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喝多了没做什么失态的事情吧?”董祯毅洗漱过后故意很随意的问了一声,拾娘早早的就起来了,而她的脸上虽然一直带着微笑,但是董祯毅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情和平日不大一样。
“你昨晚喝醉了!”拾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董祯毅,问道:“你怎么和他们去喝酒了,昨天谈得很尽兴吗?”
董祯毅知道拾娘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他不敢和拾娘的眼神对上,担心拾娘看到自己的心虚,他力持平静的道:“谈的是很尽兴,谷开齐不愧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他的学识,见识都是极好的。”
“是吗?”拾娘看着董祯毅,浅笑着问道:“那么你觉得和你相比起来又如何呢?”
虽然和董祯毅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董祯毅也从来都是一副谦和的样子,但是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傲气拾娘却很清楚,也知道董祯毅一直以来那般的努力,绝对不是为了金榜题名那么简单,他有更高的抱负和追求。
“他的见识广博,比我强多了,昨日和他一番长谈,获益匪浅!”董祯毅中肯的道,论学识,谷开齐比林永星自然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的,但比董祯毅却还是有所不及的,但是差距却也不算很大,但是论见识,却比董祯毅强了许多,董祯毅跟随董夫人回到望远城之后,就没有在出过远门,自然比不得打小在京城生活,成年之后还出门游学的谷开齐。
“他长你四岁,成长的环境又不一样,比你见识广博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确实也该四处走走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你读的倒是已经很多了,但这路走的却是不够。”拾娘很中肯的道,论见识或许董祯毅还比不上拾娘自己,那些她不想回首的岁月中,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见多了人间冷暖苦楚,但同样的,也比一般的人更多了些阅历,莫夫子当年曾经说过,等她老了之后,说不定最爱回味的便是那些艰苦的岁月。
“我也是这么想的。”董祯毅点点头,微笑道:“现在正是酷暑难耐的时节,等天气渐凉之后,我想出门走一走,不走远,就在望远城周边的县镇走走看看,或许能让我又不一样的感悟。到时候带上祯诚一起,他和我一样,都极少出远门,也该让他到处走走看看了。”
“这个想法不错!”拾娘点点头,他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对他会有不小的益处,她笑着道:“望远城虽然不算顶大顶好的地界,但是这附近倒也有不少的好去处,看山看水访先贤故里都可以,出去走走也不错。”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拾娘的话让董祯毅心头涌起一股知己的感觉,要是董夫人的话一定会反对,在她看来,读书就是在学堂和家中努力耕读,不该将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她根本就不明白,出门走一走,能够给人意想不到的感悟和提高。他忘乎所以的上前一步,握住拾娘的手,道:“你是真正理解我的人!”
拾娘脸一红,想都不想就把手抽了回来,支吾着道:“我不是理解你,我是明白学识和见识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道理。”
看着脸红的拾娘,董祯毅笑了,拾娘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越来越有她这个年纪女子该有的样子了,这是不是证明她已经开始放下心防,慢慢地接受自己呢?
“笑什么?”董祯毅的笑容落在拾娘眼中分外的刺眼,她没有好气的睃了他一眼,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没笑什么!”董祯毅不敢真的把拾娘惹恼了,他收住笑容,道:“我只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你了,要不然的话想找一个像你这么理解我,支持我的妻子,真的是太难了。”
拾娘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谈了不止一次,多说无用,还有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董祯毅说这样的话了,正如他所说的,不管自己有多么的排斥,但是在世人眼中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她是应该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接受他而不是一味的排斥。她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那么谷开齐的学识呢?你觉得你应该是略胜一筹还是比他强得多?”
“学识上我比他更强,至于强多少,且还不好说。”董祯毅没有谦虚但也没有张狂,他看着拾娘道:“谷开齐会试排名第一百二十二名,名次也算是靠前的,他自己也坦言,他的发挥算很不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些。他参加过一次会试,排到了三百二十几名,刚好落了榜。”
“也就是说,若不是因为吴怀宇暗算的话,你今年高中应该是稳稳当当的了。”拾娘看着董祯毅,直接问道:“你心里现在是更恨吴怀宇了呢还是觉得他闹这么一出出来对你而言未必是坏事了?”
