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无头尸体抖动两下,栽倒在地痉挛不住,似乎在向众人展示这不可违逆事实,赵家嫡子死,而且死无全尸,此种境况让陆展颜表情如受伤野兽怒吼起来,想着未来赵家上门问罪时,他将承受无穷怒火,心底狰狞难平,纵步向前,脚踩水面,掌印轰出万千水花,余下几尊公子也是同样如此,凄厉叫起,探手搅动河水,想把陆安尸首捞起碎尸万段,就在水花溅起遮眼迷乱,三人怒火中烧连连时,陆安身子从水底奔出,剩余右手攥住陆展颜一根手指活活扯断,左脚使出生平最后力气,无影无形生出鸳鸯双飞天,“砰”然爆响中,偌冷左肩被蹬的凹陷六寸有余,凄惨叫声起出,陆安早已借力飞出十丈来远,再次掉落水中,生死不知。
“啊!竖子,狗奴才,本公子定要将你尸首打捞出暴晒鞭打。”有道是十指连心,被扯断无名手指,陆展颜痛苦不堪时耻辱憋屈,脚踩地面,望了眼赵辉无头尸体,再看看左臂被废的偌冷,最后是自己断指,恨意怨毒都要把苍天捅破,这回不仅赔了自己手指,损兵折将,未来麻烦更是不断,先不说赵家这事,就算是偌家公子左臂被废就够他焦头烂额。
“陆安!我要把你尸首捞出,日日鞭打暴晒,还要把紮小梅这贱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让你头颅在旁边时刻观看!”再度怨毒大叫一声,胸口灾火都要点燃。
“此子会不会还没死!”偌冷死死抱住被废左臂,脸色惊魂未定,先前那刻陆安爆发出的实力简直惊人魂魄,那脚影重叠前来,根本无从防备,就如人生前回光返照,把周身潜力逼迫出来,可怕万分,对于此子,他本人已经生出恐惧之感,一日未见尸体,便一日不能安生。
“不可能,此子被大哥幽冥掌印连续两次击中,心脉五脏早就碎裂出血,加之左手被斩落,右脚被废,神仙也难救,退万步来说,就算此子能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人,比起普通人来都不如,还敢现身出来!”火云收起细剑,摇头冷笑,可言语间也不确定陆安是否真的身死。
“不必多说,我会发动家丁船夫,水生武师前来打捞,凡是捞出尸体者,重重赏赐。”陆展颜神色依旧狰狞,定要捞起陆安尸首,鞭打暴晒方才解恨。
“这样最好!可赵辉他的事,哎!”火云看了眼那无头尸体,实在是难以言表心绪所想。
“这次事情错在我,陆展颜定当一力承担,你们不必担忧!”陆展颜眼角抖动,说出这番话来。
“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们四兄弟一体同心,如今发生此事,我们三人俱都脱不了干系,放心,我们回去后会恳请长老院责罚,有罪同担。”偌冷淡淡说起,他知晓,这是陆展颜试探话语,自己千万不能露出凉薄姿态,不然必被此子记恨,什么一体同心是屁话,等回去后怎么说还不是由得自己,到时候把责任推到陆展颜身上,他落个清闲。
“对!偌冷说的不错,放心吧大哥,有难我们三人一起担当!”火云也说些场面话,先稳住陆展颜。
“劳两尊兄弟费心,你们在此休息,我去把紮小梅这贱人擒回采补一番,这女人还是个邹儿,到时我们三人猜拳看看,谁破此女红丸!”陆展颜当真是恨极陆安,像紮小梅这种绝色本不会让与两人分享,发生此事后,他把恨意转移到此女身上,不但要凌辱,还要轮-奸。
话音刚落,那入林赶兽的奴才尽数前来,眼观此地凄惨景象与大公子那断指,惊的是匍匐在地,口称该死,让陆展颜狰狞神色稍微减缓,开口说起:“你们赶来此地,可见到紮小梅那贱人,擒住带来,重重有赏。”
听闻陆展颜此番言论,几百奴才你看我,我看你,当先一人颤颤巍巍跪出,双手捧出一封书信来,惶恐开口:“紮小梅被宏源护法带走了,他还留下一封书信给公子您!”
