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季寒蝉的是一阵声响。
她悠悠睁开眼睛,随即将眼中繁杂的床帏尽揽眼底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她知道,是时候起床来做事了。
“小姐”
有人在敲打窗户。
“进来”
“是”
随即窗户便开了,穿堂风顿时灌满整间屋子,惹得季寒蝉紧了紧被子。
来人是清欢,他一身红衣飞身而入,紧接着立在桌旁。
“小姐,二皇子派人来摆放您”
“好,就说我方才从昏迷中醒来,现在精神不是很好”
“是”
“顺便再去把拾锦叫醒,让她把男装换上”
“是”
几言说罢,清欢便又从窗口离开,走时还不忘关上了窗户。
季寒蝉这厢则是等待房间中的冷气都渐渐回暖之后,这才起身,脚尖着地,迅速地到衣柜前,拿了件简便的女装便换上了。
若说她为何要现在穿一身女装,这是有理由的。
毕竟人还没说出事呢,你就一幅跃跃欲试,还把衣服换好的模样,这岂不是等着人来怀疑吗?
精明如季寒蝉,自然是不可能给人任何抓住马脚的机会。
一盏茶之后,又响起了一阵敲响窗户的声音,在季寒蝉的授意之下,一个黑衣男子跳窗进来,紧接着半跪在季寒蝉面前。
“怎么了?”
她显得忧虑重重,“我方才才醒来,还来不及派人去慰问你们主子,怎么就这样过来了?二皇子如今还好吗?”
“承蒙季三小姐关心了,那贼子奸计未得逞,殿下方才醒来,身体还算大好”
“如此便好,也为我同二皇子道一声谢,报一声平安吧”
“季三小姐,殿下请您到郊外满公主的别院一聚,殿下道是如今行动已经开始了,便请季三小姐前去观望”
“也好”
季寒蝉点点头,心底知道了,是二皇子还没发现钥匙掉了这件事情,“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过去吧”
“是”
那黑衣男子点点头,随即便说了一串季寒蝉总之没怎么听懂的话。
“听懂了吗?”
她抬头看向清欢。
“是”
“好,那你便先行离开吧,告诉二皇子我片刻后便到”
“是”
随即人便走了,屋子只剩清欢同季寒蝉两人。
“小姐,正是前些时候查出的满公主私下的居所”
季寒蝉点点头,她记得是离着阮家挺近的,“你去告诉拾锦,一会儿你留在这里,随时准备如果出了什么事,来应援我”
“是,请小姐放心”
“你我很放心”
随即季寒蝉便不再多言了,她迅速地换好衣服,又到门口给弄诗交代了几句,随即便同着拾锦一起翻墙出门了。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恐怕有个夜半十二点了。
两人此刻摸出季府,简直黑灯瞎火的,如盲人摸象一般,一摸一个黑。
虽说都是练家子,内力深厚,在黑夜之中能看见的东西也多,但毕竟不是魔法,做不到夜视。
所以两人沿着墙角,快速地朝前奔去。
“你!搜这头!你!去搜那头!”
“是!”
“是!”
随即,几声叫喊似离得很近,传入耳底。
两人同时愣了愣。
季寒蝉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二皇子先前所说的已经动手了,难道...是说已经把太子劫出来了?
怕动作不是这么快吧。
不过稍后这些个侍卫的谈话便验证了此事的真实性。
“怎么黑灯瞎火的,要出来寻太子?况且太子被劫走了,我们这些个小侍卫能找出个什么啊”
“谁告诉你是劫走了?尽听瞎话!”
“那不是劫走了,还能是自己逃走?”
那侍卫嘟囔一句,说完看到身旁人奇异的目光,他顿时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分,“莫非...真是要造反!?”
“那可不是么?我大舅舅可是就在那牢中当差呢!临走出发来找人前他还特意告诉我,若是找到这太子,恐怕至少,黄金都是用这箱子来算!”
“如此!”
那小侍卫一惊,心头浮起渐渐思绪。
“走!我们定要趁着他人还不了解前先行找打这太子”
“说得对!”
随即又是几声脚步声。
恰隔着一面墙,墙角的季寒蝉和拾锦两人自然是听得目瞪口呆。
“小姐,这吹牛皮也不是这么个吹法吧...太子造反...难道还真能造反吗?”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季寒蝉心中已明了了此事的真实性,不过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性她也无法轻易下结论。
两人便又飞快地朝着满公主的别院前行。
常日里的凌晨,虽说寂静,但也绝对没有今日如此寂静。
但也正是这如死水一般的寂静,更加衬托出了路上侍卫军的众多。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句话用来形容洛阳的情况再适合不过了。洛阳侍卫军素质层次不齐,但总体而言是极低的。
半夜上吵吵闹闹,一脚随意甩在人门口,门坏了,也算是人家自己倒霉。
谁叫侍卫军是人皇帝直管呢?上头有天子呢!
就季寒蝉一路赶往满公主的别院,就见到了不少侍卫军,既能拖女人的头发,又能脚踹老人。虽然大半夜出来做事是个人都不会愿意,但总也不至于拿无辜的人撒气吧。
季寒蝉看着有些心烦,索性走小巷,绕过这一群人。
两人又如飞一般的奔跑了起来。
此刻月黑风高。
阮府。
“东西给我!”
“嘘!小声着点儿!可莫要被发现了!”
“我自然是知道可别被发现了,把东西给我抱着罢,你来挖挖这地,我手都累着了,挖不动了”
“你可就有这些个本事,给我给我!要被发现了,你可知道是何后果,你我二人脑袋都要搬家,别说你我二人了,恐怕上下九族都要搬家”
“怎的不知道”
“知道那你还敢乱答应人家?事儿也办不好,还牵扯上我!”
“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一箱黄金,什么我还牵扯上你!分明是你发现了此事秘密,为了黄金硬是要跟来罢”
“得得得,快把锄头给我罢,别说些话了,仔细着被发现了”
“放宽了心罢,如何又能被发现着了?这可是最偏的院子,我在这这么多年,还不知道阮府有这么个地方呢?怎么能被发现?”
“还是小心一些罢”
两人谈着话,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