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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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珺见过孟渊的强势,也见过他的温柔,却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抑郁,如同困在笼中的猛兽一般。

她的心莫名地便有些微疼。

“阿渊,”傅珺轻声唤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的名字,陌生而又让人心中柔软,“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的多,现在也该轮到我帮你了。好歹也算我回报一二。”

孟渊圈住她的双臂紧了紧:“你已经回报得足够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闷。

停了一停,他忽地又道:“你以身相许,我铭感五内。”说罢他终于低笑出声,胸腔中发出一阵阵的震动。

傅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孟渊便又低笑道:“我说错了,你还没回报够。今儿晚上我还要多索几次回报。”

傅珺忍不住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

这才说了几句话,话题怎么又扯到了这上头去了。果然,每个男人的身体里都住了一个流氓,此语诚不我欺。

此时却听孟渊又道:“你唤我阿渊,我唤你何名?还是阿珺么?”他摇了摇头,又将下颌抵在傅珺的头顶上,微有些不满地道,“我听岳父唤你棠姐儿来着。你的小字是什么,你还没告诉过我呢。”

傅珺怔了一会方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原来是说她及笄时取的字,于是便道:“我小字叫雅真。”

“雅真,雅真,”孟渊喃喃语道,又开始摇头,“还不如阿珺好。”

傅珺也觉得她的小字怪怪的,便点头道:“我也这般觉得。”

孟渊便又低声唤了几句“阿珺”,只觉得怀中的娇小身体温热柔软,渐渐地他便有些/情/动起来。

此情此景,怀中是********,鼻端是馥馥幽甜,当此美人在怀之际,又恰逢新婚,再是个铁石人儿也要化出百般柔肠来,更何况他怀里拥着的还是思慕爱恋了许久的女子,孟渊这时候便尽显行动派的本质。

他将傅珺打横抱了起来,几步便进了东次间儿,也不管怀里的人是如何急声道“还没卸钗环”,又抱怨“还没洗漱你等一会不行么”,径直便拉了屋帘,连帐子也没放,便将傅珺按在了架子/床/上。

五月春衫本就薄透,他身上的热力透衣而来,蒸腾出温暖而干燥的味道,直入傅珺鼻端,不多时便已模糊了她的神智。

在身心全线沦陷的最后一刻,傅珺悲摧地想:这就是渣体质的下场。别说抵抗,她能喘匀了气儿就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一时心下又恨:这家伙全身上下坚硬如铁,她连下爪掐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真是……

她真是如何,傅珺已经接不下去了。她的思绪到此断了篇,接下来自然又是孟渊的主场,一整夜被翻红浪,自不消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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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珺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几日过后,她便习惯了温国公府混乱中含着奇异秩序的生活。

每日晨起后的头一件事,便是去素心馆问安。当然,有时会有另一件“大事”需要陪着孟渊先做,问安便放在第二位。

晨定时欣赏一番裴氏与吴氏的奇葩秀,约一炷香后便各自回房用朝食。

因傅珺不用管家,临清馆又人少事简,用过朝食后她便会小睡一会,午时在自己房里用饭,下晌有时习字、有时画画,有时便帮着打理孟渊的家产,看看账之类的,晚上待孟渊回来,二人用罢了饭便又到了“运动”时间,然后安寝。

虽是每天周而复始,然日子却并不显单调。逢着孟渊休沐,他便会带傅珺在外头消磨一整天,或去小镜湖赏景、鸡鸣寺上香,或便在朱雀大街购物休闲,二人倒也逍遥。

文娟与文秀如今便留在素心馆裴氏那里,亦是领着大丫鬟的差事,一个专管茶水,另一个管着针线。傅珺去素心馆请安时,偶尔还能接受到两人中的某一个投来的幽怨视线。

冯氏有一次与傅珺闲谈,隐晦地说起了文秀与文娟的来历。

她们以前皆是服侍裴氏的,孟渊的赐婚旨意下来后,裴氏便将她们予了孟渊。然孟渊绝少回府,或住军营,或便去玄武大街的宅子住,因此,这两个丫鬟与孟渊打过的照面儿极有限,孟渊不识亦属正常。

冯氏还道:“这也不是头一遭儿了,前些年,母亲还将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也予了三爷,只三爷转手就将人送了出去,母亲生了好大一场气。再早些时候,三爷身边儿也有几个大丫鬟服侍,姿色皆极出众。只不知何故,这些丫鬟有一天突然全都没了。我思忖着,怕是三爷用不惯丫鬟服侍,还是惯用长随多些罢。”

看着冯氏娴淑的笑脸,傅珺亦回以柔和浅笑。

如此多的信息量,已经足够拼凑出一个“嫡母以美貌丫鬟为诱饵,妄图将外室子带歪,外室子坚不中计”的故事脉络来。

如此一来,孟渊对文娟她们的厌恶便很容易理解了。

也许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丫鬟都是包藏祸心、意图害人的洪水猛兽吧。再回想他平素对涉江她们不假辞色,一回屋立刻将丫鬟全部遣走的行为,傅珺心中又觉怜惜,又有些想要笑。

孟渊原来这么怕丫鬟。

可再一转念,怕丫鬟的孟渊却偏偏吃定了自己,傅珺又觉得笑不出来了。

时序转眼便到了夏至,金陵城中柳岸飞莺、蝉鸣阵阵,又到了一年最热的盛夏时节。

温国公府在宝华山脚下有一所别庄,依山背水,乃是消暑胜地。府里的老封君裴老夫人年纪大了,禁不得热,五月中旬便挪了过去。如今又过了半个月,裴氏她们也吃不消了,便打点行装准备阖府搬去别庄消夏。

“……媳妇已经先行遣了几房下人过去,将窗纱皆换了新做的,帐幔也换了新的,只椅搭仍旧用了早年的湘妃竹。那旧物用着不凉,温润得很,媳妇便做主没叫换。母亲瞧瞧,可还有旁的要换的么?”

素心馆的明间儿里,冯氏手里拿着录册,一面翻页读着,一面向裴氏禀报道。

裴氏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吴氏并孟湄,问道:“我是没什么要换的了。你们两个呢,可有什么要交待你大嫂嫂的?”

吴氏笑道:“大嫂嫂惯会做人的,自是安排得好。”

孟湄则是无话,只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百无聊赖。

裴氏便将视线往傅珺那里扫了一扫。

傅珺穿着一身天青色薄罗衫儿,下头系着月白染烟连枝阔叶莲湘裙,发上挽一根长长的流苏簪子,清眸如水、长眉浸墨,便只坐在那里不说话,亦有一种流波清浅的美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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