“你说什么?”陆展颜神色阴沉,似是没听见那般。
这奴才身子抖如糟糠,汗流浃背,衣服表面全被冷汗侵湿,断断续续再度说起:“我们入山赶兽未有多久,就遇见宏源护法,他叫小人集合所有人员来此地,还给了奴才一封信,叫奴才转交于您,护法说,你看了书信就会明白一切!”
劲力一吸,这封火漆封皮的信被陆展颜拿捏在手,封面写上大公子亲启五字,冷冷拆开后,里面内容让陆展颜暴虐嘶吼,唬的底下一众奴才头都不敢抬起,惊慌失措之时,不知信里有何内容,能让大公子如此失态。
偌冷,火云两人也是同样如此,莫名其妙下窥视此中内容,片刻后也是嘴角抽搐,怒火中烧,只见这封信内容如下:
“承蒙大公子许久照顾,宏源在此感激不尽,可天下没有不散筵席,在下今日便会离开陆家,前往大合境内,大公子勿念,也不要前来追赶,陆安武法乃是老夫所授,经过十年教授,不知可还入得大公子法眼,今番徒儿生死未知,老夫只得带走徒儿爱女紮小梅,如徒儿身死,就让此女找个好归宿了此残生,如徒儿未死,未来结下段姻缘佳话岂不快哉,话多烦絮,在下也不多叨扰,只是还有一句话送给大公子您,因果报应,轮回不爽,作恶多端必自毙!落款:宏源。”
“孽障,这个孽障!”陆展颜终于知晓陆安为何武法如此强横,原来是宏源所授,此人乃是府上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纵横半生未有败绩,只是有段仇恨难报,所以放浪不堪,嗜赌成命,今番紮小梅被他救走,如今想来早已逃出官道,向着大合而去。
“大哥,出重赏通知各州府缉拿,只要他人未出大乾,就能擒拿诛杀。”偌冷不知晓宏源厉害,妄想围追堵截此人。
“没用,此人一身本事我最清楚,要想请动能诛杀他的人,得花太大代价,真以为逃到大合能安生立命,等本公子仙法有成之日,定会叫他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把书信捏成碎渣随风吹散,脸色浮现恶毒之色。
一日之后,白甫涧,两名红颜正在此处耍水泡脚,四只晶莹脚丫在清泉中晃动摇曳,水花溅起时,一些受惊游鱼四散奔逃,咯咯笑声不断回想在峡谷水面,为这处山明水秀地之地平添些许动人颜色。
左边女子穿件绮罗桂花裙,不施粉黛画眉,鹅蛋儿脸圆润细致,弯眉小嘴,动人腰肢柳叶轻拂,发丝盘起,一支玉簪简单定住青丝,一颦一笑之间,自有股倾城意味蔓延,有道是佳人一笑百媚生,红颜不老尽在前。
右边女子相比左边这名就逊色太多,脸蛋儿尖细,嘴唇单薄,左右脸面各有许多小小雀斑,发丝散开摇曳,模样平平,那衣着倒是颇为讲究,金丝雕花儿镶边小衣,明黄艳彩翠裙,左右两手腕各有一只翡翠镯,腰间系凤带,脚踝穿金环,肌肤粗糙玉来填,颜色平平裹金装。
两名女子戏耍片刻,右首女子停下脚来,开口说起:“小姐,咱们再耍会儿就回去吧,早早收拾药材行李,好打道回府!”
