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七少爷先去沐浴,再给公主上香。”尚堂一听,立即下去。沐浴完后,下人立即送来衣物。那些衣物的料子比在国公府好很多了,而且做工精巧,也别致。穿上后,整个人都俊雅了很多。夏乐给他打理后,就进了正厅,温婉在正厅等着他们。
正厅正中央奉着温婉母亲,福徽公主的牌位(温婉自己弄的)。上面点着灯,香炉里插满了香头,两边立着两跟大大的香烛,下面摆放了盛得满满的十来个碟子,都是些果子,吃食。牌位及周围都是一尘不染。
尚堂看了感概万千,虽然温婉的这番举动不符礼。可是想着之前在五房看到的那副遗像(真正的牌位是进了宗祠的),上面都沾了灰尘。不说果蔬,就是香头都没有一个。真是,太过分了。
温婉看着尚堂这个样子,顿时心中一动。现在家里有男子顶门户了,是不是可以把娘的遗像弄到这里来。等上完香后,坐下后就问着尚堂,刚才为什么那么吃惊。尚堂如实以告,温婉气得血气直往上冒。
然后立即吩咐了人备马车,去了族长家里。跟族长哭诉了一番。
“族长,不能这样埋汰人。公主的遗像都生了灰尘,还挂满了蜘蛛网。这让郡主这个做女儿,怎么不难过。族长大人,你可一定要主持公道。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老话还真是在理啊,郡主的心都要碎了。”夏语眼泪哗哗的流,温婉也是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
温婉带着众人又找了平国公,最后提了自己的要求。两人不言语,温婉表示,要是你们不出面,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丢了平家的脸面自己可就不管了。两人听罢,这才随了她去。
到了五房,平向熙去当差。安氏一看族长跟国公爷来到他们家,唬了一大跳。再看后面跟随的温婉跟尚堂,以为是来分财产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许多。
等听到是说来挪公主遗像的,迟疑了好半天,就给答应了。没了福徽公主的遗像,她过得更安心。所以,很顺利地让温婉把遗像给拿走了。温婉长舒了一口气,以后,没事就可以不用踏入这个鬼地方。
族长一直看着,直皱眉头。国公爷看着这个蠢女人,这么轻易答应了,都皱了眉头。可是他现在也不敢得罪温婉,温婉现在可不比以前。以前只有一个郑王撑腰了,可郑王又不在京城。现在她可有淳王跟周王撑腰,这两个人,可都在京城横着走的人物。还有一个相爷,那可关系着家里子弟在仕途中的前程。惹着她,告了自己小状。不仅自己没好日子过,还会牵连家族子弟。而且,看着公主的遗像,今天尚堂奠拜了,也不知道擦擦,还满是灰尘,可见平时更是没人打理。
国公爷看着哭得伤心的温婉,想着温婉的遭遇,心里也不是滋味。加上温婉对他们这一房,也很恭敬,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记给他们一份,他妻子经常念叨着温婉的不容易。亲爹都对她这样了,外面又有那样的传言,还碰上那么一个恶毒的后母。就这样,从来没抱怨过(那是她不会说话),还恭恭敬敬的孝顺着五弟,真是个再善良不过的好孩子。平国公知道,被逼到这个份上,泥人也有三分性,何况温婉还流着一半皇家的血脉,这样做,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是情有可原。最终没有出声。
等平向熙回来后知道了这事,气得暴躁如雷。平生第一次,给了安氏两巴掌,打得安氏头皮发麻,心也冷嗖嗖的。可仍抱着平向熙的腿,哭诉着自己对她的一网情深,为了他身儿育女,她为了他跟孩子陪了多少小心,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么能这样对自己。七分真,三分假。
“爹一直都说我被猪蒙了眼,我真是被猪蒙了眼。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蠢货呢?你就是不为我想想,你也该为尚麒尚麟想想,你是不是想把他们都毁了?”平向熙突然觉得全身无力。
“老爷,相公,这,跟尚麒尚麟何干。”安氏一下慌了。
“你知道一般在什么情况下,父亲还在,子女可以独自供奉母亲的遗像跟牌位吗?”低低地问着。安氏忙问着,在什么情况下。
“一般是在两兄弟,其中只有一个子嗣,让他肩挑两房的时候。其中一房母死,才会让那一房的子女供奉亡母的灵位跟遗像。可你算的哪一房,要是这事一传扬出去,你就成了不能容忍继女,甚至连个遗像你都容忍不了的女人。温婉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少了这个制肘,她对你,再也没有顾忌。”平向熙笑着说,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什么制约?”安氏愣愣地说着。她是庶女,没人教导过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丫头,对自己一直态度不好,难道,还能怎么样。
