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海恩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和害怕，反倒像个诡计得逞的小孩子，手掌拍得啪啪响，“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露出水面的秘密。中国人有句老话，丑妇总需见家翁。我没打算也没想过我改建‘水母’这件事情能够一直将会里那帮老古董们都瞒住，我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语句，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海恩斯忽然道：“其实我答应和你们做这次交易也预料着消息会像长了翅膀的信鸽一样飞到所有的秘密组织的耳中。”

“可是。”他抬起头，挑衅一样看着船头上的众人：“我不在乎！在我看来，现在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总不能大家都偷偷摸摸躲在阴影的背后，是时候来一次SHOW-HAND了。”

他身后的出口忽然传来轧轧声，原先的小门正在不断扩大，最后竟然如同一个宫殿入口一样宽敞。

“所有的结局，所有的答案，都在我身后这扇门里，如果你有种，可以选择进来。”他死死盯住了龙云，似乎能将龙云的心思看头说：“如果你害怕，可以转身就走，往后你可以继续追杀我，咱们继续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看看谁笑到最后。这是一桩公平的交易，你们交出手里的磁欧石，而我，则负责带你和芬里尔进入沉没的亚特兰蒂斯。”

气氛顿时凝固起来，除了哗哗的海浪声之外，就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没人说话。

玛塔突然将上身轻轻靠到龙云身旁，低声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龙云也低声问道。

“带你进入沉没的亚特兰蒂斯，而且只要我们交出磁欧石？”玛塔说：“磁欧石唯一的作用，就是重新启动亚特兰蒂斯的能量系统，让它重活过来。你觉得，海恩斯为什么会这么做？那岂不是等同在帮你登上王座一样？”

这话恰中要害。

范建也在一边道：“嗯，我觉得玛塔说得有道理，我一直就觉得这次见面就是个陷阱，这个老家伙看起来老奸巨猾，绝对不像个好人，咱们是不是别管他了，回去算了。”

“行了，你们都别猜测了。”芬里尔忽然大声打断几人的窃窃私语，“交易永远是一种等价交换，没什么复杂性。海恩斯博士之所以选择和我们交易，恐怕原因在于他自己无法完成‘水母’的彻底改造，而改造这个项目的唯一技术资料，都在那个沉没的王国之中。”

芬里尔一直都在吃着一块巴掌大的波板糖，此时已经吃了一半，他一直都没吭声，只站在一旁，就像个冷眼的旁观者。

“博士！我说得对不对？”他大声问着对面坐在轮椅中的总执事。

“如果不是听你说话，我是无法想象一个宗主之王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孩子。”海恩斯点点头，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轻视，在他面前那个略带一点婴儿肥、看起来蠢萌蠢萌的芬里尔，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活了几万年，没谁比他活得更加明白。

“既然芬里尔先生如此坦白，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海恩斯指着身后的一望无际的巨型基地，说道：“二战之后，所有参与当时项目建设的科学家和德国工程师都被我秘密地保护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我知道‘水母’的价值，能将它重建和改造，作用不亚于在地球上建立一个新的王国。也许是一个新的亚特兰蒂斯……”

“不过，我很快发现，其实我将梅勒的设计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小瞧了亚特兰蒂斯的古科技，有些领域，即便过去了几万年，仍不是现在的现代科技能够解释和解决，甚至连弥补一下缺陷都不行，哪怕我这么多年一直在花费天量的金钱，耗尽了一切手段去笼络能笼络到的一切堕落炼金师，甚至收买炼金公会里的长老，都无法解决一个问题。”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动力问题和空间压缩技术的问题。”芬里尔舔着波板糖，轻描淡写地说：“你要的答案在什么地方，我想我能够猜得到。”

“好！”海恩斯再一次拍起了自己干瘪的手掌，“果然不愧是宗主之王，神话中最凶狠的巨狼芬里尔！没错，你说对了，即便是梅勒这种宗师级的炼金师，尽管他手里掌握着《翠玉录》，但是仍旧无法在最初的草图上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最顶尖的空间压缩技术和能源动力问题。空间压缩技术不鲜见，炼金公会的炼金师们，只要水平不太差，都能做出一个小型的炼金空间，实际上就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之外的另外一个小型的压缩空间，不过这些压缩比都十分低，只能是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我想你们一定会做过相关的功课，这个东西原本不叫水母，在《圣经.创世纪》中，它的名字叫做‘诺亚方舟’，在最古老的亚特兰蒂斯典籍中，这么一个十平方公里面积的方舟，能够压缩进一个德国面积大小的空间，压缩比是相当惊人的，只不过，现在这里顶多就是压缩了一百倍，也就是五百平方公里的空间。我一直关注我手下炼金师们的研究，本来以为这个方舟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空间压缩技术，一个是能源动力的问题。”

“我这个基地，目前使用的是核能，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动力源了，其实核能算起来，也是从炼金术里延伸出来的，在二战时候由炼金公会提供。但是，核能虽然相比现代科技中的能源要强悍许多，可仍旧不足以支撑那么大的压缩比，要知道，压缩率越高，耗费的能源就越大，否则就有失衡爆炸的可能，一旦压缩至百倍的空间瞬间爆炸，威力比任何的核武器都要恐怖。所以说，在这里面住，等同住在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核弹里。”

海恩斯显然越说越激动，他似乎没有任何隐瞒龙云等人的意思，显得很有诚意。

“核能还有一个问题，无论是多么强悍的核能，仍旧有衰竭的时候，而且能源提供方式极为不干净。”海恩斯摇头苦笑：“所以，解决这两个问题，实际上只要解决一个问题就可以。那就是能源问题，有强悍而且无穷无尽的能源，水母基地就能实现最高的压缩比。”

“而解决能源问题的关键，就在沉没的亚特兰蒂斯里。”芬里尔笑眯眯道：“其实说得更准确一些，你要在亚特兰蒂斯里找到一个地方，那里有所有的问题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