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根尼中尉走到车边,军人与生俱来的警觉性让他自然而然地将手摸到了腰里的那支马卡洛夫9mm口径手枪的枪柄上。
一束手电光照向驾驶室,把隼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中尉同志,这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跟我一起进山打猎。”彼得诺维奇脸上的笑容比哭更难看。
“你叫是很么名字?!”叶甫根尼中尉没有将彼得诺维奇的话当回事,一手将他推开,抽出手枪走到驾驶室旁,对准驾驶室里的隼。
此刻,在隼的另一侧座位下,藏着一支已经装了消音器,并且子弹已经上膛随时可以击发的瓦尔特p99p99p99p99手枪,这支枪经过改装,可以发射的钢芯子弹可以在这种近距离上穿透大部分的军用防弹衣。
叶甫根尼中尉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朝死亡的道路靠近,依旧色厉内荏地喝道:“问你话呢!”
“我叫安德烈.伊万诺维奇,长官。”隼不动声色答道。
“对对对!他叫伊万,是我一个表弟,只是跟我进来打猎的,叶甫根尼中尉,请高抬贵手。”彼得诺维奇一边说一边掏出烟伸向叶甫根尼。
“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有一个伊万的表弟?”叶甫根尼中尉的目光灼灼,死死盯在隼的身上,想找出破绽。
“他一直住在莫斯科,在莫斯科大学里读书,最近放假才想到来我这里,以前从没来过。”彼得诺维奇拼命掩饰隼的身份,天气虽然寒冷,但是他背上已经出了一身热汗。
叶甫根尼中尉的目光终于离开了隼,不过却转向了那辆卡车。
“你的车什么时候加了车篷?”叶甫根尼记得,彼得诺维奇的卡车没有帆布篷,这里的山民自用的车都很破,只要能开能载物就行,没谁会花钱去多加一个车蓬。
叶甫根尼走到车厢旁,伸手扯了扯帆布。
龙云轻轻伏在车厢里,叶甫根尼和他只见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车厢板,从缝隙中,龙云都能清楚看见叶甫根尼中尉左胸上的伞徽,还有右手手臂上的臂章,上面那一圈俄文字母都十分清楚——ВДВ-poccnn.76ГВ.Вo3Дywho-ДecАhthАr-ДnВn3nr。
第76近卫伞兵师!被誉为“红色蒲公英”的俄军菁英部队!
叶甫根尼走到车边,站在车厢旁,似乎在犹豫什么。十多秒钟后,他伸出手,想掀起篷布的一角。
车里,所有人的呼吸几乎都接近了静止的状态,龙云看着叶甫根尼的手一寸一寸逼近篷布。车厢里无遮无掩,空空荡荡,只要在驾驶室后面的车厢角落里掀起一个小小的角,就能将里头的情况一览无遗。
看来一场战斗在所难免,不过要尽量控制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虽然这里离伞兵部队的营地有十多公里,但谁也不能保证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巡逻队。
有一必有二。这是一个古老的战场原则。
龙云轻轻抬起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车外的叶甫根尼,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收回两手在咽喉上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所有人都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这个战术手语的组合意思在明了不过,一旦龙云开枪干掉叶甫根尼,其他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占领有利地形,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干掉周围所有的伞兵。
这些伞兵都是俄军部队中的精英,绝对不是吃干饭的,虽然幽灵小组所有人都有强大的天赋和极其专业的军事水准,但是要在十多个人都无法扣动扳机的情况下做掉他们,实在不易。
一旦枪响,而且周围有别的巡逻队,无异于一脚踩上了马蜂窝,很快,发现入侵者的信息就会想插上翅膀的小鸟一样飞回伞兵部队的指挥所,整个104近卫空降兵团将会集结人马,拖出所有的重火器想疯子一样追着幽灵小组猛打。
龙云轻轻抽出插在胸前的fn57手枪,这玩意就算不是用钦提拉米弹头,也能在近距离上轻松打穿装有陶瓷护板的防弹衣。
叶甫根尼的手还有一寸就要接触到篷布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后的手下,然后对踢了一脚彼得诺维奇肥大的屁股:“去!你带路,到车后打开你的篷布。”
“我的兄弟!中尉同志!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里面什么都没有……”彼得诺维奇实在不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大冷天的居然额头和鼻尖上都是汗,这更加令叶甫根尼起了疑心。
咔擦——
一支冰冷的手枪顶在了彼得诺维奇的太阳穴上。
“去!马上去!听见了没有!你这个混球!”叶甫根尼似乎失去了耐心。
“我去我去我去!”彼得诺维奇差点连魂都吓掉了,“你不要那么激动好吗……”
他极不情愿地迈开步子,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腿肚子都在哆嗦,如果不是穿着厚厚的冬装,立即就会被识破。
到了车尾,彼得诺维奇指指车厢道:“你瞧,这车篷绑得很死,很难解开,我看就不要麻烦各位兄弟了吧?我撤离还有很多好烟好酒,大家都分了算了,我只是想进山打打猎而已。”
他越说,叶甫根尼这种职业军人疑心愈重,突然,他一脚将彼得诺维奇踹了个狗啃\/屎,一把躲过身旁一名中士手里的ak-74自动步枪,哗啦一下拉开了枪栓,对准车厢就要开枪。
在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黑暗中响起一声沉闷的响声。
扑——
篷布上出现一个小孔,叶甫根尼的眉心上出现一个小小的血洞,脑勺后头就像一颗被炮仗炸开的西瓜一样,喷出鲜红的脑组织。
“有……”
旁边的伞兵眼睛瞬间就圆了,抬枪就要扫射,并且在同时大喊示警。
这一声“有敌人”只喊出了一个字,各种沉闷的枪声在车厢里响起,留在车头发动机前方的两名士兵忽然看见自己同伴一个个倒下,差点吓得原地跳了起来。
俩人下意识地将挂在胸前的ak74对准驾驶室里的隼,刚瞄准目标,脑袋就像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人朝后倒去。
仅仅在几秒钟内,十多名伞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每人都身中几枪,殷虹的血溅开落在雪地上,像一朵朵国画中的梅花。
彼得诺维奇早就吓破胆了,抱着脑袋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头钻进雪里。
许久,枪声戛然而止,他终于慢慢抬起头来。
刚刚抬头,就看到一对死人的眼睛近在咫尺,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正死死盯住自己。
“妈呀!”彼得诺维奇吓得裤裆一热,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