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包扎过伤口,补充了水和食物,换装之后众人稍作休息。叶鼎希问叶肃是否知晓这五人的来历。这五人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人,他是军人,不知道江湖上的事。他想叶肃在外面这么久,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叶肃说,“依我猜测这五人应该是南山堂的人?”
“南山堂?”南山堂是威震朝野的江湖帮派,可跟叶家八竿子打不着,他们怎么会帮叶家人呢?众人不解。
叶肃继续解释道,“我流浪江湖时,听闻南山公子身边有一个剑术奇绝的少年,生的剑眉星目,极其俊朗,正跟今日那使剑的少年相合。有这样剑术造诣的,别说是少年,就是成年人我想在江湖中找不出第二个。剩下那四人,看长相和功夫都与江湖中传闻的南山堂五行相符。”
“我们又不认识他们,这南山堂怎么会救我们呢?真是怪事!”
“听说南山堂收钱办事,只要有人出钱什么事都能办,也许是有人出钱帮了我们。”
“那又是谁在帮我们呢?”
“......”
众人讨论了两句,也讨论不出所以然来,叶鼎希忽然想起了那群青衣人,便又问叶肃可知道青衣人是什么来头。
叶肃冷笑了下,回道,“应该是青蜂堂的人。江湖上都在传青蜂堂已经入了皇帝的手,看来是真的。”
叶鼎希又问,“青蜂堂又是个什么?”
叶肃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回道,“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
“近年来,朝中不少大臣死因不明,难道是他们做的?”叶鼎希震惊的问道。
叶肃说,“极有可能!”
“这个昏君!有灾不赈,皇朝饿殍遍野,政局动荡,他居然还弄什么杀手组织残害忠良。”叶鼎希既悲伤又愤怒又绝望,他咳了两声愤慨道,“天不亡你,亡谁?”。
见老头如此激动,众人都去劝他不要过于激动以免牵扯伤口。叶肃说,“估计他这个青蜂堂也嚣张不了多久了,听说南山堂已经在清剿他们,那五人进城也许就是为了这个。”
“这就对了,所以刚才他们才会帮我们。”众人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这些人当然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叶肃不知道南山堂堂主跟皇家的关系,但他深知各方势力牵扯太深,眼前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比如昨夜皇城大乱,还有别的势力掺和其中,再比如有人给他送信,说皇帝要提前处斩人贩,要他提早营救。还有西王在朱雀门的布置,虽说没起什么作用。还有皇帝的纪城军为何没到......
叶鼎希顺过气来说,“我老了,也许不能戮战沙场了,但就算是帮着练兵,我也要看着别人把昏君拉下台。”
叶鼎希小腿上的箭射穿了肌腱,十有**是要瘸了,别人清楚他自己更清楚,所以才说了这样一番话。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您放心吧,我们能从他的地盘安全离开,将来我们就能让他从龙椅上摔下来。”
众志成城,叶鼎希一拍大腿,强撑着站起身,“好,我们抓紧赶路,早日送昏君上路。”
他们确实也不能多呆了,众人清理干净了,又向墓前拜了拜,让叶鼎希同孩子上了马车,由叶肃驾车,余下四人骑马向西急行。又向前行了二十里,路过荫邱惠觉寺时,叶鼎希望着两个孙儿熟睡的脸庞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让众人停住,跟叶阑说决定把两个孩子留在寺中。叶阑心中挣扎一番,最后也同意了。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决定。
然,等他们抱着正在熟睡的两个孩子到了山门前时,却发觉山门紧闭,里面安静得很,竟连终日不断的靡靡梵音都没有。众人不明原由疑惑时,角门却打开了,里面出来两个年老的僧人,持着手势向众人问好。他们望向叶阑叶肃怀中抱着的孩子说道,“心法大师说会亲自教养这两个孩子,请各位施主放心。大师还让老僧转告众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望各位施主以后莫要徒增无谓的杀孽。”
这大师真是灵,什么都知道,众人惊叹。
僧人接过孩子,催促众人赶紧离开,自进了门,又将角门紧闭。
孩子被抱走了,叶阑却又担心不舍了,想再去把孩子抱回来。叶鼎希说,“心法大师是得道高僧,他一定能护住孩子,孩子跟着他比跟着我们好。我们必须赶快走,再呆在这里只会牵扯上大师,反而害了孩子。”
叶肃安慰的拍了下叶阑的肩头,叶阑点头,众人离开惠觉寺继续西行。
至于惠觉寺为什么山门紧闭是这样的,晨时,惠觉寺的撞钟人不安的向住持禀告平安钟今日怎么撞都撞不响。
住持没说什么,当即遣散了大多数僧人,只留了些年老体弱无处去的在寺里打扫。人走完了之后,便紧闭山门,从此谢客。
再说皇帝方面,叶鼎希等人、西王府的人都跑了,他暴跳如雷。更悲催的是,太子还让胡子给杀了,并且头被砍掉带走了。滕龙回禀说,他到的时候太子就已经遇害了。但他从抓到的胡子口中问出了是辛诚带人做的。
叶氏,辛诚,朕要将你们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东方政面对大臣们勃然大怒,“一个土匪,竟然能杀了一国的储君,他是有多猖狂,你们这些人是有都没用。”
盛怒之下他第一件做的,就是命人将抖如筛糠的陈之硕拖出去斩了,然后又把奉旨前来皇都没死的纪城军都砍了。负责押送囚犯的将士,衙役没死的也都砍了。负责看守西王府的将士及府内安插的眼线办事不利砍了,兵部侍郎布防调派不利也砍了,治军监主事、青龙白虎营统领大将追剿不利被削了官......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
杀够了罚够了,就颁布圣旨,全国范围内缉拿叶氏逃犯和辛诚匪帮。至于西王府的人,不能于明面上处置,他派了青蜂堂的人追捕。这之后又急诏北王,命他带皇城军剿灭辛诚匪帮。
北王听闻皇都这些变故没有太多惊讶,默默地带大军剿匪去了。皇后苏氏听闻自己儿子惨死,哭的死去活来,精神一度崩溃。待清醒时,便搬去佛堂,发愿给佛祖烧一辈子的香,求他保佑次子安康。二皇子宇去向皇帝请命剿匪,被皇帝大叱一通,从此不准他再去军中。
隔天,太子的人头被挂在了皇都北门的城门楼子上。东方政看谁都不顺眼又大杀了一番才作罢。
皇都的杀戮太多,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尸臭味令人作呕,居民惶惶不可终日,说是不祥之地,纷纷逃离。
昭华宫中,赵妃悠然的躺在一张红木塌上染着血一样鲜红的指甲,她心里对近日发生的事很满意。尤其是太子的惨死,让她很爽。她想到苏氏还有一个儿子宇,皇帝已经让他回城了。她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离得这样近,她有的是办法弄死皇子宇,而且还要比弄死太子桓来的简单。想到到时苏氏绝望的眼神,她嘴角轻扬。
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叶琳琅居然从皇都逃了出去。她在皇帝枕边吹了那么多枕边风,皇帝都没要了西王府那帮人的命,只是派兵把他们看了起来。如今倒让他们跑了,她想,这叶琳琅还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