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的主意又拍马腿上了……
阿顺心里一抖,顾不得细想,马上点头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他匆匆忙忙离开谢东篱的舱室,招呼了官船上的侍卫和船夫,放了四条船下去,一起往司徒家的楼船那边行去。
司徒盈袖站在楼船的甲板上,眼看谢东篱坐的钦差官船越走越远,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难道她真的没有机会亲自回江南接自己娘亲的灵柩吗?!
“大小姐,咱们要不先回去吧。”采芹在旁边低声劝她。
司徒盈袖默然半晌,问她:“船雇到了吗?雇不到的话,买也买不到吗?”
采芹为难地道:“……听说一时之间找不到这样大的船,如果是小船,大小姐愿意吗?”
是小船的话,他们这些护卫和下人就不能贴身服侍了,要么减少护卫和下人,要么分好多船跟在后面,这样一样不安全。
司徒盈袖揉了揉额头,在心里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正要说话,却见采芹露出惊讶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江面。
她跟着采芹的视线回头,发现有几艘船从谢东篱的钦差官船那边过来了,正往她们这边驶来,而且那边的钦差官船看起来是停在了河中间……
司徒盈袖的心里忍不住昂扬起来。
是谢侍郎发现他们没有跟上,所以派人来问了吗?
这一瞬间,司徒盈袖决定原谅谢东篱以前跟她的那些龃龉。
这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高不可攀,可是好像对他们姐弟俩还算不错……
“司徒大小姐!”阿顺站在最前面的船上拼命招手。
等到了司徒家的楼船边上,司徒盈袖命人放下绳篮,将阿顺吊到楼船上。
阿顺便急匆匆地道:“司徒大小姐,我们大人说,如果你们的船出了问题,不妨跟我们一起坐官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能跟钦差大人一起坐官船?!
司徒盈袖想起那盔甲俨然、刀光雪亮的数百禁卫军,双眸一时亮了起来,灿若星子。
阿顺忍不住别过头,不敢看司徒盈袖的眼睛。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司徒盈袖忙点头同意,不过看了看远方的官船,又犹豫着道:“可是我带的人有些多,可以都去吗?”
她一个人都不想扔下。
还有他们的马,车,行李……
是不是有些贪心?会不会给谢侍郎添太多麻烦?
司徒盈袖有些心虚。
没想到阿顺一口应承下来,“没问题!您不想想我们的船有多大!再来一倍的人,也装得下!”
既然阿顺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司徒盈袖绽开笑容,福身行礼:“多谢阿顺了。”
“您别谢我。要谢,就谢我们大人。”阿顺忙让开,不敢受司徒盈袖的礼。
“那是当然。谢侍郎肯定是要谢的。”司徒盈袖忙道。
阿顺只是下人。
没有谢东篱许可,打死阿顺也不敢这样大方。
阿顺点了点头,“那赶紧上船吧。”
很快,司徒盈袖便让护卫和马匹上了那些小船,十个十个往官船那边送。
然后是大车、行李、丫鬟和婆子,最后是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
等到司徒家的所有人都上了钦差官船,足足过去一个时辰。
太阳已经从日出东方,变成了日上三竿。
“大人,司徒家的人都上来了,马匹和大车安置在二层东面,护卫和下人在三层东面。”阿顺来谢东篱的舱室回报。
这艘官船有五层高,龙骨结实巨大,看上去比跟庙堂的殿宇一样高大恢弘。
底舱是船夫所在的地方,最高层其实是阁楼,放置行李和补给。中间的二、三、四层才是真正的舱室。
第二层一般是给牲口和车辆用的,第三层住下人和客人,第四层才是住主子。
谢东篱是钦差,住的是第四层最中间最宽敞的舱室,里外三间,最里层是卧房,中间是隔间书房,外间是会客起居用的,不比京城任何一个大户人家的外书房差。
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应该住哪里,阿顺却犯了难。
如果是客人,那肯定应该住第三层南面的舱室。
但是他们是一般的客人吗?
被谢东篱不动声色打了几次脸之后,阿顺终于学乖了。
他拿不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应该住哪里,索性自己不安排了,全数扔给谢东篱做主。——他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就是他们家五爷对这个司徒家大小姐,确实有些不一样。
当然,有多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因为完全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主动的地方。
比如说,这一次跟司徒大小姐同行,是人家司徒大小姐主动提出来的,他们家五爷可是神马都没有说哦!
当然,主动去宫里请旨,想出个去江南贡院查卷宗的由头也是真机智……
还有,陛下对他们家五爷真是恩宠有加,简直是有求必应,比那庙里的菩萨还要灵验!