听闻此番言语,左边女子扑哧笑起:“小桃,我看是你归心似箭,想回去看那刘公子吧,我倒是不急,反正每隔个半载一年就要来此一番,倒是你这丫头,每回来此就吵闹个没完,要知晓,行医治病,没药材可是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小姐每回都这般说,小桃耳朵都听起起茧子,老爷可是堂堂名医,要什么药材没啊!就是小姐你每回非要亲自来采,这种蛮荒地方,最是蛇虫鼠蚁多,要是窜出咬上一口,那还不得疼死!”小桃说到此处,两颗眼珠左右张望,似乎真有蛇虫鼠蚁跑出来咬人。
“你呀!我都没叫个疼痛害怕,你倒是日日叽叽喳喳,看看你穿衣打扮,言语姿态,别人还以为你是小姐呢!”此女把脚丫缭出水面,透亮水花儿附着在生玉--脚面,显得如珠如露,透亮妖艳。
“我哪敢啊!这不是小姐对小桃好么,小桃姿色平庸,当然要穿的好看些那,小姐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是仙子一般,看看刘公子每回来都把眼珠瞪的老大,就足见小姐是如何美丽。”小桃讨好开口,言语间羡慕不已。
“哎!这回是最后一次来此地,往后不知是否还有机会旧地重游。”听闻小桃话语,这红颜淡淡一笑,脚丫溅起水花时,不知想起什么,有些唏嘘感叹。
“小姐你真是的,不来就不来,有什么呀,老爷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送去向道修仙,刘公子在化仙门内也可以照顾你,到时候成仙问道,做那高高在上之人俯视苍生才好,老爷是名医不假,可不过也是凡尘之人,哪里能比得上仙人仙师威风凛凛身份啊!”小桃眼现崇拜,对于成仙之途向往无比,小姐要去修仙,必然把她带上,到时自己从旁周旋,定能摆脱奴籍,做那无上仙人。
“胡说八道,你真以为成仙有那么容易?救人治病不比修仙差,同样是济世拯救苍生,再这般胡说,我就不带你上化仙门!”这小姐一通言语,把小桃训的低下头来。
“知晓了,小姐!”憋憋嘴后,委屈的回答自家主子。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庚叔又要来寻,走吧!”这小姐把脚从水中提起,就要去拿鞋袜穿上,小桃眼尖,一眼就望见有个黑乎乎的东西飘下来,当下开口大叫。
“小姐,你看那是什么?”小桃把手一指,让此女张望过去,凝目细望下,只见黑影前浮起张苍白人脸,像是具死尸,犹豫少许,脚尖点水,几个腾起抓住这身影衣物,拽到岸边。
才刚放下,腐败臭味就扑鼻而来,熏天臭气让小桃一连后退七八步,捂住鼻子大叫:“好臭,小姐快回来,当心染上时疫,真是晦气,居然是具尸体。”
此女并未像小桃那般捂鼻后退,而是仔细查看面前人物,这人左手不翼而飞,右脚断裂,一半脸霞凹陷裂开,可见其内牙齿,躯体各处更是伤痕密布,特别是胸腹,塌陷扁平,像是被掌力所伤,凝重之时,却见此人眼皮抖动一下,神色大喜叫起:“小桃,这人居然还没死,快,把他背上,带回木屋内治疗。”
“我才不要,好臭,小姐,我们走吧,此人如此模样肯定活不了,就放他在这里自生自灭,被伤成这样,像是仇家追杀所致,我们不要惹上麻烦!”小桃猛摇头,不但不上前来,还怂恿小姐见死不救。
“你这死丫头,你不背,我背!”言罢之时,此女三两下套起鞋袜,把这重伤人物背起,向着山间木屋而去。
“小姐!”小桃还要再劝。
“闭嘴,再啰嗦就把你嫁到蛮荒地域去!”这小姐也是怒了,劈头盖脸对小桃一通训斥,让小桃扁嘴委屈跟在后面。
前后行路半个时辰,一处竹木屋浮现眼前,这小姐眼观目的地近在迟尺,加快脚力向前,到达木屋边上后,擦了擦额上虚汗,正要推开木门,里面一人就打开门来,此人长得面目凶恶,体大腰粗,眉间刀疤贯面而过,正要向自家小姐开口问安,就闻到股臭味儿,皱眉之时,望见背上死尸,开口问起:“怎么背了个死人回来,好臭。”
