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受伤住院,未婚妻却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种事,只要是男人都会介意的吧?
如今两人已经有摩擦了,只要再添上一把火……
想到这里,傅灵得意地笑了。
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这会儿也顾不得心疼从城西打车去军医院得花多少车资了,大不了把那四千块拿出来花了,反正新学期开学她拿到了一等奖学金,谁都知道她兜里有钱,打个车算什么!
傅灵抑制着心头的激动,命令出租车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往军医院住院部赶。
司机翻了个白眼:“这个点可达不到最快速度。”
“那麻烦你尽量开快点行不?我赶时间。”
“怎么?家人住院了?军医院那里,没点关系可住不进去。”
“是啊是啊。”
傅灵才没空和司机蘑菇,心里反复揣摩着一会儿见到贺擎东该说哪些话。照片是一定要给他看的,除此之外,她得说些什么,彻底让男神对禾薇失望才行……
眼瞅着军医院快到时,傅灵的腹稿终于打好了,抬眼看到计价器上飙升的数字,心疼得直抽抽。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只要能钓到家住京都的男神,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付了车资下了车,在医院门口看到卖鲜花和水果的店,难掩心疼的又花了三百六挑了一小束香水百合和一个还算平实的水果篮,一路摸进住院大楼。
从禾薇和赵赫的对话里得知,贺擎东是大腿骨骨折且需要手术,那么应该是住在骨科楼层了。傅灵来到七楼护士台,询问贺擎东住在哪个病房。
看到她手里的水果篮和鲜花,护士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来探病的,手一指:“7108。”
傅灵心里一阵暗喜,她就怕摸错楼层、问不到贺擎东住哪间病房。要她挨个楼层地问,傻都傻死了。谁曾想这么轻松就问到了,可见老天爷也站在她这一头。
越想越兴奋的傅灵,快步来到7108号病房门口,探头见一个军人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喂贺擎东喝水,挺挺胸、清清嗓子走上前,娇柔地说道:“贺大哥,我听说你受伤住院了,趁下午没课过来看看你。”
贺擎东早就察觉门口有人,但以为是禾薇你造吗,正琢磨着到底是搂着媳妇儿求安慰好呢还是故意板起脸、让她知难而退。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这方面的资料,再结合泌尿科主任给出的答复,神经性勃|起功能障碍,很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害怕自己恐怕要违背当初的承诺——给不了她要的幸福了;也害怕她因此而失望。
没想到来人竟然不是媳妇儿。枉他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
皱眉看傅灵:“你哪位?”
“噗……”小李被口水呛到了。
傅灵感觉好受伤,但要是因此而退缩,那就不叫傅灵了。甜笑着把水果篮交给眼观鼻、鼻观心站在病床旁的小李,“麻烦你,看贺大哥喜欢吃什么,帮他去削份水果拼盘行吗?我会喂他吃的。”
不等小李回答,转身走到窗台边,扔掉了花瓶里剑兰、红掌、康乃馨组成的花束,插上她带来的百合花。
小李抽了抽嘴角,瞥了眼眉头越拧越深、就快打结的少将大人,心里有点同情这个女人了。尼玛她一定是少将的敌人派来的吧!探望病人送一束白花,完了还是九朵,这是在咒少将一病不起、长长久久住医院啊!
傅灵还真不知道这些道道,只知道香水百合的花语是伟大的爱,而九朵代表着她对他的心意。哪里想到,这两项她自以为的美好寓意恰恰是探望病人的忌讳。
贺擎东眉头紧锁倒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扔掉了宝贝媳妇花半个多钟头插的花,沉声喝道:“谁准你动那些花的?放回去!”
“啊?”傅灵喜滋滋地插好花,正想坐到床边给他看禾薇“红杏出墙”的证据,不想被吼了一嗓子,委屈地说:“我看那些花不怎么新鲜了,这香水百合是我上来前刚买的,淡雅又好闻,不信你闻闻……”
贺擎东懒得理她,转头吩咐小李:“送她出去,连同她那些东西。”
“是。”小李心领神会。
无奈傅灵不配合呀,扑到床边,急急解释:“贺大哥,你别急着赶我走!我还有事跟你说,和禾薇有关,你要是不听,后悔的一定是你!不信我给你看张照片,喏,这是我今天刚拍的,不止这,前头还有……”
一听和禾薇有关,又瞄见了傅灵手机里那张被赵赫握着手腕的照片,深感刺眼的贺大少抬手让小李先退出去,吩咐他:“带上门,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傅灵一看有戏,等小李出去后,主动坐到病床旁,一张一张地把照片翻出来,亮给贺擎东看,边看还边说:“你看,她背着你和不同的男人见面,还这么亲热,我看着都气死了……”
贺擎东倒是没她那么生气,静静地看完照片,抬头问傅灵:“你拍下这些照片,有什么目的?”
