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郎。”卫飞看着沈郎,“失血过多与精气流失,也不一定非是被人杀害,有很多情况下,同样会使人如此的。不过,章同祖的死……就算他是被人所害,沈郎,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什么人,又因何要对章同祖下此毒手呢?”
“思月姐刚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郎想起思月离去时眼中的那道煞气,不自禁的又打了个寒战,不过卫飞后面的那句话却让他怔了起来,话也跟着失去了底气,“无论……无论今法还是古律,杀人都是需偿命的……”自小在文峰镇中长大,镇子里东西两祠的渊源历史,两祠中人都是熟知在胸的。而且沈郎敢这么肯定,章同祖的死与卫飞和陈枫,冲撞了所谓的凶煞无关,便是因为他隐隐的知道一些,章同祖之死只是个引子,卫飞和陈枫是不幸卷入到两个宗祠之间斗争的牺牲品,在准备用卫飞和陈枫来做掩饰的背后,东西两祠都在酝酿着更大的动作。
“卫哥,陈哥,不管怎么说大同子已经死了。你们是他的朋友的也好,同门的师兄也好,总之是不能让你们也再再被镇子中的事牵扯进上。”沈郎叹了口气,有些迷茫,有些无奈,但那声长叹却是透着一个十多岁少年的苦恼和彷徨。
“沈郎,你和章同祖乃是最好的朋友,或还有思月,感情之深自不必说,你方才斩钉截铁的认定他是为人所害,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沈郎……”卫飞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在早已经蒙胧的月光中遮住了他的表情,“你对此事是不是早就知道一些端倪了?”
沈郎古怪的变换着神情,一股忧伤之色刚在他的眼中闪过,却又随即被迷茫取代,最后留在他脸上的,还是一丝略带紧张的兴奋,他的年龄实在不足以掩饰住心情,不过沈郎似乎也不打算如何隐瞒卫飞和陈枫,“卫哥,陈哥,其实原不该瞒着你们的,毕竟因为大同子也让你们受了些委屈,只是这始终都是我们镇子中的事,一是不可透露的太多,二来你们知道的多了,反而是有害无益。现在镇子里就像思月姐说的那样,恐怕再也安定不下来了,大同子的事,我的确是……”
沈郎正说到这里,卫飞忽然心中一动,生起一种被人在暗中监视**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烟,顺手将烟头夹在指间,轻轻一弹,烟头撞在旁边的墙上,爆出一团火星来。他借此切断了暗中那人的窥视,随即灵觉启动,瞬间便向四周延伸出去,然而他却没有找到有人在附近的痕迹。卫飞不由得皱起眉头,是暗中那人的修为远自己,还是自己的灵觉出了差错?
沈郎没有在意卫飞的动作,抽烟的人经常会这么不经意的一弹,“卫哥,陈哥,你们是从外面大城市里来的人,但正因为这样,有些地方的事,却是你们无法接触和了解到的,就像我们镇子里一直遵循的那些……”
但就在这时,卫飞的心中又再跳动了一下,他转头向陈枫看去。陈枫的脚下也是一顿,很显然也察觉到了。一道细细的若有若无的阴森森的气息,有些近似于明目张胆的,围绕着沈郎卫飞和陈枫三个人的身体,悠悠的转了几圈。卫飞看着那道自己一口气便可以吹散,却又偏还不可一世的带着点杀气,兀自围着他们绕圈子的气息,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精彩来形容。
只见那道微弱的在卫飞和陈枫看来,几乎完全可以忽视不计的阴森气息,忽然间盘旋了一下,绕过了沈郎的身体,突得如同一道青烟,一分为二,无声无息的便向着卫飞和陈枫扑来。卫飞和陈枫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出这道阴森气息的人,肯定正躲在暗处,但是卫飞和陈枫不知道这人的用意是什么,是探查他们的底细,还是准备用这道阴森气息控制他们,又或是想就此夺去他们的性命?当然,这其中最关键的是,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么点可怜的气息,真正落在普通的人上,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他们想配合着伪装一下,可是实在不清楚该如何配合。
一边的沈郎看不到这股阴气,却忽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蝉,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有些疑神疑鬼的向四周看了看。他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左前方的一片阴影之中,竟似是真的站有一个人影。沈郎大吃一惊,不及细想,急忙伸手一拉卫飞和陈枫,慌不择路的一推身边的一家院门,那门板竟被他给一把推了开来。
沈郎反手便将卫飞和陈枫推进了院门之中,又快的将门拉上,随后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轻轻咳嗽了一声,“谁?谁在那里?”没有人答话,沈郎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还是没有人应答,他迟疑了一下,上前几步,却不禁又是一惊,只见高墙下根本便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