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的胜负此时已然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顾明暖在画法上的创新。
她极有可能在画坛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以同开创一个流派的宗师相提并论。
顾明暖却是一个女孩子!
好在楚国对女孩子的束缚算不上严苛,不会轻易用礼教扼杀有才有貌,有灵性的女孩子。
只要她的画法令人信服,自然有人追捧她认可她的地位。
“对比顾小姐的山水画,我更喜欢她的字啊。”
有人爱画,也有喜爱书法。
顾明暖右手书写的字同样令人信服,且赞叹,不愧传承书圣衣钵的女弟子。
至于商行外围上的百姓一个个都在跳脚争相向里面看,且传颂夸大顾明暖的文名,本来因祭天甚为有名的顾明暖再一次引爆帝都,才女之名传遍天下。
又因为以封地和陨石墨为彩头,以后没有比这场赌注更高的赌局,今日的事便会被人反复提起,成为一则传奇,而且没有足够重的彩头,休想再让顾小姐炫技。
顾明暖少了很多的麻烦。
不是哪家世家闺秀都能随随便便扔出十几万两银票的。
郭小姐面色灰败,好悬晕过去,今日之后,她会成为众人口中不知轻重的跳梁小丑,辛辛苦苦积攒下的文名一招散丧尽,没有人会同情认可落败者。
她看向还在作画的顾明暖目光满是愤恨和压抑不住的羡慕嫉妒。
为什么顾明暖出身南阳顾氏还非要同她争一点点文名?
才女的名声对顾明暖无足轻重,她凭着家族出身就可以得到许多女孩子想要的一切。
而郭小姐除了一点点文名还有什么?
还因此得罪了静北侯萧家……殷夫人不敢找顾明暖算账,必然不会拿她泄愤,而郭家在静北侯面前比蚂蚁还不如!
她一心倚重的李玉师兄同傻子一般痴恋着顾明暖,丝毫不顾他们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
“我若是她该多好啊。”
郭小姐喃喃自语,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名镇京都的萧指挥使对顾明暖的‘野心’昭然若揭。
李玉同萧阳相比,什么都不是了。
让人发狂的嫉妒同样啃咬着顾明萱的心。
她娇俏的脸庞隐隐浮现着阴郁,顾明暖赢了,而且赢得漂亮至极,输给顾明暖手下败将郭小姐的她又算什么?
顾明暖脚底下的踏脚石吗?
她同样想成为顾明暖,享受世人的追捧和称赞。
殷茹毕竟经历过市面,心机深沉,即便心中似刀割一般,面上依然从容镇定,笑容妩媚大方,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输了涿郡封地的沮丧和失魂落魄。
她同静北侯萧越轻声说着什么,眼角眉梢晕染开绝俗的风情。
只是熟悉殷茹的人却感觉出她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此时,顾明暖勾勒完最后一笔。
萧阳唇边含笑的递给顾明暖一个紫檀木盒子。
众目睽睽之下,私相授受真得好吗?
饿,因为看到得人多,算不上私相授受。
最讲究礼数的卫道士们能为此抓掉头发。
顾明暖打开盒子,一个极品田黄石的印章静静的散发着光泽,一两田黄,一两金,光看这枚印章质地色泽便知道所用的田黄石不是一般的品质。
相比陨石墨还差一点,但足以让喜好收藏田黄石印章的人疯狂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拿起印章,手指摩挲过独特的印纽,不是女孩子常用的花,鸟,鱼,而是简简单单雕了一个圆球……有点浪费这枚田黄石石料。
这是什么意思?
顾明暖本就因为中毒思绪混乱,没心思也没精力去猜测萧阳的意图。
萧阳本亮晶晶的眸子渐渐淡了几分,依然体贴的轻声说:“用印吧。”
这幅字和这幅画极具价值。
此时顾明暖还真缺这么一枚印章,轻声道谢后,在宣纸上用印……竹安府主?
这是什么名字?
顾明暖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怎么就轻易被萧阳骗过了,是因为对他戒心降低,还是陷于他的温柔攻势?
她早就该猜到,萧阳一旦‘听话’一定别有目的的。
竹安府?
她记得是辽东重地,是萧阳的老巢!
“这个不算!”
顾明暖想收回宣纸。
步步铺垫,用尽无赖手段的萧阳又岂会让她如意?
追女孩子要脸皮厚!
下手稳准快……萧阳眼珠一转,轻声对顾明暖说:“开创一代新画技的作品怎能不算嘛,我养了那么多手下,总有几个得用的,为主分忧的人啊。”
转手他就把背后的‘军师’卖了。
江家兄弟齐齐打了个寒颤,变天了吗?
萧阳抢先一步拿到了宣纸,向周围伸长脖子的明士大家道:“一千两银子起价,价高者得。”
顾明暖的墨宝,萧阳本不想落在任何人手中,然而印着竹安府主的墨宝还是先传遍天下为好,以后再收回来就是了。
竹安府并非是萧阳的封地,却实实在在是他的地盘。
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不明白的,萧阳也不介意用些手段让他们明白!
一千两银子?
他怎么不去抢?
连书圣的字都未必值一千两。
殷茹眸子一闪,暗暗诅咒,一定没人要,没人要……
“两千两!”
“三千两。”
“四千两。”
只不过一会功夫,书画的价格已经攀升到五千两。
殷茹呕得几乎吐血,怎么可能?
萧越眸光灼灼,轻声说:“她的字画值这价。”
他们萧家祖上好歹也是英宗的近卫统领,跟过英宗一段日子,知晓一些书画的价值。
顾明暖的书画未必赶得上当代大家,毕竟她还是尚未及笄的小姑娘,但她开创的新画技足以让喜好画道的人痴狂,不惜一掷千金。
萧阳主持着拍卖字画,顾明暖给了他一个一会再算账的目光,现在让她同萧阳‘斗智’,她也没力气呀。
她服用得药效渐渐散去,身体若坐在火山口炙热,眼前似产生了曼妙的绮念。
涿郡?!
她赢下了涿郡!
顾明暖暗暗咬着舌尖,努力瞪大水润的眸子想要看清殷茹的愤怒,不甘,“静北侯夫人,涿郡归我了。”
殷茹抚了抚衣袖,便是被刺激的吐血,她也得把血生生的吞进肚子里去,“以涿郡换得一门崭新的画技,我大感欣慰啊。”
言下之意,她也不是一败涂地。
顾明暖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还有些新技巧,为画坛着想的殷夫人可敢继续出彩头?”
你想要面子,也要看我给不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