“此人还未死!庚叔,快,去烧些滚水来,我先把此人伤势稳住!”这小姐说了两句,就把这人背到竹床上,平躺好后,在柜子上一阵捣鼓,研磨草药,调汁混水,忙前忙后小半时辰,终于把伤药制好,庚叔烧好滚水后,这小姐拿出银针水中消毒后,开始在此人各处经脉上扎针续命,前后下了两百多针,饶是此女有精壮境界,劳累下来也是气喘吁吁。
扎好阵后,此女用滚水轻微擦拭此子全身各处,特别是腐蚀溃烂地方,几度擦拭,丝毫不马虎,虚汗直流中,又过去半个时辰,这才把这人全身上下伤痕清理完成,把盆中药粉掺水混成药泥后,用竹板均匀抹在各处,做完这些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那丫鬟小桃这才赶来,嘴中大口喘气,不满道:“小姐,你跑那么快作甚,这条路要走两个时辰,你倒好,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让我一阵好赶。”
“啰嗦个什么,庚叔呢?”此小姐横了眼小桃,开口问起。
“在外面烧水呢,你看,这不是来了!”小桃言语刚落,庚叔又提一桶滚水来,眼观自家小姐疲惫样子,摇摇头把水放在床边,这才上前观看竹床上所躺人物,细细研究半饷,沉闷声音发出。
“小姐,这人是没救了,心脉碎裂,五脏开口,全身上下精血都流尽,没死是嘴中还含了口先天精气,只要一散,便会身死,你用金针也只是给他吊了口气,没多大作用。”随着庚叔言语,小桃在旁边翘嘴不屑,早就叫小姐别救她不听,现在弄回来费了许多力,还是救不活,当下转过身去,从袖中拿出几颗野梅吃下,原来小桃见自家小姐跑远了,追也追不上,就慢悠悠晃荡前来,途中经过一片梅子林,还去摘了片刻梅子,到达竹屋前,又怕主子责怪,便装作气喘模样。
“真没救了么?”这小姐望了眼静静躺在竹床上的人物,还是有些不甘,医者父母心,这是爹爹从小就教她的道理,凡是人有救,都当倾力救治,不可见死不救,有救不救。
“没法,此人能把命吊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要想救活他,除非仙丹神药。”庚叔再度摇摇头,此人不知惹了什么人,被追杀成现在这模样。
“仙丹!对,仙丹,小桃,上次刘公子送我那颗造化金丹呢?”被庚叔这一提醒,这小姐才想起还有办法可寻。
“小姐你疯了,这是刘公子求来助你突破通玄用的,你拿来给这废人服用,要知道,这东西可是连刘公子都舍不得服!”小桃听闻这番话,惊的把梅子核都吞入最内,呛了两声,这才开口大呼。
“你今日怎么废话如此多,说,东西在哪儿?”
“不说!”
“说!”
“就不说!”
“好,你不说是吧,改明儿我就把你嫁到蛮荒地方去,给兵士为妾!”小桃这模样彻底惹恼这小姐,站起身来便要掏纸笔写婚契,骇的小桃连忙止住小姐姿态,喃喃不断上了二楼,好长时间才慢悠悠下来,左右不舍间,把个玉盒递给小姐。
打开盒子,里面一枚圆润金丹发出清香,让人闻之生津,其上两个丹孔不住吸纳此地气息,吞吐呼吸,就如婴儿修养生息那般,拿出这颗造化金丹,把此人嘴巴轻轻捏开,将丹药放入嘴内。
造化金丹才入口内,便成为一股纯净精元左右奔腾,入到腹内游走起伏,把破损五脏包裹起来缓缓修复,让了无生息的人物在半个时辰后有了轻微呼吸声,这小姐大喜之下号了次脉,发现这金丹真是如仙丹那般可救命,不但能自主修复五脏六腑,还能续命长生,感慨之下,对丹药产生浓浓兴趣。
稳定住此人伤势,这小姐才觉得一阵疲惫感传来,吩咐庚叔照看下此子,这才与小桃歇息睡下。
一连六天,这小姐都倾力救治,片刻不敢放松,加之仙丹相助,这才把陆安的命给拾回,直到第七日黄昏,昏迷的陆安才缓缓睁开双目,虚弱到极致之下,声音细小如蚊:“渴!”
随着音符传出,守在一旁的小姐神色大喜,三步做两步来到床前,开口说道:“你终于醒了,渴是么,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吃几滴山露暂缓干渴。”
陆安眼睛还有些模糊,等清晰时才看见这红颜,玉骨冰肌似精,精致容颜像仙,那细致五官确实是人间绝色,喘口气后,开口道:“是你救了我?”
