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句话,让殷茹由里到外凉个彻底。
仿佛遭受冰冷的寒风侵袭,一瞬间殷茹成了一座冰封的雕像。
她嘴唇泛白,银牙打颤,“你……您……”
怎么能这么做?
怎能这么无耻?
怎能这么不善良?
就不怕糟报应么?
殷茹想要破口大骂,狠狠咒骂萧阳,想抓烂他那张无动于衷且冷漠的俊脸,一切负面情绪在出口时只化作一句尴尬的哀求,“小叔真爱……真爱说笑话。”
萧阳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从不同晚辈说笑话,更容不得有人非议算计我的妻子,在此处见到你,我很有必要再同萧越好好谈谈。”
“小叔您不能……不能这么做,我肚子里这个真是越哥的骨血,绝对错不了的。”
殷茹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手炉早已扔到一旁,跪在冰冷的路面让她的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痛,想到方才顾明暖让冯招娣转告的话,不由得暗暗的后悔。
她深知即便萧越确定孩子是自己的,只要萧阳说一句不满的话,萧越就能生生的逼着她落胎,换取萧阳的欢心,毕竟此时此刻萧越最怕小叔不满,彻底击垮萧越东山再起的希望。
子嗣全然不是萧越此时会考虑的,他能让殷茹怀孕,就可以让其她女人给他生孩子。
权势地位才是萧越的重心,没有这些,即便他儿女成群又有什么用?
有了权势还怕没有漂亮绝色的女人?
萧阳仿佛一瞬间有了说话的兴趣,“我同小暖不过成亲两年,你们没完没了的在我耳边念叨这些没用的屁话,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嫉妒了,你们也别生了罢。省得一个两个都在她面前炫耀,引得她心情不好,按照你方才的建议,小暖心思过重不利于有孕,都生不出来,她也不会再多想了。”
殷茹身体一颤,眼见萧阳一步步走近,连忙向后爬去,惊恐溢满脸庞,“不,不要,不要拿掉我的孩子,小叔叔,我再也不敢了,不敢见小婶婶。”
养大的儿女们都不听话,同她不亲近,她就指望如今肚子里这块肉。
“求求小叔开恩,我……我再不敢在小婶婶面前炫耀,小婶婶一定能为小叔叔开枝散叶的。”
萧阳居高临下看着殷茹,一抹冷酷笑容浮现在嘴角,“我想做得事,萧越阻止不了,我母亲同样不成,以后少拿太上夫人在我和小暖面前说事儿。”
“我……我知道了。”
殷茹斗败般耷拉着脑袋,直到萧阳转身走远,还是无法彻底摆脱萧阳给她的恐惧和压迫感,喃喃的说道:“他不是说笑的,会同越哥说,会让我生不下来……萧阳……他的心是石头冰块做的。”
不曾怜悯过任何人,除了顾明暖外,旁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冷漠无情令人胆战心惊。
“主子。”
仆从们也是手脚僵硬,方才四老爷太可怕,她们同样不敢动,只能眼看着主子被逼到绝境,“您快些起来吧,地上太凉,对您身体不好。”
殷茹在仆从的搀扶下起身,再没方才的智者做派,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嬷嬷的胳膊,“快,快些离开这里,他是魔鬼,是个无情的魔鬼。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再见他们了。”
嬷嬷连忙应喏,心说主子早就该在屋中养胎,没事去招惹四老爷作甚?整个京城,萧家谁不知道四老爷唯一的逆鳞就是他妻子?
只有自作聪明的人才会一次次去撩拨四老爷。
叫来软轿,仆从们把殷茹搀扶上去,听到殷茹低声交代,“千万别把今日的事儿告诉越哥,谁敢多嘴,我剥了你们的皮。”
仆从躬身应喏,心中却不以为然,殷夫人还当是以前她一言九鼎的时候?
即便他们不去同萧越告状,四老爷会不会让人给老爷递话?
连他们都看得出殷夫人在此处专门等待燕王回来的,燕王太厉害,没中美人计而已。
萧阳穿过垂花门,低声对江恩交代几句,江恩点点头,快步向萧越静养的院落走去。
“王爷安。”
婢女们规规矩矩的低头,挑开门帘,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以往的教训着实太深刻了,不说爬床,连接近靠近燕王都做不到。
萧阳迈进屋的同时,脸上的冷漠退了个一干二净,面带怡人的春风,脱掉大髦后走到顾明暖身边,来不及收拾的小衣衫等物品让萧阳略略挑起眉稍。
冯招娣等人识趣的退了下去,同王妃相处时,主子很少让她们在屋里伺候。
他靠在顾明暖身边,暗暗打量她半晌,“这是做给娘娘的?”
“嗯。”
顾明暖点点头,张开手掌比划着,从萧阳手中拿下半成品,“别闹,我得抓紧。”
她面颊红润,毫无勉强之色,萧阳放心不少,殷茹有喜的事儿并没影响到小暖。
萧阳一只手就能盖住小衣服的大半,诧异道:“这么小?”
“刚刚出生的婴孩能有多大?”
顾明暖拍开他捣乱的手臂,给弟妹准备的小衣服直到现在还是半成品,都是萧阳闹的,一回来就黏在她身边,最近萧阳还格外的清闲,很少去书房,就算处理一些要事,也多是一边搂着她,一边做批示。
他比荒淫无道的浪荡公子还要过分。
“我赶时间,一会儿再伺候你。”
“哦。”
萧阳放下那些小衣服,手臂却在顾明暖腰间游走,晓得那是她敏感的地方,果然,她小巧的耳朵发红,耳垂玉雪可爱,“一会你想怎么伺候我?嗯?”
他凑到耳边,轻轻呼着热气,顾明暖手臂一颤,绣针错扎在食指上,血珠儿格外鲜艳,萧阳不客气的允掉,漆黑深谙的眸子望着她……她沮丧把针线收到一旁,尤其是放好绣针,低声道:“仔细扎到你。”
“你帮我允一允就好了。”
萧阳仿佛恨不得能被那些针扎出血,顾明暖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嗔道:“无赖。”别以为不知他那样龌蹉的心思。
不过片刻,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有女子似喜似怒的娇吟。
萧越让人送走江恩,一把扫落手中的笔墨纸砚,面色变了又变,长出一口气,“你去同夫人说,好生静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