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冷也是。”
“赵辉亦是如此。”
四人骏马围成一团,相视间哈哈大笑,各自诉说些往事家常,陆展颜本人虽是口蜜腹剑,心黑腹黑,可这马上三人算是志同道合之辈,所谓臭味相投,一丘之貉便是指这四人,陆家地处边陲,往外处还有不少强盛世家,这三人就是陆展颜结交到的小人蜜友,分属火家,偌家,赵家嫡子,这四人不仅喜好相同,更是连脾性也接近,年年围猎时陆安都见这三尊人物,每逢四人积聚在亭中把盏言谈,陆安就在旁边斟酒伺候,那些龌龊污秽,淫乱不堪的事情这几人倒是拿来炫耀,比方说这火云迷奸了他姑姨表亲,暗害了哪家名门闺秀,恬不知耻拿出来说,还描绘的绘声绘色。
四尊公子今年第一次重逢,肯定又少不掉这些闲话,诉说交流片刻后,让守卫私兵搬开栅栏,四人并马而入,其余武师奴才跟随在后,陆安跟在最后一波,脸色有些阴沉冷漠,往年三人来时都不曾多带下人护卫,可今日身后却有几十之众跟随,这些人可不是普通奴才,全部都是武师,那为首几尊气息绵韵幽长,吞吐呼吸轻不可闻,每隔盏茶才吸纳换气,这是精壮圆满表现,内脏器官坚硬如铁,连带呼吸吐纳都缓如龟息冬眠,心脉也是如此,跳动缓慢,气血沸腾。
这突来变数让陆安内心沉重,在马队中随波逐流,直到进到深处,家奴纷纷下马来,手持哨棒各自进入密林中驱赶猎物,陆安本该在此地伺候陆展颜,可见他本人正与三尊人物诉说往事,眼神闪烁下想奔入丛林,哪知陆展颜正在此时唤他,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收起逃遁心思,来到马前服侍,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逃窜,立在马后那几十武师可不是摆设,纵马赶来,不消片刻就能追上自己。
“大公子有何吩咐!”翻身下马后,陆安躬身在陆展颜马旁,轻声开口。
只见这公子把手伸出,旁边火云把雕弓递在陆展颜手中,从马鞍旁箭兜抽出一支羽箭,张弓搭起,满月拉开之时,把这箭头指向陆安,让他神色紧张到达极致,险些忍不住动手,可越是这种形势,陆安便越冷静,“噗”通一声匍匐下来,开口求饶:“大公子,可别吓小人。”
此时陆安就如颤抖等死的无助飞蛾,整个人匍匐在地,头都埋入黄土沙里,可这不过是表现,如有人从地下窥视就会发现,此子双腿正在弯曲蓄力,条条经络狰狞密布,快把底-裤撑爆,那双手更是暗中抓住两把泥土,躯体感官毛孔全部张开抒发,眼中虽看不间,可到了锻骨,对周围风吹草动都了若指掌,那耳朵微微抖动时,就等大公子出手之时躲开羽箭射杀,反击搏杀,大公子敢出手,至少也要个鱼死网破。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致之时,几名奴才赶出只座山雕,双翅展开足足五丈来宽,惊飞同时,向着陆展颜这边移来,大公子双目凶芒稍微淡去,对于亲手结果这知心奴才有些不舍,眼观有雕儿飞起,把弓一转,对着那座山雕射去,箭来破风沸腾,旋转不休寒意骤生。
“嗖”
绝伦箭芒准狠快绝,正中花雕脑袋,箭尖从左眼射入,右眼穿出,此雕还未哀鸣就直直掉入丛林之内,众人齐声叫好之时,陆展颜把弓递还火云,开口吩咐陆安:“陆安,去,把雕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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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安低头遵命,那单薄身子慢悠悠跑去,似乎真是不会武法的奴才,小半盏茶时间,才步入丛林内,为大公子捡雕。
陆展颜望见陆安进入森林内,眼中杀机再度浮现,挥手两尊武师到马前来,冷声开口:“你们知晓怎么办?”
