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蝉这次是真真正正地晕倒了,眩晕突如其来,毫不让人防备地袭击了她。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悠悠之中季寒蝉睁眼,迷迷糊糊隐约之中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是熟悉的佛狸寺的房间。剧烈的头痛,喉咙犹如被火烧过一般,她颤动着双手,想要坐起来。
“小姐...小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旁,季寒蝉无力去思考到底是谁,她用力地睁了睁眼睛,灯光此刻格外的刺眼,犹如贸然闯入水潭的石子。
“小姐!您可还好?”
是弄诗。
季寒蝉撑起身子来,“我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的沙哑。
“小姐,您被夫人打晕了!”
传入耳朵,弄诗的声音带了浓浓的哭腔。
“水...”
季寒蝉摇摇头,只觉得浑身燥热,她又指使着弄诗把窗户打开。一阵冰冷的风吹了进来,这时候才感觉到了丝丝的凉爽。
“拾锦呢?”
四处扫了一圈,却没见到人,季寒蝉皱了皱眉,强行动手想要撑起身子。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头晕的威力,一个不慎,她又摔到了床上。
“小姐!”
弄诗眼泪猛地喷涌而出,她一个踉跄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又帮季寒蝉把铺盖拈上去些,“小姐,您还是歇息罢”
“拾锦呢?”
季寒蝉再次问到,她突然萌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拾锦姐姐...拾锦姐姐被老爷捉起来了!”
弄诗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如同不要钱的珠子一般,她手指紧紧捏着铺盖的边缘,指节有些发白。
“什么?!”
季寒蝉话一说出来,差点破了嗓子,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眉头猛地皱起。
“拾锦...拾锦姐姐刚刚进门,喊了两句...便被老爷下令捉起来了!拾锦姐姐还让奴婢放心,说小姐会救她的!”
弄诗跪在床边,眼中的泪水不断线,“小姐!为何夫人打了您却要捉拾锦姐姐!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季寒蝉笑着点点头,“好了,别哭”
她又撑了撑身子,往上蹭了蹭。
“他们人呢?”
“除了二小姐如今留在这里,其余人都走了...”
季寒蝉点头,突然她神色一变,“我昏迷了多久!”
“小姐昏迷了足足有五个时辰,如今已是酉时已过了”
晚上了?
季寒蝉侧头向窗口看去,果然见日光已经微黯了。
“我们走吧”
她摇摇头,撑起身来。
如今虽然还是浑身燥热发闷,但是走一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况且拾锦虽然会内力,但她还是得回去把她接走,毕竟一人难敌十人手。
“小姐,您还是再歇息会儿吧”
弄诗摇头,她按住铺盖的边角,眉头紧皱。
“走吧”
季寒蝉摇头。
一刻钟之后,一行人季家二三小姐,一辆马车往回赶去了。
季早春自然怀疑了坊市上的传言是季寒蝉传播出去的,她问了,季寒蝉却似笑非笑,既不答是,也不答不是。自然季寒蝉也并没有告诉她
两人便同来时一般有说有笑,只不过少了来时的季暮雪罢了。
“三小姐,请这边请”
刚一下车,便一小厮拦住了季寒蝉的去路,他微微弓身,在前引路。
显然,这便正是季高甫派的人。
“走吧”
季寒蝉点头,又转头给季早春道了个别,便跟着那小厮往前走去。
“三丫头醒了?”
远远便见到夫人从院子里边走出来,夫人面色稍有些阴郁,她见季寒蝉微微一笑,眼光却是毒辣得紧。
“是”
季寒蝉点头,她说完便往里边走去了。
“脸上的巴掌印莫非是为了讨可怜?”
两人擦肩而过,季寒蝉听到耳旁轻微的声音,她微微一笑,不语,走过了。
有些人,马上便会知道后悔怎么说。
现在就让她再蹦跶一会儿罢。
还未进门,那小厮便先行去报备了,片刻之后,看到那小厮出来,对着季寒蝉鞠了一躬,“三小姐,您可以往里走了”
季寒蝉点头。
“蝉儿,可还好?”
还未进门,便听到季高甫的声音响起。
“父亲”
季寒蝉走进门去,“我的丫鬟不见了”
她来的本来目的也正是为了接回拾锦,故而没心情陪他家长家短,瞎说来说去。
“恩,先坐下来罢,身体好些了吗?”
季高甫点点头,他面带微笑,“是你从断山带来的丫头吗?为父好吃好住的,只是暂时将她关起来罢,你来了自然要放给你”
季寒蝉点头,“那我便把她带走了吧”
她还急着去看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呢。
“蝉儿,你不要怨为父罢,此事突如其然,为父担忧事情传出去,对你名誉不好,便先行将她关上”
季寒蝉点头,“恩”
“此事为父已经责怪了夫人了,究竟都是她的错,你也不必怨她了,哎,此事委屈了你啊,父亲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呢?”
季寒蝉笑了笑,因为她此刻敢断定她得不到任何交代。
靖艺婵是当今皇帝的妹妹,她身份高贵,季高甫他敢?敢给她一个交代?
“明日你便放心地去吧,夫人已经被为父禁足了,方才已经同夫人讲过了,她是一时间冲动了,蝉儿啊,你千万莫要怨你母亲了,她也是有难处啊”
季寒蝉点点头,“不会”
两人便沉默片刻。
“蝉儿,父亲这里有一瓶上好的伤药,你拿去敷一敷,女孩子脸上不要留下疤,不好看”
季寒蝉点头,“谢父亲”
她接过那瓶药,心中自是明了,不过是担心叶知秋看到了她的伤口罢了。
“明日路上小心些罢,知道吗?”
季寒蝉再次点点头,应了一声。
她应完便等着拾锦,两人一同离开了。
“等等”
临行前,季高甫再次叫住了季寒蝉,他的面色看起来稍有些犹豫,看起来似乎想说个什么重要的事情。
“恩?”
“你生母...或许皇帝也有一分参与,此事...或许可告知叶大师”
季寒蝉愣了愣,她看着季高甫皱了皱眉。
随即身旁的拾锦也皱起眉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