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紧紧地跟随着那支行踪诡秘的运送队，在夜色的掩护，我们很快就跟着那支运送队去到他们的目的地。那是离巴黎城不远的地方，一个偏僻的小山岗上。”说到这里，阿尔塔不禁顿了顿，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说真的，那时候我心里真有点害怕。毕竟那些人整个过程都没有交谈过，也没有发出特别的声音，就像是做一样无比自然的事一样。在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我跟随的到底是不是死神的化身……”

“不过很快，那些人终于有动作了。他们从一直护送着的四轮车上小心翼翼地搬下一麻袋的东西。只是那个时候，他们的神情就像是看见死神一样，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竟然涌现恐惧的神情，有些人甚至手都开始颤抖起来！真是难以置信！那些人身上的杀气，浓烈到隐藏在暗中的我都能够感觉到！”

“但是就是这样勇猛的战士，却竟然会对那个小小麻袋恐惧起来，畏之如蛇蝎。那时候我内心就涌起一种冲动，看那个麻袋究竟藏着什么。不过他们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所以我们只好躲在草丛看着他们。”

“而那些人并没有多做动作，飞快就在那偏僻的小山岗上给挖好坑，然后把那一麻袋的东西飞快给倒下去。然后又动作迅速地把那些挖好的土给埋下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像从复了无数次一样。”

“虽然好奇他们的动作为什么那么熟练，但是因为更在意他们所埋藏东西，所以在他们埋下了那个麻袋之后，我就吩咐同行的人继续跟随他们，而我就去把那个埋下的麻袋给刨了出来，看那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里，阿尔塔脸色也有点难看，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语气有些哆嗦地说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麻袋里的，竟然是人类的残肢！被肢解都不成样子的人类残肢，而上面竟然都长满恶心的虭虫，而且还有阵阵的恶臭，让我几乎要晕倒了。”

“我在战场上见过人被砍翻，见到人被剁成碎片，但是肢解到这样的情况的事，我却是第一次见。当时候我看到那袋子，就立马想把它从新给埋下去。因为，实在是太…..”说到这里，阿尔塔顿时词穷了，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那时候的心情。

“不过就在我想把那个麻袋给藏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一样惊人的事…..”阿尔塔语气沉重地说道，“那里并不仅仅只有一个麻包袋子，在从新挖坑的时候，我又发现另外一个麻袋，那里的恶臭，即使不解开袋子口，也传了出来了。”

“再结合之前所得到的情况，我相信那些被征召的民夫，恐怕已经全部被杀掉，然后被肢解成为麻袋里的残肢了。”阿尔塔语气沉重地说道，“那些人简直就是恶魔！做出这样的事，他们还算是人么？”

李卫听了阿尔塔的汇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说道：“果然全部被杀掉么？那么我的想法是真的？真的可以为了胜利而罔顾其他人的生命么？这就是你所选择的道路吗？兰斯洛特。”

“果然？李卫你早就知道那些人被…..”阿尔塔听到李卫的话，不由得一下子呆了，他不明白李卫为什么会知道兰斯洛特的事，继而他就愤概起来，“既然李卫你知道他们的勾当，那么李卫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多救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也好？这些天静观其变，恐怕已经有不少人被他们残忍地杀掉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难道我们就不应该…就不应该做什么？”

李卫平静地看着语气激动的阿尔塔，不发一言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阿尔塔，任凭他尽情将内心的愤怒向着他宣泄出来。

半响，当阿尔塔的怒气慢慢消退的时候，李卫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们能做什么？”

“我们…..”阿尔塔刚想开口，就被李卫打断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你知道贫民营里有多少人么？一万人！足足一万人！而且这个数量每天不断增长着，很快就会变成两万人、三万人，甚至更多……”

“这么多人我们能够做什么？我们能够做什么？将我们的口粮给他们？那么我们营地很快就会被那些难民给挤垮了！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散布消息？捉贼拿脏！没有根据的话，即使我们说破嘴，那些难民也不会相信的。而且即使他们怀疑，我相信仍然会有人去兰斯洛特的营地的，因为那能够活长一点时间。”李卫语气激动地说道，“我们能够做什么？我们又能做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李卫冲着阿尔塔喊了一句，尔后又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阿尔塔说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至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阿尔塔看到李卫那疲倦双眼，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确，现在这样的情形，他们的确无能为力。没有人会在意那些难民的性命，更没有人会在战前为一些难民的性命去为难一位手拿兵权的统军大将的。

“乱世人命不如狗啊！”李卫低声地说道，“所以才要将乱世结束。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

阿尔塔默然，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些事。

“好了，现在不是再纠结这些事的时候了。”李卫叹了一口气，看着满面纠结的阿尔塔说道，“现在有其他事吩咐你。”

“第一，所有跟踪那支护送车队的人，都必须在接下来一个星期里接受隔离，不得同任何人接触。包括你，阿尔塔。”李卫认真地盯着阿尔塔说。

“？？！！”阿尔塔睁大眼睛，有些不明白李卫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李卫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反而继续下第二道命令：“通报全军，以后饮用水都必须要煮沸才能够喝，不能够直接饮用生水。”

“第三个命令，散布关于兰斯洛特君的谣言。”李卫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将他们做的事散布出去。”

阿尔塔听了兴奋地点了点头。

而看到阿尔塔那兴奋的样子，李卫心里却是悲叹了一声：我还是太年轻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