“小人知道,只是大公子何必费这些手脚,前刻一箭射杀这贱奴最是省事!”两尊武师点点头,左边那尊长相五大三粗,蒲扇双手提住缰绳,颇为不解大公子用意。
“去吧!这奴才跟随我多年,死在我手确实不忍,这地方最是难觅知己,这陆安伺候本公子十年也算尽心,让他糊涂死去是个不错结果。”陆展颜眉头微微皱起,对于武师不解之言缓缓解答。
互对一眼,两尊武师纵马向前,烟尘四起向前奔去,如今时辰快到正午,烈日炎炎炙烤大地,那些马匹本就空腹,奔到猎场外暴晒两个时辰之久,屁股塞住木塞后更是难受万分,加之停下脚力又吃些杂草,被两尊武师马鞭一抽,才提力迈腿,翻身便倒地,那屁股木塞再也堵不住粪便臭屁,“噗”两声响动,两截短木冲出,那粪雨马屁声震四野,直直喷出几丈之远,从天空洒下来,红绿蓝紫臭不可闻,这四尊公子本就策马在前,被那瓢泼粪雨淋下,怒吼谩骂中脚尖一点马背,身子向后倒飞十丈之远,身下座马被脚力点中,不堪重负倒地哀鸣,陆展颜那匹踏雪乌骓首当其冲,倒地时木塞冲出,痛苦嘶叫时,把后面武师淋的花花绿绿,鸡飞狗跳,呼嚎怒吼响动四方。
马匹嘶吼叫声彻底引发不远处连锁反应,正在闲散吃草的各种马匹同时躁动,甩蹄打摆中纷纷翻身倒地,口吐白沫,有些木塞被挤出冲破,肛裂屎溅,想要努力爬起,四蹄早软弱无力,一匹匹躺在地上鼻响打起,让陆展颜等人目瞪口呆,那神色就如瓶儿罐儿被打翻,倒出调料无数,酸甜苦辣咸,怒哀嗔痴傻,沉寂足足一刻,陆展颜平淡脸色狰狞无比,望了眼匍匐在地的众多武师,倒地马屁,另外三尊公子抽搐眼角,怨毒叫声声震四野:“啊!等回府之时,本公子定要把马圈那帮狗奴才剥皮填草!你们两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陆安头提回,滚!”
怨毒叫声真正声震百里,那两尊武师惊的蹦跶起来,提起腰马纵步赶去,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丛林内,此时陆安早已遁出老远,脚下生风踏浪,全力向着北面狂奔,那顶奴才帽子早就被随手扔掉,玉腰弓藏在怀里,稍微停顿中,把怀里羊皮地图翻出看眼,继续向着标示路途遁逃,只是陆安这回当真是百密一疏,这陆家北面几百里外确实有条金乌河是不错,可那张羊皮地图却早已过时多年,陆家猎场经过几十年变化,早就不复当年地貌,猎场深处隔个三五十步便是参天树木,枝干繁茂遮天蔽日,只有少许阳光能射入内来,地貌变化之中,那路途就如盘陀磨子,陆安奔逃老久,怕是遁出几十里,可四下观看,居然又回到了那兔子窝旁边,这是自己前时经过的一处洞窝,其上还留有自己脚印,此种情况让陆安脸色微变,暗怪自己疏忽大意,这张地图怕是早就过时太久,也怪自己准备不周,自从跟随了大公子就起偷生之心,如今匆匆准备,哪里能万分周全。
咬牙沉思片刻,此种情况只能靠目识来探路,摸了摸身旁这颗古树,拳出随风荡波,双脚踩下深坑尺深,“轰”然大响时,把这树身拦腰砸断,应声而倒时刻,近前观看树身年轮,这是个蠢笨办法,凡是树身内年轮,宽面总是向南,窄处是北,辨别了大致方向后便想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