“她把遗像移走,也就意味着,你不再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连庶母都不是。以后她怎么样对你,没人会说她不孝。之前动的那些手脚,你真以为她不知道吗?她那是一直为着名分,被逼忍着,隐忍不发罢了。等以后你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尚麒尚麟前途没了,加上有你这样的母亲,你还能为尚麒尚麟说到什么好亲事。清珊更是不要提了。”平向熙叹了口气。
“老爷,那,我们去把公主的遗像迎回来。”安氏忙说着。
“有本事,你去把牌位迎回去。你不怕温婉的鞭子把你抽个稀巴烂,你尽管去。”估计着,要真敢动手,温婉就算不跑宫里告状,也不会手下留情,再或者跟周王告一状,自己也是吃不完兜着走。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好不容易能复官了,可不要再被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搞砸了。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安氏急了,一下六神无主了。她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你以后安分点,别再去惹她了。我去找她,让她隐瞒这件事,对外说什么,等跟温婉谈好后,再找个好的理由。这次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就饶了你。不过,你若再去惹温婉,给我惹麻烦,我就休了你。”说完,急匆匆去找了温婉。
留下瘫软在地的安氏。
温婉知道了平向熙他的来意,一下就答应了。非常的爽快。温婉想着,就算传出去,她脸上也不好看。至于什么理由,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主要是,温婉她没这个义务给安氏挡灾。谈完后,温婉就让他给自己娘上了注香,就这么过了。
等便宜父亲走了后,问着古嬷嬷。才知道自己把娘的遗像移出来,不仅对安氏及子女有着毁灭性的打击,对着平向熙的仕途也有着巨大的影响,要是被御史弹劾,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官了。古妈妈直说温婉太心慈手软。
得,要是又因为自己丢官,还一辈子不得当官。她还不得一辈子耳根子不得清净。而且她自己也没想过要报复三小孩,主要是温婉还是觉得稚子无辜,她的事,跟几个孩子无关,不想牵连无辜的人。不过,安氏,想着黄嬷嬷的死,心里一痛,绝对不会放过。
“夏影,让夏菱通过他哥,买通几个下人,让这个消息从五房他们自己那边传出来。这样,就算想找我麻烦,也找不着。还有,多收买两个,当做暗桩,以后说不定能用得着。”对着夏影也没有避讳。这女人,反而很希望她能下手处死安氏。
很快,京城立即传出,安氏薄待温婉,逼得在五房住不下去了,不得不搬出来。现在,更是公主的牌位都是布满灰尘。没想着安氏不仅连活人容不下,连个亡人的牌位,都容不下。温婉郡主不得不把公主的牌位挪到新居。
传闻越来越烈,传得也越来越不像话。温婉一出生,就被送走的;回来家里就闹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等皇上一封了温婉为郡主,什么事都没有了。连安氏逼着温婉拿了周王送的名家字帖送人的事都给抖露出来了。这下,傻子都知道温婉为什么会搬出去了。
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平向熙,平向熙尽量忍着。回到家,就大发脾气。对着安氏,再也没有以前的宽容。而安氏,被京城贵人的圈子排斥着,每天都只能缩在家里不敢出去。连安乐侯府都被牵连。
尚堂到了苏家,有些手脚无措。给苏夫人引见了,笔画了几下:“夫人,郡主带着少爷来拜访,一来是让他认认亲;二来也是请夫人跟表哥说一声,让他关照一下七少爷。他初去海家学院,可能会有些不习惯。还要请表哥多多关照”
“这是什么事,就是你不说,苏扬也是要做的。不关照自家人,还去关照别家的人不成。瞧着,是个不错的孩子。都说郡主眼光好,果然是不假啊!”苏夫人笑呵呵地说着。
“去,把大少爷叫过来。”没一会,就看见大表哥过来了。两人已经见过两次面,温婉出来的少,而且男女到了大妨的年龄。
“呀,是表弟呀,我是苏扬,苏轼的苏,扬州的扬。”一来,就给调节了气愤。
“我叫平尚堂,高尚的尚,堂堂正正的堂。”尚堂也笑着介绍。
“好一个堂堂正正的堂……”两人没几句话,就对上了。然后引了人去了前院。
温婉则跟苏夫人寒暄了两句,就被丫鬟引起了内院。到了真真的闺房。真真欢喜地迎了出来。
温婉看着她身边的绿烟,正气得跺脚,奇怪地问着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让表小姐来评评,明明是二小姐拿走了你那枝衔珠宝石凤簪,那只簪子是夫人特意打给小姐三月三女儿节时戴的。被二小姐瞧着,就抢了去,还硬说是小姐送的。小姐也说是她送给二小姐的。二小姐,要是夫人问起来,又要责怪我们了。表小姐,都说你素有谋断,你帮帮奴婢们吧。”绿烟,绿罗跪在温婉面前。
温婉诧异地看着真真,就见真真涨红了一张脸。温婉饶有兴趣地看这一屋子跪的人,再一会,拉着真真的手,去了园子里。根本就不管跪了一地的丫鬟 。
“绿烟姐姐,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也不让我们起来,也不说管不管这事。”绿罗有些奇怪地问着。
