟自己亲人一起住放心。”
郑氏这两天在大房住着,那种久违的浓浓的亲情,哪怕是住在郑家也没能感受过的;关氏和赵氏无微不至的体贴关心,让她感动;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每天能看到女儿,是她最不可抗拒的事。所以如果今天没遇上叶予章来此,她还有可能会犹豫一下。可此时,她的态度却异常坚定:“伯母所说的那个院子既然在青云巷,离这里不过是几步路。我就算搬出去了,也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这跟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
关氏见郑氏主意已定,只得暗叹一声,道:“你既执意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看那院子吧。要是被人抢先买了去,那就麻烦了。”
“走吧,咱们一块儿去。”叶琢站了起来。
“好,看看吧。”郑氏笑道,“不过钱就不用伯父和伯母出了,我这还有三百两银子,是二房赶我出门时赔偿我的。在郑家的这段日子,我一直没跟他们说有这笔钱。本来那天方景出事,我想要拿出来的,这还没来得及说呢,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关氏虽然直爽,却不是口无遮拦的人。虽然心里庆幸郑氏没把钱拿出来帮她看不上的郑家人,但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道:“你这些体已钱,留着。你也别跟伯父、伯母客气。昨天赚这几百两银子,并不是我们的,而是琢儿的。昨天要不是她,我们一家人昨晚就露宿街头,看尽世态炎凉了,哪里还能够这么乐意融融地坐着吃饭聊天?你伯父、伯母可不是那等贪得无厌,不知感恩的人。那几百两银子和宅子,都是琢儿的私产。宅子呢,她不好打理,就交给我们租出去;银子呢,正好拿来给你买屋子。你要是不要这笔钱啊,你看你女儿答不答应。”
“你伯母说得对,就该这么办。”叶予期也在一旁道。
叶琢偎到郑氏身边:“娘,您就答应吧。你女儿能干着呢,以后赚的钱只会更多,这几百两银子就别推来推去了。你要是要仍住在舅舅家,这钱我可不会给你;可现在你要买房子,那自然是紧着你用。至于你自己那三百两银子,你自己留着。手里有钱心不慌,胆气都不一样。”
“琢儿说的最是在理,就这么定了。”关氏直接拍板。
郑氏心里感动。这就是大房和二房、刘氏截然不同的地方。这要换了二房,不要说拿出几百两银子来给你买房子,那三百两银子不算计你的就不错了。
把这事说定,大家便站起身来准备去看房子。而罗经生走了,作坊里没有玉雕师,就是开着门也没用;而且此时坊间肯定到处都在议论昨天的事,要是去了依仁街,非得被人抓住问东问西不可。因此叶予期今天不打算去作坊,便准备跟着一起去看房子。
吩咐赵氏和秋菊在家看门,叶予期老俩口和郑氏母女俩人正要出门,刚打开院门,就看到郑鹏举、刘氏以及郑方景兄弟俩站在门口,郑鹏举正要举起手来拍门。见门忽然打开,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继然脸上很快地堆上笑来,叫道:“伯父、伯母。”然后看到跟在后面的郑氏,面色有些讪讪地唤了一声:“妹妹。”
郑氏笑着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淡淡地看了郑鹏举一眼,没有说话。
毕竟这是郑氏的娘家人,叶予期和关氏对他们再不满,也不能表露在脸上,道:“你们怎么来了?来,厅里坐吧。”说完转又回到了厅里。
那天兄长的态度,始终像一根刺,鲠在郑氏心里下不去。她并没有跟着进厅,只对挽着她的叶琢道:“我回房去了。”便转身离去。
叶琢自然不会劝郑氏原谅郑鹏举,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决定也不进厅堂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她相信,以关氏的脾气,必然会帮郑氏出气,决不会那么轻易地饶过舅舅一家人的。
可她还没走到她的房门口,就见秋月过来,叫道:“姑娘,老太爷叫您过去。”
“叫我过去做什么?”叶琢问。
“进到厅堂里,一家人也没坐,站在那里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请罪呢。舅太太先是解释,说她那天真没那意思,是太太误会她了;然后又认错,说自己不该脾气躁,跟太太急,要跟太太道歉。然后舅老爷说要接太太回去。老太爷不好作主给太太拿主意,便让我和秋菊来唤您和太太。”
“那走吧。”叶琢转身出门,不过并没有急于往厅堂里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郑氏。毕竟是叶予期和关氏相请,郑氏再生郑鹏举的气,也不会不给二老面子,不去厅堂。
果然没多久,郑氏便过来了,后面跟着秋菊那丫头。叶琢迎过去,挽住郑氏道:“娘,听说舅母要跟您道歉,舅舅说要接您回去呢。”
郑氏本来板着个脸,听得这话倒笑了起来:“有话就直说,还转弯抹角地来探你娘的话,都跟谁学的?”
“嘿嘿,人家关心你么。”叶琢嘻皮笑脸地道。
“我是不会跟他们回去的。你舅母的心性,你舅舅的苦衷,我都知道。他们既来道歉,我就给他们一个面子。不过以后不会跟他们再住一起了,就算我有钱,也不会给他们一文,以后相处还是远着些吧。”
叶琢点点头,放下心来。她还真怕郑氏遭遇爱情和亲情的变故,性情会有变化,要不就变得多愁善感,要不就变得更为偏激。可现在听郑氏这一番话,她便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此时,两人已走到厅堂门口了。叶琢放开郑氏的胳膊,缓了缓脚步,跟在郑氏后面,进了厅堂。
“妹妹。”郑鹏举一家一见郑氏和叶琢进来,全都站了起来。
郑氏却不理他,敛衽向坐在主位上的叶予期和关氏正正经经地行了一个礼:“伯父,伯母,曼文来了。”
“来,坐下,坐下说。”关氏站起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的下首坐下。
郑鹏举见郑氏不理他,站在那里颇有些尴尬。此时看到郑氏坐了下来,他便向刘氏使了个眼色。
“妹妹,对不起,那天是嫂嫂的错。嫂嫂不该那样说话,更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你行事向来大气,就原谅嫂嫂吧。”刘氏站起来,走到郑氏面前就福身下去。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如果郑氏的心不是凉透了,可能此时便哭一哭,骂一骂,她跟哥哥一家的关系便又会回到从前。但那天,无论是刘氏还是郑鹏举、郑方景等人的举动,都让她凉透了心,所以此时她倒不怎么生气,只站了起来,避开了刘氏那一礼,淡淡道:“嫂嫂也不要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话了,事情都过去了。坐吧。”说完,又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刘氏跟郑氏也是十几、二十年的姑嫂了,哪里还不知道郑氏的脾气。郑氏这个样子,便是不想再原谅她了。她举起手帕一捂,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妹妹,你这样说,是打定主意不原谅嫂嫂了吗?嫂嫂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那天所说的话,真是无心之言。要不,嫂嫂就给你跪下吧。”说着就要往地下跪去。
“舅母,您这是干什么?我娘都说让事情过去了,并没有怪您。舅母您这不依不饶的,到底想干什么?”叶琢及时上前拦住了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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