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大吉。
随意收拾完后院客房,走出房门,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微微有些发呆。
最近她爱上了发呆,有事没事总喜欢发一发呆,任谁也问不出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无论是她的师父佛心神尼,还是她孪生姐妹随心,几次三番,却也没有从她口中听到答案,只知道是从去年近年底的某个时候开始,随意就多了一项这样的爱好。
望着月亮,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就寝的时间。
她摆弄花草的爱好,已经从排名第一的宝座,掉落到了第二,落败程度惨不忍睹,因为有时即使对着花草,随意也会发一发呆,傻笑着,对着一朵花儿,整整一天。
夜晚,她依旧是看星星,看月亮,没有星星和月亮就看天空,外面下着雨就在屋内对着外面看,看着墙角的方向。
正月初六是个好日子,所以外面的月亮很圆,很亮,挂在天上,很醒目。
随意坐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
青石板有些凉,所以她早就为她每天必来的地方铺上了一块木板,用布包着,里面还塞了一些旧衣服,软软的,坐着很舒服。
随意习惯地抬头,望着天空。
月亮斜在天边。
随意对它已经很熟悉,望着它,好像能看到它慢慢地向正空移动。
突然有一抹红色划过月亮,让人的心忍不住停跳了一拍。
并不是晚霞,现在已经过了时候,彤云早就消褪,何况那样的红看一眼就不会再忘,再美的云,也没有那样明艳的颜色。
随意的心嘭嘭跳了起来,眼忍不住望向围墙的方向,那里却空无一物。
她微微地失落。
“你在找什么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随意乍喜地转头,对面的屋顶上,鲜艳的红色,像火一样张扬,像晴天的烈日一样热烈,只是在那个人身上,却柔软而飘逸,比水还要更温柔。
像他眼神中淡淡的笑意。
“无音施主?你……果然来了。”随意望着红衣人,手捂着胸口,无法抑制心中的雀跃,甚至忘记了害羞。
红衣人从屋顶上飞了过来,落在了随意的面前,轻声地笑。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这么晚了,不怕着凉吗?”
“我……是因为……”
随意眨了眨眼,好像突然语塞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从某一天开始,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有个人曾经答应自己,要教自己功夫,像他一样能够飞起来。
她每天都来到这里,生怕他来了她却错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盼望的是学功夫,还是见到他。
“我刚才看到你飞了……从月亮那个方向过来。”
随意指指天上。
红衣人一怔,仿佛想起了什么,道:“我和蓉儿,都答应过了,要教你轻功……你当时还以为我是神仙呢……”
他仰起了头,风吹得他的发丝飞扬,随意只觉得眼前的人好像谪仙一样,圣洁而清澈,像天上圆圆的月亮笼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随意弯着眼睛笑,不知道什么言语才能表达自己的心事,轻轻道:“其实,我最开始以为你是鬼……”
仙人公子收回了视线,好笑地抿嘴,低下头对着她笑。
随意问:“小郡主施主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呢?”
公子说:“随意,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来教你轻功吧?蓉儿她可大概来不成了,她正忙着成亲呢。”
五十里外的秦府。
新郎官秦悦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冲向新房。
身后,老岳丈睿王爷恶狠狠地逼退劝酒的众人,继续凶悍地赶走所有意图闹新房的一二三四五,怒喝一声:“你们三个,还不扶好妹夫!让你们挡酒,居然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三位舅爷点头诺诺,快步上前,扶住秦悦,一边相互小声嘀咕。
“明明酒都是我喝了……妹夫的什么朋友,都是用坛子,连我老爹的面子居然也不买账……”老大的步子也有些虚浮。
“是啊,大哥挡得最多,然后就是我,妹夫哪里有喝几杯?!”老二亦不平,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酒气。
“……我可是连衣服都被人扯皱了,老爹还怪我……都怪这个没酒量的妹夫……”老三左一右二,十分吃力,突然脚下一滑。
“哎呀!老三,你小心些,别把妹夫摔着!”老大老二齐声。
三人歪歪斜斜都倒在了地上,只有醉汹汹的妹夫,不知怎的,往墙上一靠,倚住了身子。
三位舅爷同抹汗,松了一个气。
一个说:“喏,妹夫真厉害,自己转一圈,居然摸到了房门。”
另一个说:“……他推进去了。”
第三个说:“……门关了。”
然后三人突然面面相觑,互问:“咦,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妹夫似是抱拳对我们说了一声今日多谢了?”
睿王爷大人走到了三个儿子的跟前,低声一吼。
“还在这里干什么,瞎聊些啥?你们也跟我一起出去了,继续去前厅给我挡着。”
老大老二的耳朵被拎起,老三被三两脚胡乱踩过,呜呜又是几声惨叫。
那里厢厢房门已关上,听不见门外的动静。 新郎官狼狈不堪的醉态突然完全消失,如同一只懒倦的猎豹,在一瞬间恢复了生气活力,眯起的双眼睁开,眼神清明。
***
啦啦啦……
就是要吊胃口,括号,我不是写H无能,括号完毕……
还有一个短番外,阿巫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