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太太的担心,王绮芳和王锦瑜也都知道。
本来想着借公主甚至皇上的势,打压赵家,以达到拿到三个孩子抚养权的目的。
可谁知道,势是借到了,却有些过了头,甚至将王绮芳一个普通的内宅女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不仅让李大太太和王锦瑜感到忧心,就是王绮芳自己,也觉得火势有些太大,已经超出了她控制的能力范围。
唔,想想吧,她一个平常官家的少奶奶,竟然能引起皇上的注意,继而让皇上如此偏袒的庇护,这种行为,本身就不正常。
想那后宫里的娘娘们,哪个是蠢笨的。别说皇上这么明显的举动,就是素日一句不起眼的话,她们都要仔细揣摩上半天。
尤其是,王绮芳的事件,还间接的牵扯到郑贵妃的娘家,这岂能不让太子系和贵妃系两路人马密切关注?
现在王绮芳在今上和三公主的全力支持下,诰封有了,孩子也带走了,几乎是风风光光的离开了赵家,哪里有半点和离女子的弃妇模样?
见到这种不正常的局势,太子系和贵妃系都禁不住的猜测——
“难道这王氏真有什么重要砝码,足以动摇今上的想法?”
所以,郑贵妃也好,太子妃也罢,她们这两大派系定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壮大本系、削弱对手的机会。
而王绮芳作为本次事件的中心人物,注定要被两大系的人拖入夺嫡的漩涡,日后的生活也甭想安生。
“没错,离开京城这个是非圈,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李大太太轻啜了一口茶水,语气沉重的说道,“到那时,或许贵人们已经忘记了七娘呢。”
“恩,大舅母说的极是,”王锦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睛明穴,赞同的点点头,“七娘虽然得了个一品夫人的封号,但在那些贵人的眼里,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身份。只要等这阵风波过去了,她们自然就不会把关注点放在七娘身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绮芳知道自己在京城呆着,无异于坐在油锅里。与其备受煎熬,还不如躲出去,外面天大地大,哪里比不京城强?
“好,既然决定要出去,那去哪里?用什么理由?”
王锦瑜见统一了意见,便坐直身子,开始帮王绮芳想下一步的计划。
“青州和清苑都不能回,”李大太太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七娘既然要躲出去,那肯定不能呆在一个让人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地方。唔,不如去海城那边呆几个月?”
“舅母,海城也不能去。”王锦瑜想了想,摇头道,“海城是我们的外家,大家都知道。我看不如去江南吧,我曾经在那里游学多年,还有些故友。再说了,那里风光秀丽,也可以让七娘散散心。”
更重要的是,江南某省是侠客盟的大本营,王绮芳去了那里,安全上也就有了保证。
“江南?地方倒是好地方,”李大太太凝眉想了想,突然想到,正主还没发话呢,便转过头,对王绮芳说道,“七娘,你觉得呢?”
“呵呵,舅母,大哥,你们说的这些地方都不错,”王绮芳听了他们的话,微微一笑,道,“只是,若去这些地方,我用什么理由呢?如果是出门散心,孩子却又这么小,赵家肯定会跳出来说三道四,说不定,还会让我把孩子留在赵家呢。”
“这……”
王锦瑜怔楞了下,可能是今天的事进展的太顺利了,以至于他忽视了赵家的存在。
“七娘,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已经想好了主意?”
李大太太倒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她瞥了眼笑得云淡风轻的七娘,带着几分宠溺的说,“这里坐着的也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说出来嘛。”
“哎呀,舅妈就是厉害,我有什么想法,您一眼就看出来了,”王绮芳俏皮的拍了拍舅母的马屁,然后正言道,“说实话,我想去关外。”
“什么?关外?”
“七娘,你、你疯了不成,怎么大老远的去那荒蛮之地?”
王锦瑜和李大太太谁都没有想到,王绮芳放着这么多好地方不去,偏偏去那流放犯人的罪责之地。
“舅母,大哥,你们先听我说嘛,”王绮芳对两位亲人的反应,一点都不吃惊,她从袖袋里摸出几张白纸,“这是赵家给我的衣粮,共计二百亩田地,位置就在关外。”
“这、这我知道呀,哼,不说起这件事我还不生气,这赵家也太不像话了。”
李大太太一想起赵永年吝啬的样子,心里就一阵腻烦,想她活了大半辈子,也算经历过大世面的人。
可老实说,她见过小气的,但想赵永年这般既想做**又想立贞洁牌坊的人,还真是第一回见。
瞧瞧他给七娘的赡养费吧,田地二百余亩,听着貌似还挺慷慨的样子,但实际上呢,却是无耻之极。
关外?