“废话,不是小姐是谁,你也是交了天大鸿运,遇上小姐这种慈悲心肠之人,不然就你那必死模样,谁能救你。”小姐还未说话,小桃便从门外进来,把盆里热水一放,咬牙切齿在那里放言。
“谢谢你,还未请教两位姑娘芳名。”陆安沉默良久,这才开口说话,回想起那场追杀,回想起陆展颜,回想起紮小梅,内心繁复情绪实在是难休。
“在下柳轻烟!旁边是本姑娘丫鬟小桃,另外还有尊庚叔外出打猎,不时便会回来。”柳轻烟介绍这里人来,声音脆如黄莺。
房间又是一阵沉默,柳轻烟把盆里热水端在床头,开始擦拭陆安身体,动作比起平时僵硬不少,那精致容颜也是,擦拭到右腿后,红润滴血一般,要是陆安昏迷沉睡,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陆安偏偏是醒着的,被男儿目光一注视,内心慌乱如麻,此种景象让陆安有些过意不去,一个女儿小姐,这样服侍自己,实在是让他过意不去,当下轻声开口:“让你为难了!”
“别这样说,医者父母心,这是爹爹教我的。”似乎是陆安歉意让柳轻烟心绪有所平静,脸蛋儿表情稍微放松了些,打理清洁完后,拿起药泥开始涂抹。
“轻烟小姐,我这具身体还能恢复正常么?”陆安寂静片刻,开口问起柳轻烟。
“别做梦了,你这具身体以后最多当个半残废,连拿重物都不行!”柳轻烟还未开口,小桃就出言打击陆安。
沉默,陆安缓缓闭上双目不言不语,听闻小桃此言,心起无限绝望,难道自己此生真的再无报仇希望。
“别听小桃胡说,你还是有机会康复的!”柳轻烟嗔怪看了小桃一眼,出言安慰陆安。
“我哪里有胡说,庚叔明明就是这般说的,喂,残废,我们还不知晓你名字,你叫个什么名?”小桃话语刻薄,张嘴便呼陆安残废。
“陆安!”淡淡张嘴后,闭目不言,话语中透露出股子冷漠意味。
“哟,脾气还不小!死残废。”小桃端起擦身的污水,嫌恶的看了两眼陆安,才转身出去。
“你别见怪,小桃就是这脾气。”柳轻烟喝止两声,对于这丫鬟恶习也头疼不已。
“不会,我想歇息会儿,你去吧!”陆安淡淡出言,似乎有些累了。
“你歇息吧!有什么事出声唤我!”柳轻烟叹息一声,起身出去了,陆安心情她能理解,好好的一条汉子变成残废,换做谁一时也接受不了,小桃一席话就如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让陆安更是不好受。
又是十余日下来,陆安除了手脚能稍微抬起活动以外,连一点好转迹象也无,情况似乎比想象中坏上许多,柳轻烟倒是日日为陆安操劳治疗,让他感激愧对,这尊绝色容颜心肠善良,就如贬落凡尘仙子那般,无尘纯净,悲天悯人,让人不经意间对她产生好感呵护。
相反,小桃却是怨怼渐深,本来十多日前,她们三人就该启程回到柳家庄,就因为救治陆安,不仅时日拖延老久,一再延后,就连柳轻烟辛辛苦苦采到的许多珍贵药材也像流水一般涂抹在陆安残废躯体上,让这丫鬟简直接受不了,小姐这些药材要是拿回去,可是价值不菲,如今全用在陆安身上不仅不见效果,就连她自己,也要每日为这残废端水烧水,劈材烧饭,不满至极同时,每每想起那颗造化金丹,更是怒气涨幅,每次端水送饭进来,不是冷嘲热讽一番,就是尖酸刻薄谩骂。
今日涂药完毕,柳轻烟才步出竹屋外,小桃就叫起:“小姐,我们还要在此耽搁多久?要知道,再过半月,刘公子可要带仙师来接你入宗门,到时赶不及,仙师可要发怒。”
“不忙,陆公子身子太弱,赶路怕吃不消。”柳轻烟摇摇头,对于入宗门一事看的极为淡薄,悬壶济世才是她心之所向,而不是成仙证道。
“我知晓,可连续十几日下来,药材都快用尽,哪里还能继续上药治疗!”小桃眼神闪烁两下,直直开口说起。
“什么?我记得此次进山采了许多,怎会没有,你是不是在撒谎?”柳轻烟眉头微微皱起,直视这丫鬟问起。
