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看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想到林子航这么晚负气离开,万一出什么事情岂不是要追悔莫及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躺不住了,慌忙下床,满屋子转了几圈,还是感觉憋闷得难受,遂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吸了口冰凉清冷的空气,烦燥的情绪稍有平缓。
她继续按动拨号键,双眼无意识的向外面瞥了下,却忽然发现楼下自家车里有一闪一闪的类似电话指示灯的亮光。
她盯着那里琢磨了会儿,直到听筒里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后,车里那个灯光闪的速度竟也慢了下来,却还存在。
为了证实猜测,她特意又打了一遍,果然亮光的闪烁频率重又急促起来。
看来,林子航并没有远走,只是坐在车里不肯接电话罢了,既然如此,她少不得下楼去请他一趟吧。
秦雅芙来到楼门口,朝车里望去。
黑黑的夜,再加上防晒膜的关系,车里更是看不真切。
她为了安全起见,只得再打一遍电话,这时,林子航的手机铃声果然从车里传出来,她放下心来,忙去敲车门。
从秦雅芙下楼的那刻起,林子航就看见了她,却故意不理她,及至她走到近前。
他心中的恨意发泄不出来,憋得难受,瞪大眼睛望着她,不肯动地方。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她的风衣随风飘摇,单薄的身子愈加楚楚可怜,他终是有些不忍,慢慢摇下车窗,指了指车的后门。
秦雅芙站住没动,固执地说在这里等他上楼就好。
看她还是一副不听话的样子,林子航的怒气再次攀升,愤然摇上车窗不再搭理她。
秦雅芙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怕他一意孤行,就这样赖在车里不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车后门坐了上去。
林子航挑了挑眉毛,心情好受了些,他还是喜欢她乖一点的模样。
他快速跳下车,反而把秦雅芙弄得愣住,她原以为他是因为不愿意跟自己面对面,才故意把自己赶到后座去说话的,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刚要伸手去开车门,却见他从另一边车门进到车里。
上了车,林子航伸手拖住秦雅芙还没来得及转过来的腰身就往怀里拉了过来。
随后,他一边按动后座开关,一边将她扑倒在放平的简易床上。
秦雅芙已然看明白他的心思,不由得倍感难堪,面对像山一样压过来的人,她苦苦哀求:“子航,不要在这里,求你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在哪里有什么关系?”林子航的动作愈加粗鲁,“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特么也管不着,谁也干预不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啊!”秦雅芙带着哭腔反对。
“你不想?”林子航停下手里的动作,黑夜里,他看不太真切的眼睛里,隐约透出可怖的光芒:“你什么都不想,你从来就不想对吧?”
他的语气几近嘲讽:“你清心寡欲,你是圣女,你当然不能理解我这种凡夫俗子的需求,甚至遇到困难,不是都只找你的海军哥吗?你们是同类人,你们是同甘苦、共患难的青梅竹马嘛!”
“哈!我算是个什么东西?”
林子航靠到车门上苦笑:“我特么就是个跳梁小丑,天天哄着你,骗着你,成天怕你不开心,就怕你不要我,凭什么?我林子航怎么了?我缺女人缺成这样饥不择食,还要被你嘲笑。”
“不,不是,你想多了。”秦雅芙忙哄他,“我不会表达,又笨得厉害,所以心里有你,却不会说,你别伤心,你的好,我心里一直都知道,也很感激……”
“感激?”林子航打断她的话,“说实话了是吧?你是因为感激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林子航的心愈加疼痛,这个结果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他始终觉得自己跟她的关系太过不平等,一个追一个躲,折折腾腾的过了两年多的日子,要说不累,仅仅是因为自己沉迷于对她的爱里面,可是,一旦遇到事情,他的天平立刻就倾斜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他还能用什么留住她,唯有最亲密的身体接触,让他牢牢抓住她吧。
于是,林子航再次凑近她:“宝贝,你爱过我吗?”
