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逃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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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郁闷的没码字,今天只有这么多字数了,看着大家都出来支持小无,小无觉得好羞愧,为了个别喷子的话耽误了码字让大家看文,所以明天一定会多码字加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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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哪有躲着,我只不过是……”荷花找不出什么理由,但是一想起自己要拈针绣花又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方氏不由分说地道:“没躲着就好,难得你四婶儿的针线这么好,你就好生地跟着学学。”说着扭头对林氏道,“弟妹,你有空的时候给指点一下行不?”

“二嫂太客气了,承蒙你不嫌弃我手艺不好,荷花又管我叫声婶儿,这本就是我份内的事儿。”林氏自然是满口的应下。

方氏见荷花苦着一张脸,又故意道:“让她学针线的东西我老早就都准备好了,正好这会儿冬日里是农闲,打明个儿开始就让她天天儿的过来学。”

荷花一听这个,心道这不是给人家新婚小夫妻做电灯泡嘛,忙撒娇道:“娘,用不着天天来吧?”

“你本来就学的晚了,还不多花点儿时间,咋能学好?”方氏这回是下了狠心,任由荷花怎么撒娇卖萌都不为所动地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不是没瞧见,你四婶儿过门前摆嫁妆,那绣活一拿出来,整个村子没有不夸的,给两家挣了多少面子?你要是再不用心开始学针线,等以后嫁人还没过门就先被人笑话死你!”

荷花被方氏一顿数落,自己也明白古代女人的针线也是顶要紧的东西,自己好歹也已经逃过了两年多,用不着五六岁就开始做针线,这会儿开始学也是应当的,总得入乡随俗才是,于是就也不再跟方氏讨价还价,搂着她的胳膊晃着道:“好嘛,我学还不成嘛!有四婶儿这么好的师傅,再加上我这么聪明的土地,肯定没问题的。”

“你个小臭美!”方氏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好意思说自己匆忙,也不怕你四婶儿笑话。”

林氏手里的活计不停,却也是微笑着道:“有这么乖巧的闺女在身边儿说说笑笑的,二嫂是好福气呢,我羡慕都羡慕不及,哪里会笑话。”

杨氏正好经过听到这话,赶紧啐了两口道:“可不许说这样的话,丫头片子有啥可羡慕的,得跟你大嫂二嫂似的,开门就是个儿子,以后在有个啥都欢喜了。”

林氏闻言脸上一红,轻声应道:“嗯,娘,我知道了,以后说话会注意的。”

第二天一早,灵婆子就被请到了家里,身上穿得花花绿绿,披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上挂着皮毛、钱串儿、狼牙、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还有什么贝壳珠子之类的,脸上抹着花里胡哨的颜色,连长得什么模样都瞧不出来,进屋后也不理人,就在几间屋里到处走动,最后停在老爷子的炕前,手里拎着的一个棍子忽然朝炕上一指,嘴里低声地念叨了半晌,然后说:“孤苦伶仃三十载,一日惊闻孙满堂,骨肉故土两难舍,取骨迁坟心不安。”

老爷子听了这话顿时热泪满眶,挣扎着起身儿,在炕上跪着对灵婆子道:“求大仙儿指点,求大仙儿化解。”

那婆子早在私下得了祝大姐的钱,就是为了安老头子的心来的,自然是满口的答应,装模作样地在屋里转悠了一番,又拎着手里的棍子四处摇晃,最后忽然浑身一震,人翻着白眼儿道:“身虽登仙路,心仍系儿孙,故土虽不舍,亲情更难抛,三把坟头土,供奉在堂屋,祖辈积阴德,照拂后世人。”

念叨完了这几句话,灵婆子忽然就又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只是精神显得萎靡了不少,喘着气问祝大姐她们:“刚才你家祖先上了我的身,都说了什么你们可记得?”

祝大姐忙道:“记得、记得。”然后把刚才的那几句打油诗说了一遍。

灵婆子听罢长出了一口气道:“老爷子,放心就是了,你家先祖是通情达理之人,而且现在已经得登仙路,并未为迁坟之事责怪你,而且还让你取三把坟头土供奉在自家屋内,能够照拂后世儿孙。”

祝老爷子听了这话,眼神儿立刻就亮了起来,虽然还是噙着泪水,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儿瞧着就跟先前不一样了,一叠声地道:“多谢大仙,多谢大仙。”

灵婆子在祝家吃了一顿酒菜,摸摸嘴巴拍着怀里的铜板,心满意足地走了,祝老爷子赶紧道:“幺儿,赶紧按照先祖的交代,去取三把坟头土回来供着,真是老天保佑,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老祝头领着儿子们踩着雪上山取回了三把坟头土,放在一个陶罐里供在了家中,祝老爷子的病也一天天地好转起来,全家这回就都放下心来。

