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译信选谁?还用说么?
自打从四皇子府回来,除了每日固定的悄悄去看望王芷瑶外,他整日的忙碌着,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出入伯爵府。
这群人中有清流,有勋贵,有文臣,也有几名武将。
用膳时,王芷瑶看出王译信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王译信即便同王芷瑶面对面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女儿一眼,每次都主动移开目光,人后一个劲儿叮咛蒋氏多给王芷瑶补身体。
王芷瑶吃穿住用,他不说亲自安排,也多过问的很详细。
有时,蒋氏觉得王芷瑶看他一眼都能让他高兴许久。
“四爷……”
“没事。”
王译信从越发健康的身影上收回目光,“玉蝉不必为我说话,瑶儿对我已经很好啦。”
蒋氏道:“明明就不好,你就是宠着她,她才越来越放肆,不能体谅你的难处。你也别瞒我,前两日我回了趟娘家,我爹都纳闷的问我,你是怎么了?我爹说,以你的资历根本不该插足兵力调配的事儿。朝廷上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他们都在千方百计的寻你的错处。爹说过,除了顾三少外,皇上不会恩宠一个臣子一辈子,连救过圣驾的我爹都不行!夫君想让我担心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瑶儿逼你……”
“胡说!”
王译信摇头道:“这话不妥,瑶儿什么时候逼过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明明晓得政令不妥,我能眼看着不管?陛下把吏部托付给我,我寻武将问话也不算过界。”
“可是我爹说自称体系,夫君你坏了很多人的财路,他们……他们会找机会报复你。”
“没事,没事。陛下相信我,必然保我平安。况且做正事必然得罪人,玉蝉不是一直希望我能闯下一番基业?以前我靠着祖上,岳父过日子,如今我也该凭着自己的本事立足朝堂。”
“……”
蒋氏明知道王译信言不由衷,偏偏说不过他,叹息道:“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我爹让你小心些。功勋武将发起火来,哪管你是不是谪仙?”
国朝不过历经两位帝王,虽说勋贵被乾元帝削去了爪牙,然真把勋贵开国功臣逼急了,他们不敢对乾元帝,对挑衅他们利益的王译信万万不会手下留情。
“岳父威名尚存,他们怎么也会给岳父点面子。”
王译信端详蒋氏,把还想说什么的蒋氏弄得羞红了脸庞,王译信是消瘦了些,双眸却越发的明亮摄人魂魄。
此时他眼里只有蒋氏一人,深深的爱慕谁都看得出。
“玉蝉这身衣裙不错,改明儿我再送你几匹布料,再做几身衣服。夫人最适合牡丹艳红色,等天气再凉凉,我还得想让玉蝉指点骑射,不知玉蝉是否嫌为夫笨拙?”
蒋氏脸庞更红,“四爷的骑射原也不差什么了。”
几句话,哄得蒋氏笑逐颜开,蒋氏凝神王译信俊美无匹的脸庞,便是有人欺负他,自己一身力气也能护着他平安,况且爹怎么也不会眼看着女婿被欺负了。
蒋大勇已经获封公爵,权势威望更足,蒋氏不信蒋家还护不住王译信!
等到蒋氏离去,明哥低声道:“四爷不同夫人说?”
“岳父也难,封公后,还不如做侯爷自在。皇上的意思只让岳父压压阵脚,国朝将来裂土封疆的人是顾天泽,岳父不是不能出面,一旦为我强压武将功勋,陛下树立顾天泽的计划便会受阻,定国公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只忙着婚事,极少关注阿泽出兵的事。”
王译信抿了一口茶水,怎么都不能让蒋家卷进漩涡中去,瑶儿在意顾天泽,也在意蒋家。
“要不再带上两个几个侍卫?那人可是发出话让您小心点,他也是一个浑人,也曾有救驾之功,还是尚主的驸马。”
“我心里自有分寸。”
王译信去书房把奏折装好,这折子一上去,他必然少不了被人围攻,也许还会引来驸马爷的一顿揍……在外罩里穿上护着胸口的软甲,死不可怕,他还没看到瑶儿成亲生子呢。
王芷璇也不是天生就懂得阴谋诡计,有不少点子都是王译信出的,她的成长离不开王译信的教导。
她想青出于蓝,还差点!