“我对他的愤恨不减,但是却觉得错过了去年的乡试,今年的会试并不见得是坏事。”董祯毅微微笑着,他就说拾娘是最了解他的,换了任何人,哪怕是董夫人或者董祯诚都不会说出拾娘的这番话,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心里满是怨恨,恨吴怀宇让自己耽误了,要不然的话自己就和谷开齐一样,也是新科进士了。
“你对自己进三甲没有信心?”拾娘语调微微上扬,董祯毅的学识拾娘倒真的是觉得很不错,起码比她是好得多得多,但是拾娘拾娘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学识有多好,只能说跟着莫夫子学了个皮毛,不会轻易被人难倒。而董祯毅呢,他在和自己讨论的时候,眼睛一亮,茅塞顿开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这说明他虽然比自己更强,但是却也有很多地方是比不上自己,或者说是远远地比不上莫夫子的,这样的他中进士没问题,但是进三甲却颇有难度。
“以前是信心十足,而现在……”董祯毅轻轻地摇摇头,想起谷开齐所说的惊采绝艳的柳倬,还有当今圣上钦点的新科状元醴陵王世子慕潮阳,谷开齐说虽然今上钦点他为状元,多多少少是因为更亲近的缘故,但这个状元之命却也算是实至名归的,就算他不是醴陵王世子,进前三甲那是绝无意外的。
当然,谷开齐对董祯毅也是相当的推崇的,直言要是董祯毅没有错过乡试,会试的话,前三甲虽然无缘,但是名次也绝对不会差,起码也会在百名之内,肯定比他是好得多得多。谷开齐的这番话对董祯毅颇有些警示,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才华比不董志清当年差,但是却忘了董志清虽然是状元,但是却并非是大楚有史以来最耀眼的那个状元。
“现在怎样?”拾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中带着让董祯毅摇头的戏谑,显然已经猜到了董祯毅现在对自己的认识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我更需要把握这阴差阳错得来两三年时间,努力进学,争取不要被人比下去,更不要成为那个最名不副实的新科状元。”董祯毅不上她的当,没有说他信心不足,只说他现在会努力,而董祯毅也相信以自己现有的水平,加上拾娘的帮助,三年后的科考,自己一定会笑到最后。
“最名不副实的新科状元?”拾娘失笑,问道:“难不成还有最实至名归的新科状元吗?”
“最名不副实的状元目前有一个,而最名至实归的状元也有一个。”董祯毅也笑了起来,道:“最名不副实的状元是戾王矫诏篡位为帝的时候,曾经不顾一切的举行了一次科考,但是天下大乱,别说是会试,就连乡试都没有几个人。但就算是这样,戾王也在京城举行了会试,参加会试的是京城一百零一个学子,所有人均是当年的贡士和进士,戾王更在其中选了一个新科状元,而那人是外戚阎氏的子弟,名为阎惟洛。虽然那人据说也极有才华,但是因为参加会试,殿试的人极少,所以他还是被称为最名不副实的状元。”
“那最实至名归的状元呢?”拾娘颇感兴趣的问道。
“比较有趣的就是这点,那位也姓阎,同样是外戚阎氏的子弟,是阎贵妃的侄子,戾王的表兄阎旻烯,他被称为一代鬼才,据说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他的光彩将那些与他同科的人,比到了尘埃之中。可惜的是阎旻烯因为家族的缘故,不得不参与了矫诏篡位,五王之乱后,身死异处。”说到这里,董祯毅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阎旻烯?这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拾娘再一次皱了皱眉头,再一次确定自己真的应该到京城去,在那里一定能够接触到更多让她感到熟悉的地方和人命,说不定有一天能够让她找回被她遗忘的过去。
“怎么了?”这一次董祯毅没有错过拾娘皱眉的样子,他关切的问了一声。
“我在想一件事。”拾娘看着董祯毅的眼睛,不容他躲闪的问道:“你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似乎记得很清楚,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喝醉酒的?”
“这个……”拾娘的话让卸防的董祯毅心虚的移开了眼,呐呐的道:“喝着喝着酒喝多了,哪里还记得啊!”
“董祯毅,你昨晚装醉!”见了董祯毅的表情,拾娘哪里还不明白昨晚有人借酒装醉,故意占自己的便宜,她又羞又恼,想都不想的就冲上去扑打董祯毅,而董祯毅本能的一闪之后,却又站稳了,伸着手将她揽进怀里由她打自己出气,那姿态说不出的亲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