钦差大臣出京是多繁琐的事,居然一夜之间就办成了,还给出数百禁卫军随行!
他们家五爷的圣宠那是棒棒哒!
谁再敢看不起他们谢家,就让陛下教他们做人!哼哼哼哼!!!
阿顺虽然心里千回百转,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木木呆呆的忠仆蠢样儿。
谢东篱的目光停在面前翻开的卷宗之上,静默半晌,才缓缓抬头,道:“你看着安排吧。这种事也来问我,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最后一句话说得和谢东篱的目光一样冰冷刺人。
阿顺吓得一哆嗦,忙躬身道:“大人,小的这就去安置!”一边说,一边倒退着飞快离开了谢东篱的舱室。
出到门外,他靠在外舱壁上,深深吁了一口气。
他们家五爷的心,真是天上星、海底针,看得见,摸不着啊……
五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算了,他还是好好招待司徒家的两位主子,尽他所能,最好的安置,这样五爷就算不满,也不会说什么吧?
阿顺耷拉着脑袋,来到三楼的客舱,对正在安放行李的司徒盈袖行礼道:“司徒大小姐,这里的舱室太拥挤潮湿,没法住人。您跟小的去四楼吧。”
司徒盈袖忙道:“不用了,这里挺好。”比他们司徒家楼船最好的舱室都要好,她还挑剔什么?
“真的不行。您是我们的贵客,怎么能让您跟下人住在一起呢?”阿顺堆着笑脸,拼命要说服司徒盈袖搬到四楼。
司徒盈袖觉得已经麻烦了谢东篱很多事,不肯再占便宜。
她知道官船的第四层是给那些大官儿住的地方,自己一介布衣平民百姓,还要去住第四层,真是太没眼力价儿了。
阿顺劝了半天,见司徒盈袖执意不肯,有些急了,道:“司徒大小姐,您要不去,难道司徒大少爷一个人去住?您忘了,我们大人还要每日考校司徒大少爷的功课呢!”
把司徒晨磊祭了出来,司徒盈袖有些犹豫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柔声婉拒:“没关系的。我们就在三楼,走一道台阶就到四楼了。等明日我送小磊去四楼谢大人处查验功课,您看如何?”
阿顺没辙了,臊眉搭眼地点了点头,回四楼报信去了。
“大人,司徒大小姐不肯住到四楼,所以就住三楼了。”阿顺一边说,额头上一边冒出密密的汗珠。
谢东篱放下卷宗,双手搁在面前的条案上,目光如有形质,沉甸甸压在阿顺头顶。
阿顺觉得膝盖软得就要跪下来了。
不过他还是勉力支撑,告诉自己不能跪,一跪,这错儿就归他了……
谢东篱看了他一会儿,闭目想了想,才挥手道:“行,就住三楼。”将他赶出去了。
阿顺马上离开谢东篱的舱室,出到外面看着浩渺的江面吐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出岔子!
不过到了下午,他就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吃过午饭之后,五层的阁楼楼板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下子松动许多。
五层的阁楼上放着很多箱笼行李。
楼板一松动,那些行李箱笼也四处乱窜,吱吱咯咯的声音听得人心烦意乱。
谢东篱无法午睡,阴沉着脸把阿顺叫了进来,问道:“楼上是怎么回事?”
阿顺忙道:“船上的人已经去五楼修了,但是一时半会恐怕修不好……”
“那要多久?”谢东篱不悦地问道。
阿顺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低眉顺眼地道:“船上的师傅说,要个三五天才能完全修好。”
因为这官船太大,五楼虽然是阁楼,面积也不小。虽然他们人多,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好的。
“三五天?难道我要三五天不能阖眼?”谢东篱的声音阴森森地,听得阿顺又抖了几抖。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一天都快抖成筛子了……
“嗯?”谢东篱见阿顺不说话,就又追问了一声。
阿顺此时福至心灵,低头敛眉说道:“既然五楼的阁楼坏了,四楼已经是不能住人了。大人,都是属下的错,要委屈大人住到三楼去了。”
“三楼?不是都住满了吗?还会有空位置吗?”谢东篱的声音有些迟疑,还带点儿小期待……
阿顺发誓自己没有听出来他们家大人任何的弦外之音,他只做了一个贴心的小厮该做的事!
阿顺坚定地点头道:“有!当然有!就在司徒大小姐住的舱室旁边,就有一间空舱室!”
就算不是空的,他阿顺也要马上让它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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