荷花天天去祝老四那边跟着林氏学针线,要说这个林氏当真是个温婉贤惠的人,平时说话也是温温柔柔,从来都没瞧见她着急似的,祝老四这回当真是百炼钢化做了绕指柔,在家连大声说话都没有,不管是干活还是什么,全都是乐呵呵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幸福似的。

祝老四是天天都挺美,可荷花却是被这个针线难住了,这可不像她学繁体字那么容易,一根绣花针拿在手里还不如锄头听话,练了好几天缝出来的针脚还是歪歪扭扭的。虽然林氏不住地安慰说刚开始是这样的,可是荷花不服输的劲儿却是被激了上来,天天起早贪黑地练针线。

方氏开始担心她不好好学,如今见她这样又开始担心怕她累伤了眼睛,当真是怎样都不省心。就这样勤学苦练了小半个月,家里开始准备过年的时候,荷花已经好歹能绣得不歪不斜,针脚也越发的细密起来。

腊月二十三家里送过了灶王爷,方氏熬糖坐了核桃糖,芝麻糖,晚上这会儿正在灶间弄油炒面,荷花在炕上一边做针线一边看着博宁练字,虽说东厢给博宁和博荣都备了桌椅,但是博宁却喜欢跑到荷花这边来做功课,说有荷花盯着他更能专心看书。所以每到晚上,茉莉就抱着栓子到东屋或者干脆去祝大姐的屋里找留哥儿玩儿。

晚上都拾掇好了,方氏把要交货的油炒面也都炒了出来,装在洗净晒干的布口袋里,收拾了灶间就给几个孩子洗刷了塞进被窝,自己回屋跟祝永鑫说着话补了件儿衣裳,这才吹了灯都睡下。

半夜里方氏被外头的什么动静惊醒,撑起身子侧耳听了听又似乎没什么声音,刚想再躺回去睡下,就听到祝大姐家那边传来了敲盆的声音,隐约还有孩子的哭声,她吓得赶紧把祝永鑫摇醒道:“孩子他爹,快起来,你听大姐家那边是咋了?”

祝永鑫其实也是被敲盆的声音吓醒了,被方氏一推,一骨碌爬起来,套上衣服趿拉着鞋就往外跑,方氏举着灯追出去,顺手拎了柴刀给他,自个儿也拈了跟棍子壮胆,两家中间的篱笆门从来都不关的,所以虽说外头看着是两家,里面也跟一家差不多。

只见祝大姐屋里亮着灯,祝永鑫推推门还是反锁的,就扬声问道:“大姐,是我,出啥事儿了?”

祝大姐在屋里大声喊道:“老二,你去房后看看,我咋一直听见后头有动静咧?我也不敢出去看,别是有啥的野牲口从山上下来了吧?”

祝永鑫听说可能野牲口,攥紧了手里的柴刀,举着灯绕到后院一看,雪地里竟趴着个衣着单薄的人,瞧头发和衣裳还是个姑娘家,也不知道是冻僵了还是受伤了,只有一只手机械地敲着墙。

方氏大着胆子上前查看了一下,那姑娘已经都神志不清,只有一只手还能动弹,赶紧搭着把人扶到前面。

祝大姐这会儿也是起身儿出来,见扶回来的是个十来岁的姑娘,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先伴着把人抬进屋,搁在屋里炕上又是盖被子又是给措手搓脚的,方氏又去煮了热汤给她灌下去,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见姑娘微微地睁开眼睛,祝大姐尽量柔声地问:“姑娘,你是哪儿来的啊?”

谁知就这么一句话就把那姑娘吓得差点儿跳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跑、跑过来寻亲戚的,谁知道亲戚家已经搬走了,我出了她家的村子又走错了路,所以……就到了这地方……”

祝大姐是什么,哪里会被她这几句拙劣的谎话缩骗到,别不说,就这丫头身上杭绸的衣裳,脚上一双绣锦的木底儿鞋子,那个走亲戚的姑娘家会穿成这样。不过人家不想说她也不愿再问,把热汤搁在炕沿儿道:“既然这样,路过就是客,你在我家歇一夜,明早起继续赶路吧!”

次日一大早,荷花和茉莉正站在院儿里用青盐揩牙的时候,就听见外头似乎吵吵嚷嚷的,博宁跑出去看了热闹回来说是什么城里的过来寻人,说是家里的姑娘跑了。

祝永鑫和方氏对视一眼,方氏快步到祝大姐屋里又问那姑娘道:“你老实的说,你到底是个啥人,这会儿村子里来了许多人在找人,你若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说,我们指不定还能帮帮你,你若是还是死咬着原来的说辞不放,那我们就也没别的办法了。”