“当然!我一直都是爱你的。”秦雅芙想用肯定的答复稳定住他的心神。
“那就好!”林子航有些得意的语气,“我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做任何亲密的事都属于正常,你不要再抗拒我,否则,我会以为你是不爱我的。”
林子航的解释让秦雅芙的心坠入了冰底,她终于明白他每次那么急切地想要自己的心情了,他只是不放心!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男人会在爱的时候,想要做的更多,以体现他的爱;等到有了恨的时候,他更要做的多,因为他以为爱得多了,恨就可以消减。
林子航看她不再抵制,便把她的衣服往上推去,热热的呼吸犹如疯狂的野兽般,秦雅芙的心死了,随他去吧,挣不过的,别忘了,自己欠他的,不光是感情,还有钱财上的债。
秦雅芙的风衣已经被他褪去,里面穿了件斜襟仿古式上衣,脖领处一排小小的盘扣,衬着她的气质,很有种民国淑女的味道。
可是现在,那些扣子不知怎么就不听话起来。
林子航把衣服推到她的脖子处,啃噬了半晌她露在外面的肌肤,难免嫌卡在那里的衣服碍事,嘴巴不停,手上用力,就想把衣服彻底脱下去。
秦雅芙早已放弃抵抗,却在这个时候,身子出乎意料的动了一下,嘴里闷哼一声。
林子航开始没在意,随着她的哼声又使了一下劲,这才感觉到手上似乎遇到了什么障碍。
他一只手抓着衣服,另一只手慢慢寻到她的领口处,隐约感到有根线连在她的衣服和脖子之间。
他的脑子慢慢旋转,猛然想起那根线是什么,慌忙拉回衣服,把人扶起来,手边没有灯,他伸手抚着她刚刚被线勒过的脖子,隐隐有道凹痕。
这下子,他彻底清醒过来,不敢再造次,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怎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秦雅芙咬住嘴唇,保持沉默。
林子航想了想,打开车门,拉着她下了车。
又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林子航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她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僵硬得不像个活人。
他的心一颤:这个女人狠起来就是不要命的态度,刚刚明明是护身玉佩的绳子跟衣服扣子缠到了一起,如果他硬要脱掉衣服,固然绳子会被扯断,但她的脖子难免受伤,可是她却选择不吭声,这是气极的反应吗?
他一向知道她倔强,却没想到会倔成这个样子。
林子航气得狠狠抓了把头发,拥着她上了楼,不管有什么话,还是回楼上去说吧,这是她的理论,他也得接受。
回到家中,林子航终于看到秦雅芙左边脖子处有一道不算太深,但也清晰可见的红色勒痕。
林子航皱紧眉头,可看到她冰冷的表情,自知连问都是多余的了,气得他深吸了口气:“秦雅芙,你想干嘛?你在拿死威胁我吗?我给你的玉是想保你平安的,可你却想用它勒死自己吗?”
秦雅芙只是咬紧牙关,眼神平静无波。
林子航不喜欢她这么一副贞洁烈妇的形象,挥了挥手:“哎呀,算了,你去睡觉吧。”
秦雅芙二话都没回,径直进了卧室。
林子航烦躁地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开始抽烟,即使喝了那么多的酒,他都没忘记把这个可以缓解压力的东西带回来。
秦雅芙压抑着心中的悲苦,直直地扑到床上,眼泪开始肆意横流。
今晚,就在刚刚,她和个疯子较量了一场,她想到了最坏的结局:最好是被那根他以爱的名义求来的平安玉的绳子勒死,当然那是不太可能的,绳子那么细,不过无所谓了,勒个半死也不错,总好过这么清醒的面对他的怒火来得舒服些。
秦雅芙其实已经筋疲力尽,身体虚弱不堪,可是大脑却清醒无比,她想起以前那么多美好的、欢愉的幸福,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今天的僵局。
她承认自己在小舅舅这件事上有过错,可是,她也有尊严,她也有最后的一点点底线,只是没有寻求他的帮助,他至于这么歇斯底里吗?
还有兰海军,整件事,他只是承担了一个合格大哥哥的责任,一如既往地支持帮助自己罢了,他又何必上纲上线,一再地动手去打人家呢?不要说人家没有做错事,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他来动手啊?
林子航爱自己,的确是全心全意的爱,可是这份爱却要深沉到这种地步,让人呼吸都成为困难,难道不是恨的开始吗?或许他打兰海军时发泄出来的怨气,针对的人其实也是自己吧……
秦雅芙抱着头,满脑子混乱的思绪,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