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有天自己会穿着大红色的嫁衣一觉醒来,并且身边还躺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侧着身子一手托腮看着我。
后颈又是僵硬又是酸痛的,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扭动了两下。那男人的嘴角上翘到一个好看的弧度,一脸玩味的笑着说,“你可真能睡啊!”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你…想把我怎么样?”我急速的弹坐起来,往角落上缩了缩,看见他跟我同穿大红色的喜服,脑袋顿时懵了。
“你这是在提醒我该对你做点什么吗?”他不急不缓的盘腿坐起,笑得更加邪魅了。
我摇头否认,“不是,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我将前后的事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白头山的人。可有人跟你见第一面就要娶你这样的事太荒唐,所以我大胆的设想,这应该是白头山强盗的诡计。他们不是为了让严伟难堪,所以将那些乐师,伶人都藏起来了吗?
估计他们以为我跟严伟有特殊亲密关系,所以才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想什么呢?”他突然伸手在我脑门上用力的弹了一下。
“呀!”我被他吓了一跳,摸着脑门大叫出声,然后他就大笑了起来。
这男人的笑点还真是出奇的低,我白了他一眼说,“有什么好笑的?你过的都是什么苦逼日子,这样都能笑出来。”
他收敛了笑,跟玩弄小动物似的扯住我的腮说,“小样,看那瘦瘦弱弱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倒是牙尖嘴利的厉害。”
“放手!”我用足力气毫不客气的打了他的手背。
“唉吆!爷我真是捡到宝了。我抢过那么大家闺秀,倾城美人,没一个敢跟我撂爪子的。你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啊!你这样的脾气做我的镇山夫人正好。”他的眼睛闪着惊喜的光芒。
“你是辛诚?”这人真是一点品都没有啊!不过从他的话里我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他双手向上轻抚了两下头发,一副渴望得到我认可的表情。
自恋!白头山的强盗头怎么是这德行?完全没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派头不说,倒像是个心智不全的大孩子。我说,“我能说自己有些失望吗?”
“你这样不识好歹,不怕我把你扔到山里喂狼吗?”辛诚本来笑吟吟的脸忽然变了,变得阴毒狠辣起来。
我从容的笑着说,“你不会,你不是想要利用我挫败严伟吗?哪有没赚到钱,就将筹码扔了的道理。”
“能明白这些,你倒是不笨。我原本也以为你会是个好筹码的,可今天我的人去给严伟送喜帖的时候,你知道他怎么说吗?”辛诚的眼中闪现出些玩味和探究来。
我说,“我跟他,原本就无瓜葛,无论他怎么说,我是都会不会意外的。”
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他肩负的责任就越大。那样冷静睿智的严伟,估计不会为了我得罪白头山的强盗吧!即使是有损他的名誉也一样。他不是曾经说过吗?不过就是些虚名,随它去吧!
“你不会意外吗?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就会把你扔到山里喂狼的,你不意外怎么能行?”辛诚对我的说法感到意外,更想探究我的想法。
我定定的看着他说,“好像,不管他怎样说,我觉得自己的下场都不会好。你说的喂狼什么的不就是早晚的事吗?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也不是他的问题。要让我说,你要是想把我扔去喂狼就快扔吧,你多让我活一刻,我心里的怕只会多一分而已,不如来个痛快的。”
“哈~哈~哈~”辛诚忽然大笑起来,“我派人去请严伟赴我们的婚宴却被他拒绝了,我本来是想把你扔去喂狼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改主意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你要砍了我的脑袋,再送给他?”
“怎么?你怕了?”他将整张脸靠了过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的恐惧终究是被他看穿了。
我说,“听说刀快的话,就不会有痛苦,就烦请爷您挑个下手利索的。”
他大笑着下了榻,向外面一声吆喝,“来人,给夫人梳洗!”
房门吱呦一声开了,一群丫鬟婆子就向我涌了过来。我看着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辛诚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跟你拜堂成亲喽!”辛诚满脸笑意地看着我
不杀我,又要跟我拜堂成亲,难道前面说严伟拒绝的话是假的吗?我问他,“为什么?你不是该杀了我的吗?”
“什么杀不杀的?夫人,大喜的日子,说这些话不吉利。”那群丫鬟婆子七手八脚的就把我从榻上拉了下来。
辛诚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我。有个婆子笑着露出两颗大门牙说,“夫人这身板虽然淡薄了一点,若是好好调理一下,给爷生几个胖小子是不成问题的。”
辛诚搭了一句说,“给爷养的前凸后翘的,爷我有重赏。”
“这个,婆子我可是最在行的,包爷您满意!“有了辛诚的鼓励,那婆子笑得更谄媚了,辛诚则笑着离开了。
真的假的?我觉得自己的头一阵嗡嗡直响,身上直往外冒冷汗,想着自己还是赶紧找个机会逃吧。
丫鬟婆子们将我引到梳妆台前坐了,有条不紊的给我涂脂抹粉,收拾头发,最后将那金冠一戴,就让我坐在床边上等着,只留了两个丫鬟在房里陪着我。她们两个一直盯着我,窃窃私语的。我打量着四周,忙着想怎么逃跑也没在意。可这房子是石头砌成的,真不是一般的坚固!
天已渐昏,丫鬟们掌上灯,静寂的房间里仿佛有股焦灼的气息在流动。外面好像有了阵骚动之声,待我要起身出去看看。有个丫鬟便向我说道,“夫人莫动,让奴婢去瞧瞧。”
我点了点头,她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却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只是神色紧张地拉着另外一个丫鬟说了会儿悄悄话。两个人似乎互相安慰了一番,又平静的站到了我的身旁。
一定是有变故发生了,这也许能成为我逃命的契机也说不定。我问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丫鬟回说,“只是外面来了不少的宾客,有些喧闹而已。”
我刚要斥她是在骗我,外面的竟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钟声,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都紧张了起来。“这钟声是预警对吗?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一次问那丫鬟。
“山中堡垒固若金汤,请夫人放心。”那丫鬟始终没有对我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