那姑娘一听说外面找人,吓得脸色发白,一个翻身爬起来,光脚跳下炕就跪下给方氏和祝大姐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两位大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我是被人从家里拐出来的,买到城里那种、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四下都看得紧紧的,还要逼着我做、做那种事儿,好不容易这回瞅见个空儿逃了出来,我就是宁可死了也不会再跟他们回去了。”说着就扯开了衣襟儿给她俩看,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淤痕,有的地方还有牙印儿什么的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祝大姐上前一步把衣裳给她扯上,叹气道:“真是作孽的。”寻思了片刻领着那姑娘到自家西屋,掀开炕上铺的草席和板子,露出里面的空膛道:“这屋的炕还没垒起来,就是摆了个样子,你躲进去千万别吱声,一会儿来了人我去支应就是了。”

那姑娘满脸的泪水,想说什么话却也不敢再耽搁,赶紧钻进去躲好,方氏帮着祝大姐把炕上铺好,看着光溜溜的炕席觉得有些扎眼,从旁边拎起个粮食袋子,全都倒在炕上铺开了,然后扑打扑打身上才出了屋门。

不多时果然有人来叩门,说是来寻人,领头的人说话到还算是客气,即便他嘴里说:“若是方便就让我们进去瞧瞧,若是不方便那也不敢打扰。”但是身后站着七八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任谁家敢说自己不方便。

祝大姐抱着留哥儿道:“这位大哥要是想看就进去看看,只不过我就一个妇人家带着孩子,在村里依傍着兄弟住着,您赶紧看完就出来,免得惹出什么闲话,我在这村儿里可就住不下去了。”

那人进屋四处都看了,甚至连炕琴的柜门都拉开瞧瞧,又在地上各处跺了跺脚,似乎生怕下面有什么菜窖之类的藏人的地方,外面那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也把柴房、仓房还有菜窖都搜了遍,见果然是没有,又去搜了荷花家里,这才道了声打扰,一群人迅速地离开了。

等确定了人都出了村子,祝大姐才把那丫头放出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也是个可怜的人,但是我这家里也是有老有小的,你若真的只是个被拐了的姑娘,这会儿跑了也不该有这么许多的人找你,所以我如今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也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这儿是两身儿衣裳和两吊钱,就算是咱们相识一场我送给你的,你拿着就赶紧走吧!”

那姑娘见状又跪在祝大姐的身前,满脸泪水地求道:“大姐,我求你了,他们已经搜了一遍肯定不会再来了,您就行行好把我留下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为啥会来找我,但我真的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被拐进了那种地方,既不是红牌也没什么大官儿瞧上,我就是趁着前晚我们楼子里有人为了红牌姑娘打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去拉架帮忙了,我这才得空逃了出来,我若是有一句瞎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那姑娘说着伸出双手给祝大姐看,“您瞧我这手上的茧子,都还在呢,都是以前在家干活留下的。”

祝大姐一瞧她的掌心果然是有薄薄的茧子,一看就是抓锄头镰刀之类磨出来的,心里这才信了大半,也知道如今这样的天气和情况,把她撵出去几乎就是九死一生的,若是村里人瞧见去报了信儿,怕是还要被抓回窑子里继续接客,那可就当真是做了大孽。

那姑娘见祝大姐犹豫,俯身一个劲儿地给她磕头道:“大姐,我在家小名儿叫枝儿,您就可怜可怜我,把我留下做个丫头,只要给我吃住就行,家里的活计我都会做,我以后伺候您和小哥儿,只求您别撵我走。”

祝大姐见状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先起来吧,这冰天雪地快过年的,若当真是撵你出去我这心里也不落忍,你先换下这身儿衣裳,自个儿到灶间去烧干净了,头上身上的首饰都收起来,先暂且穿着我的衣裳,等过两日给你做一身儿,先在家里躲几日再出去,到时候就说是我远房的表妹,没了家人过来投奔,不管有啥事儿先过了年再说吧!”

枝儿一听这话知道自己是能留下了,欢喜得满脸的泪水,又要给祝大姐磕头,被她一把拉起来道:“快别哭了,换衣裳去吧。”

祝大姐虽说是枝儿留在了家里,但是心里总是觉得不怎么保险,正好马上要过年,她干脆拿了些钱儿出来,让祝永鑫套了车去城里买东西,顺便打听打听之前到底是咋回事。

祝永鑫回来说,城里的青楼前些日子跑了个姑娘,但是听人家说的是那楼子里当红的姑娘,在城里有好几个有钱有势的老爷都盯着想据为己有,一开始那楼子里的妈妈还算是能支应的开,但是后来越发的招架不住了,前几日就为了那个姑娘打了起来,结果这边楼子里打得稀里哗啦的,那边的姑娘却是没了踪影,那几个老爷都说是被妈妈藏了起来,天天去闹个不休,所以那妈妈四下的撒出手下去找人。

祝大姐听了这话,才对那枝儿的话信了,那些人果然不是来找她的,她虽说也长得有几分颜色,但是也就是在乡下地方看看算是清秀,根本不是做红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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