王译信不敢说必赢官场的大佬们,但他却可以猜到王芷璇的计划,能稳稳的压她一头。
明哥儿是王译信心腹,对他一直忠心耿耿,王译信想做什么,别人不知,明哥儿却是知道的,四爷身体单薄消瘦,武将一拳头就能把他打倒,明哥儿劝道:“刀剑无眼,四爷不如留在京城。”
“不就近看着他点,我不放心。京城的事儿,我会同定国公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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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朝上一番激烈的争执后,散朝时,文臣武将,勋贵列侯,包括皇子看王译信的目光都有所不同。
尹薄意欲言又止,只听旁边人的念叨:“你这位亲家受刺激了不成?简直比去西北的刘三本更……更难招惹。”
自然也更让朝廷重臣怨恨。
以前王译信身边总会有同僚相随,如今他一人出宫,身影略显得孤独。
顾天泽站在远处,直到再也看不见王译信,似苦似喜的轻叹一声,转身进宫寻乾元帝。
“你师傅最近变了很多,朕看他风骨极好。”
“臣看他快挨揍了。”顾天泽低声道:“您再给他加两个人吧。”
乾元帝笑够之后,道:“你虽是聪明,可没看透你师傅。他这顿打是一定得挨得,如此朕也好顺了他心意,随你一道出京,王译信细心,不懂兵法,然深知官场之道,比起你这个愣头青要成熟许多,有他在你背后帮你补遗,帮你缓和同川中官员的关系,朕也可以更放心点。厂卫虽然也在川中,鹰犬同名臣起得做用不同。”
“您是说他故意找揍?”
“朕可没这么说。”
乾元帝抿了抿嘴唇,端着茶杯,轻声道:“送上门来的把柄,朕也不能往外推不是?朕没想到,王卿越发体察朕的心思了。”
果然,顾天泽缓缓的低头盯着地面一尘不染的青砖,没有猜错,他心里不怎么舒坦。
“朕会封赏他。”乾元帝道:“朕不会亏待功臣,朕告诉你,你同他们都不一样,明白?”
“姑父。”
“行了,叫朕姑父,朕便知道阿泽的心了,去吧,别再朕面前杵着,看时辰,好戏也该快散场了,你亲自送王卿回府。”
“嗯。”
“瑶丫头不会怪你的。”
顾天泽什么都没说,拱手离去。
乾元帝叹息:“王卿比阿泽生父定国公靠谱得多,朕的用心,他也明白,可他什么都没做。”
不过,王译信怎么突然通透了?乾元帝深感困惑。
以前王译信虽然护着阿泽,可没像现在一样,也许认命了,阿泽样样都好,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
乾元帝放下心中的疑惑,“有个疼阿泽如命的人,朕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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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译信回家的必经之路热闹非凡,身穿公主府侍卫的人冲散王译信的随从,几个彪形大汉的侍卫听从骑在马上的驸马吩咐,把王译信按在地上,拳脚相向。
福寿公主的驸马姓刘,祖父曾经两救太祖高皇帝,在开国征战中立下汗马功劳,他父亲曾经在太子和高皇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力保太子之位,是太祖高皇后的铁杆,如果不是他,太祖高皇后也不一定能做下那番大事。
刘驸马本身武艺极好,年轻时也曾浴血疆场,救下过乾元帝,后来尚了乾元帝的姐姐福寿公主,身上还带着世袭的公爵的头衔,被乾元帝派去江南镇守。
顾三少惹不起,刘驸马同样惹不起。
“王译信,今日给你教训,少管本驸马的事,你别以为本驸马是好欺负的。”
“驸马爷虽是贵重……”王译信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头发盖住翘起的嘴角,“然国朝容不得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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