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过店不入,就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可是把人折腾坏了。我们跟雨柔可以说是相看两讨厌,我还能忍住,关键是酸枣分分钟都有跟雨柔吵架的冲动,车上吵,车下吵,吃饭吵,喝水吵,就连做梦说梦话都吵。可她年纪还小,哪里能吵得过雨柔?每天都得被气哭几回。
整个队伍的人从此每天唯一的娱乐就是看我们吵架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慢慢的我就发现,酸枣的吵架本领,在一次次的挫败,一次次的泪水洗涤中,变得越来越厉害了。终于连碧池这样词都出来了,雨柔哭哭啼啼的去跟严伟告状。
我的小心脏终于被重重的打击到了,严厉的批评了酸枣一通。可她就一小姑娘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再一想追本溯源才是最主要的,就问她,“说吧!这都是谁教你的?”
酸枣的眼神就向四周飞了飞说,“没…没人教我。”
我定睛向周围扫了扫,有十几双心虚的眼睛赶紧挪开了。心里暗笑,怪不得酸枣有事没事老爱往人堆里跑,混得倒是比我吃香多了。
无天看见我训酸枣,赶忙过来解围说,“白玉哥,这些都是我教酸枣的,你别难为她了,要训训我!”
我说,“好啊!”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以后要是再敢教酸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只耳朵就别要了。”
无天直喊疼,脸红到了脖子根上说,“不敢了,不敢了。”
我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手,再往左右一看,好些人都摸着耳朵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不管怎么样吧!这招杀鸡儆猴算是成功了。
最后我让酸枣给雨柔道了歉,雨柔冷嘲热讽的奚落了我们一番,我忍住没发作出来,酸枣委屈的又哭了一场。
我没有安慰她,因为这是成长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之后无天去找了严伟诉苦,严伟就让我跟酸枣上了他的马车,总算是给酸枣挣回了点面子。雨柔就跟气炸了肺似的,恶毒的狠狠瞪了我们几眼。我忽然发觉还是太好心了,真应该把她从我的马车上撵下去。
严伟半嘲讽的说我,“多管闲事,惹了一身骚吧!”
我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说,“明明是你买了人家姑娘好吧!你让她跟着我,我这是在给你擦屁股,你该感谢我才是。不对,应该赏我才是。”
严伟就僵着脸好几天都没跟我说话。我又不稀罕,跟他冷战了一路。
之后,除了偶尔收到一些怨毒的眼神之外,再也无事。快马加鞭赶了五六天,这才到孟州城。
彼时,**大好,满城飞花。城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一派繁华富庶的好景象。让我由衷的感叹,真是个好地方啊!
我们的目的地外面看规模不大,名字却很气派,叫第一庄。进里面的感觉又完全不同,各景观错落有致的,比之大园子一样不少,却又添了些巧劲儿,灵动,总让人觉得这个第一庄当之无愧。
严伟早就让人给我们安排了住处。进了第一庄之后,我跟酸枣就收拾了东西,准备跟着管事的去小院,当然雨柔也是跟着的。
久未跟我说话的严伟开口对我说,“把你那些又酸又臭的衣服都烧了,好好洗个澡。要是再让我闻见你身上有异味,就让人伺候着你重洗。”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明的眼神看着我,我捂着身子打了个哆嗦,不用这么恶毒吧!
有人在严伟身边低语了一会儿,他就匆匆的走了。
一个看不见的瞎子居然比皇帝还忙似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我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被管事的叫了几声才回过神,跟着一起去了小院子。
严伟换洗一新之后,就由总管吴源引着去了书房。此时,白衣秀面的青琰正在书房候着他。
青琰见了严伟先行了礼,极为恭敬的叫了声,“公子。”吴源自动的就到屋外守着。
严伟点了点头,坐定之后先问了句,“青玹最近怎么样了?”
青琰回,“她挺好的,就是总说想来孟州。”
严伟说,“再过阵子吧!等时间合适了,我自然会召她过来的。”
青琰没有说话,严伟又问道,“苏蜡事情都办妥了吧?”
青琰说,“都妥了,估计苏蜡马上就会起兵了。”然后又从宽袖中拿出一卷竹简献到严伟面前说,“这是西王给你的。”
严伟接过之后,放在桌上摊开了,就用手摸索起来,那苍白的指尖竟然有些微微颤抖。片刻之后,他淡淡说句,“烧了吧!”可那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攥着再也没松开。
青琰依言,拿起竹简丢进了火盆里,袅袅升起的一股黑烟呛得严伟咳了两声,“他还有什么话吗?”
青琰说,“西王要公子助他起事。”
严伟沉默无语,只是将手攥的更紧了。毕竟是要割舍兄弟情谊,他一时间还下不了决心。
青琰又说道,“皇都,鹭州,栖州的消息阁被清洗,已经查明是青蜂堂做的。”
继续沉默了片刻之后,严伟说,“青蜂堂的事就交给你们去做,务必要做的干净利落。”
青琰应了声是,而后严伟又将吴源唤到跟前说,“速去把梁平传过来。”
吴源应着,退出了书房。
严伟继续问青琰,“大湖村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青琰回说,“村正夫妇是被雾用药控制了的,这两年,他们以献祭湖神为由将村里不少青年送进了雾。后来村民害怕,有能力的就慢慢搬走了,这也是导致村子衰败的主要原因。”
严伟微微拧了拧眉问他,“媚姑跟那个胖子是怎么回事?”
“媚姑是雾的人,专门负责挑选死士,至于那胖子,公子一定想不到他是什么人?”青琰卖起了关子。
严伟脸上没表现出半点兴趣的问,“他是什么人?”
青琰回道,“鹭州守!”
严伟有些震惊,震惊之余又想到坊间曾有关于他的传闻,说他嗜好狎玩青年男子,看来是所言非虚。
“他们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严伟尚有疑问。
青琰回道,“据媚姑说,根据上面的指示,挑选不合格的男子,一般就都作为贿赂送给了他。”
雾,鹭州,严伟反复思考了几遍,忽然想到了一些线索,“上次到雾山行宫劫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跟雾有关的线索?”
青琰回道,“这倒没有,去雾山行宫的那晚,行宫偏殿着了火,大部分守卫都在忙着救火,劫人的时候反而没遇到多大的阻力。若是有雾的掺和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才是。”
严伟心中仍有疑虑,便说,“再派人去查查,我总觉得它们之间该有牵连。”
青琰说,“请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这么多事跟一团麻似的缠到一起,严伟又沉默了。
不一会儿,青琰忽然开口问道,“公子,你们被关进地下密室的时候,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严伟一愣说,“吃过一颗药丸,可身上并没有什么不适,我都差点忘了。怎么了?这药丸有什么吗?”
青琰说,“那药丸不是**,里面包着的是虫卵。人若吃了之后,虫子便会在体内孵化繁殖。雾就是用这个控制组织里的人的。公子的体内有剧毒,虫子生存不了自然不会有事。”
严伟身子一颤,心都快要不跳了,站起身向外面大喊了一声,“快去把白玉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