“奴婢怎敢,药材真没多少了,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庚叔,他总不会骗你吧!”小桃翘起嘴来,闷声闷气发言,一幅不识好人心的架势。
“这样!那我再进山采,前回来时遇见那株七彩灵芝想必快要成熟,刚好拿来入药,看看对陆公子伤势有无帮助!”柳轻烟思索片刻,还想进山采药。
“你疯了小姐,那株七彩灵芝旁好大条独角巨蟒守着,庚叔都不是对手,你去采只有送死啊!为个残废,值得么?”小桃实在没想到柳轻烟会有这想法,那株七彩灵芝是前年来时她们三人无意中遇见,长在处悬崖峭壁缝隙中,伴随棵螺纹树生出,有条独角巨蟒就盘在螺纹树上守护,只等七彩灵芝成熟时吞下,好蜕皮化蛟,如今听闻柳轻烟想去采那株灵芝,惊的小桃大叫起来。
“到时候看吧,这次我把庚叔带上,你留下照顾陆公子。”柳轻烟也知晓这条独角巨蟒厉害,几年前庚叔就与此蛇交过手,这孽畜全身上下铜皮铁骨一般,掌力不透,刀兵不伤,张嘴黑烟吐出,连石壁都能腐蚀,特别是那独角,能生出龙影精血,一道点光流出,击裂生死大敌,庚叔与此蛇交手便吃过这亏,没防备之下,龙影独角向前一撞,把庚叔重伤,养了两年才伤好复原。
“我不同意,小姐你是疯魔了,我去叫庚叔来!”小桃惊慌失措起来,就要去找庚叔。
“你找谁都没用,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这点你比谁都清楚。”柳轻烟淡淡开口说完,就进了竹屋,让小桃止住步子,脸面儿挣扎片刻,渐渐浮现狰狞之色,她不能让小姐去冒险,尤其是关系到她前途命运,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就完了,她这辈子便真的完了,没有修仙问道的机会,更不会有摆脱贱籍的可能,望了眼竹屋内,那细薄嘴唇起出无尽恶毒之意,左右沉思少许,向着后院而去。
柳轻烟又与陆安号了回脉,吩咐交代一阵,这才上楼歇息,寂静无声中,一截管子捅入门来,吹出股股浓烈香雾,柳轻烟吸了两口,呼吸声渐渐大了起来,片刻后,彻底昏睡过去,只见房门外,小桃把竹管抽出,喃喃自语道:“小姐,对不起,小桃不能让你去冒险,这废物与其活着害人害己,还不如死了的好,小姐你太善良,就恶名就让我来背吧。”
言罢下到竹楼来,望了眼平躺在床上的陆安,左手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神色紧张,呼吸剧烈中,蹑手蹑脚来到陆安床边,把匕首从鞘内拔出,神色挣扎犹疑少许,双手握住柄鞘,就要直刺陆安咽喉,就在此时,紧闭双目的陆安双眼突兀睁开,两点寒芒就如暗夜星辰骤起亮光,把小桃骇的退后几步,脚后跟绊到木盆,跌倒在地。
“你想杀我?”陆安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问起。
小桃听闻陆安开口,心虚不已,可片刻后,神色又渐渐平静,大声开口:“不错,我就是要杀了你这个废物,让你活到现在,你也应该知足了,你知道么,小姐为了救你,不但把刘公子的造化金丹拿来给你服下,还要冒险去采七彩灵芝,这灵芝有妖兽守护,我不能让小姐冒险,所以,只能杀死你,让小姐绝了救你念头!”
寂静片刻,陆安叹息一声:“想不到柳轻烟为了我冒如此凶险!”
“就是,你何德何能,能让小姐为你冒风险,你这废物本就该死,与其活着害人害己,不如让我来结束你痛苦。”说到这里,小桃内心又起杀机,缓缓站起,紧握匕首直到床前,就要刺下,可秒秒间又想起什么,惊出一身冷汗来,当下收起匕首,自言自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