哈,他咋不说西北咧?
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加思考便知道赵家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给七娘赡养费吧,他们舍不得;可若是不给吧,脸面上又过不去,只好给了这么一个连鸡肋都算不上的破庄子。
关外的农庄,真是让人要也不是,丢也不是,只能放在那里白惹人生气。
“呵呵,舅母,赵家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呀,”自从拿到放妻书的那一刻,王绮芳便对赵家没有任何感觉。提起曾经的夫家,她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家,“不过,这关外的庄子,倒也不是什么破地方。”
“恩?还不破?那里都是流人和蛮夷,就算是你想种庄稼,连个庄稼把式都招不来呢。难不成,你还有从关内带佃户过去?”
李大太太白了王绮芳一眼,那眼神仿佛看一个不知柴米油盐过日子的娇小姐。
从关内带佃户过去,那要多大的费用和精力。就算是不担心银子,可也要有人肯去呀。
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但天下也算安定,又没有什么大饥荒,那些贫苦人家只要手底下勤快些,也能吃上饱饭。
试问,谁肯放着舒适的关内不待,非要抛家舍业的去什么关外?
“呵呵,大舅母英明,我正是要从京城带佃户过去。”
说道这里,王绮芳故意朝王锦瑜眨眨眼睛,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噫?小妹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关外?
李靖天和铁楚不就去了关外?
想到这一点,王锦瑜的眼底闪过一抹异彩,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王绮芳,“小妹,你、你是说去关外‘种’粮食?”
“没错,那里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完全可以多开拓几个农庄。”
王绮芳见哥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点点头,“再说了,如果我用去关外打理赡养费的名义出京,赵家也就没有任何立场表示反对。”
“唔,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王锦瑜手指扣着一旁的小几,脸上一副沉思的模样,思索了好一会儿后,他道:“人手呢?如果从关内召集的话,恐怕招不到很熟练的佃户呢。”
流人之地嗳,正常的百姓,谁愿意去?
“人手嘛,”王绮芳的嘴角忍不住的翘起,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她笑道:“我已经有了人选,不过,还需要好好筹划筹划。”
……
第二天,平安坊王府的大门突然大开,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十几个小厮、家丁,不停的在外院穿梭着。
“哎哎,王哥,您这是忙活什么呢?”
一个身穿半旧衣衫的年轻男子,拦住王家的一个家丁,笑吟吟的凑上去,好奇的指着忙碌的众人问道。
“哦,咱们王夫人要去天字九号工业园办事情,顺便去那里的庄子休息两天,这不,咱们兄弟正忙着给王夫人准备出行呢。”
小家丁接过年轻男子塞过来的荷包,捏了捏里面的东西后,满意的点点头,随意回道。
“王夫人?是赵家二少奶奶?”
年轻男子楞了下,显然对这个新称谓很不解。
“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王夫人是御赐的忠义夫人,诰封一品呢。还有呀,日后没有什么二少奶奶啦,你小子别叫错了人!”
小家丁与有荣焉的挺直小身板,满脸得意的说道。
“哎哎,晓得了,王哥,您忙哈!”
说着,年轻男子点头哈腰的对小家丁说了几句,然后迅速闪出平安坊,来到坊外的一个小胡同里。
这时,从另一边冒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叫花子,他踢啦着一双草编的破鞋,弯腰凑了过来,“三哥,有任务?”
“恩,告诉你们老大,平安坊有动静了,让他们给我盯紧咯!”
年轻男子低声交代着,提起平安坊的时候,他清瘦的脸上闪过一抹阴厉。
“好咯,您放心,这事儿包在咱们身上啦!”
小叫花子嘿嘿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
与此同时,跟年轻男子碰过面的小家丁,正双手捧着个荷包,对外院管事王福王管事回报着什么。
“……小的按您的意思,已经把话透给他了,这、这是小三儿给的银子。”
“恩,你办的很好,夫人对你小子很满意,”王福没有接那个荷包,而是用下巴点了点,道:“这个荷包既然是狗三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权当夫人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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