“应该是会管上一管,可能是表小姐恼了我们丢了小姐的体面,才不理睬我们。多跪会,也好比呆会被打板子强。”其实绿烟心里也是打鼓,弄不懂温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妹妹,让你笑话了。”真真不好意思,脸还仍然羞红着。
温婉摇了摇头,两人在园子里走着,问着什么花,什么树,什么草。提都不提这些事情。让真真心理感激不尽。
呆了一会,就回去了:“夫人,我们郡主有话对夫人说。”
苏夫人看着去而有复反的夏语很奇怪:“郡主说,表小姐的性子太柔绵了。不说庶妹不懂礼数,连房里的丫鬟都没个分寸的。还请夫人多多留心一二。郡主说,她瓒越了,还请夫人见谅。”
温婉是什么人,岂不是瞧不出来,这个丫头想借他的手,惩治他们家的二小姐。很好,敢算计她,不错,胆子很肥。
苏夫人先是呆了呆,转而强笑着道了谢。转身,让身边的妈妈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查出来以后,又气有恼。寻了个理由,把真颜关在佛堂念经,身边的丫鬟都打十大板,另外革三个月米钱。
温婉在回去的路上,想着真真,还真如红楼梦里的二小姐贾迎春。只是希望家里的人真心疼爱她,不要给她找一个中山狼,要不然,一辈子就全都得毁了。不过温婉也明白,就算不是中山狼,以她的性子,在大家族里也会吃大亏。大夫人那么精明厉害的女人,还不是在一个刘姨娘手上吃上不少暗亏,要是这个人换成了真真,估计骨头渣都不剩下了。苏夫人,把女儿娇养得太过了。太过娇养,养得太天真,对孩子不是好,而是害。
要知道,过分的保护,溺爱,在这个对女人严重不公平的年代,一味地娇养,养得过分天真,很容易栽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手里。很快,一朵如花儿一般的女人,在深宅里凋谢。
自然,她只是想想,她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过来,哪里能去管那样能的闲事。真真有当相爷的祖父,有三品大员的父亲,有慈爱的母亲,有聪明能干的哥哥。怎么样也轮不上她来操心。只是一想罢了。
安氏被叫回娘家,被侯爷甩了两个大耳光子,被候爷夫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安乐侯夫人厉声说道道:“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以后不许登侯府的门”安氏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难怪被郡主压得死死地。”侯爷夫人嘀咕着。真是,咳。一个天一个地啊!
“夫人,郡主这样聪明的人,又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三小姐也是魔怔了,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样讨好郡主,尽想着对付郡主。郡主要是那么好对付的,怎么还可能有今天。”旁边的心腹说道。
安夫人深以为然“你说的不错,温婉郡主,确实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我当初见着这个孩子,就觉得不凡。没想到,咳,要知道当初在府邸里,就该好好对她,也不至于弄得跟仇人一般。让她这么不待见我们侯府”跟这样的人物,交好为上,不得罪为下。
平向熙找着温婉,温婉表示,自己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这对自己并没有好处。看着他为难又郁闷的样子,说这么多年,两父女还没好好吃过一顿,就让平向熙带他去如意楼吃饭。平向熙勉强答应了,带着他去了如意楼。
一进去,就碰上了便宜老爹的同僚。那人很惊奇地问着平向熙带的是谁,是不是他的女儿,还戴着簪冒。而且温婉见她也没有行礼,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充大,很是不喜欢。
“这是我们郡主。”夏语看着那人的脸色不好,忙说着。
“哦,原来是郡主,是下官的不是。平学士,今天怎么带着女儿来如意楼用餐呢?”那同僚立即恭敬地行了礼。
“是我们家郡主想吃这里的猪片子,老爷听了,就带着我们郡主来了。不知道这位大人,有什么疑虑。”夏语不高兴地说着。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她在厌恶那混帐东西,但是郡主在这里。着人,太不懂礼数。
“没有,只是没想到,平大人竟然这么疼爱郡主。”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之前的传闻,还是有些怀疑。
“自然,我们老爷很疼爱郡主的。老爷一心扑在公事上,对于后院内眷的事,难免有些疏忽。”夏语很自豪地说着。为了逼真,温婉拉着平向熙的袖子。
“呀,温婉,你怎么来了如意楼,也不告诉舅舅一声。快上来,跟那些人在那里唧唧歪歪做什么。”周王本来就是暴躁的性子。一见着温婉旁边的那人,就看不大顺眼了。但是想着温婉的不容易,也就没当场给平向熙难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