傅灵噎了噎。她当然有目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他和禾薇分手嘛,但这些话哪是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于是抬手捋了捋滑到脸颊边的头发,柔柔一笑说:“这种事,谁看到了都生气啊。何况我、我喜欢你,我不希望我心目中的男神被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骗的团团转……”
贺擎东低头听着,半晌也没接她的话,而是眯起眼,懒洋洋地看着傅灵问:“你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还蛮好闻的。”
“啊?”傅灵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扭捏了一下。
她用的香水根本不是什么知名品牌,而是偷捡了室友扔在垃圾桶里的香水瓶,掺上廉价的爽肤水,室友不仅没发现,反而还说好闻,她就天天拿来喷了。
没想到连男神都说好闻,傅灵心里一阵窃喜,这说明她天赋异禀啊,喜滋滋地偷瞄着贺擎东,小声说:“其实是我自己配的,我不喜欢用和别人一样的香水,你要是喜欢,赶明我给你配一瓶适合男人用的香水……”
贺擎东眼底若有所思。
那厢,禾薇快到东方国际楼下时,猛然回过神,对霓裳说:“霓裳姐,我还是想先去趟医院。”
霓裳自然随她。二话没说,方向盘一打,调头往军医院走。不巧遇上下班高峰期,一路上等红绿灯就耽搁了十多分钟。
到了住院部楼下,禾薇飞快地下车跑进大厅,等电梯时,看到上楼的病人家属手里提着饭盒、点心,懊恼地直拍额:去城西的时候明明还提醒过自己的,怎么还是忘了带点他喜欢的点心回来。
电梯门滑开,随着人流走进七楼病房区,直奔7108。
“小禾?”不知何故眉头打结的小李抬眼看到禾薇,惊愕的下巴都掉了,“不是说……”
“嗯,顺路经过,想着还是上来看看再走。他怎么样?”禾薇轻声说着,隔着门板指指里面。
“少将他……”小李为难地挠挠头,突然想到另一个事,心里一记咯噔,忙拉住欲要推门进去的禾薇,“那啥,少将这几天睡眠状况不是很好,这会儿刚睡下,你看……”
“那我在外头等会儿。”禾薇立马收回门把上的手,放轻音量问小李,“中午饭都吃完了吧?午觉有没有睡?术前检查项医生怎么说?检查完有没有吃点东西?爷爷有说几点送晚饭过来吗?”
小李纠结不已,想着要不要把人引去护士站旁的休息室,病房里突然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完蛋!
小李好想捂脸。
笑声?还是女人的!
禾薇喉咙一窒,下意识地看小李。
小李心虚地不敢和她直视。
“既然这样,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后天下午手术对吧?我会提前请好假,一定过来陪你。”
病房门打开,傅灵甜笑着回头朝贺擎东挥手道别,转身经过禾薇时,挑衅一笑,继而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禾薇的心揪了一下,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发现他已经闭上眼,这是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了吗?
“所以,你这是厌倦我了吗?”
不是!贺擎东在心里吼道,可是宝贝,如果那病是真的,长痛不如短痛。
逼着自己别睁开眼,生怕看到她脆弱的模样忍不住,咬着牙关装做不耐烦地样子说:“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困,想睡了。”
说完,拉过被子蒙头睡了起来。
禾薇看到了窗台上新换的香水百合,再看地上七零八落横在垃圾桶里、或是掉在垃圾桶外的康乃馨、红掌等,那是她精心挑选又耐心修剪的,昨晚上才换上,现在就已被无情地弃在垃圾桶内外。
心头一阵绞痛。
眼眶热热的,忍不住想哭,迅速抹了把脸,哽咽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我等你手术那天再来看你。”说完,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少将!”小李不忍心地提醒,“要不要我给霓裳打个电话,小禾那副样子……”
“滚!”贺擎东一把扔开身上的被子,心烦意乱地吼道,“要不要打你心里没数啊!还用我教!还有,滚出去之前,先把花给我收拾了。哪个该扔、哪个该留你总知道吧?”
小李抽了抽嘴,心里吐槽:这些话要是当着小禾的面说那不就啥事都没了,非要藏在心里。难受也是活该!
吐槽归吐槽,还是很尽责地给霓裳打了个电话通了个气,然后苦逼兮兮地跑到窗台下,认命地扒拉起垃圾桶。
费了老鼻子劲,总算把原来的花都找回来了,拿到洗手间用清水稍微淋了淋,插回陶瓷花瓶。至于花瓶里那9支碍眼的香水百合,被他顺手送给了进来搞卫生的护工。
护工嘴一咧,眉开眼笑地问:“哎呀小伙子真热情!今年多大呀?属啥的?老家哪里的?家里有哪些人?阿姨家里有个闺女,今年二十一,卫校刚毕业,长得可漂亮了,你啥时有空,我把闺女带出来,你们先见个面……”
小李落荒而逃。
护工见没了说话的对象,下意识地想和贺擎东唠几句,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好不容易抢到了这间病房的活,说什么都要给闺女介绍一个。哪怕他们已经死会了,这不还有同事、同事的同事嘛,只是看到贺大少沉如水的脸色,护工吓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干完活赶紧闪人。
病房内安静下来后,贺擎东拿出手机,分别给徐太子和顾绪拨了个电话:
“轩哥,你让嫂子空的时候,给薇薇打个电话,我有点担心她。”
“老顾,你帮我查个人:城市学院一个名叫傅灵的女生,家是清市那边的,查查她和孙倩认不认识、那起案子时是否在华大附近出现过,再帮我向王局长提个醒,那四千块近期或许会出现,让他底下的人盯紧点,一旦发现立刻收网,我不希望像阿智这起案子,明明知道嫌犯是谁,还让人跑了……”
刚打完电话,贺老爷子带着小冯送晚饭来了:“我听说你和薇薇闹分手?真的假的?”
贺擎东眉头一皱:“您又是听谁说的?”
“管老子听谁说的,总之一句话:是不是真的?”
贺擎东沉默。
老爷子气得嘴巴都歪了,脱下鞋子,冲过来就开揍:“放着那么好的媳妇不疼惜,还学社会上那些人渣闹分手,不打得你脑子清醒点儿,老子不姓贺……”
吓得小冯、小李齐拉架。
“爷爷!”贺擎东无奈地制止道,“你把门关上,我和你说个事。”
看他严肃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老爷子挥挥手,让俩警卫员退出去,顺带把门关了。
贺擎东抿了抿唇,将病历拿给老爷子看:“爷爷,先不说大腿的伤能不能痊愈,这边还有个问题,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为咱们老贺家传宗接代了。”
老爷子手里的病历吧嗒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