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杜悠言想了想,认同的回。
“言言,其实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虽然当初你们的婚事是你公公和你爸敲定的,说白了就是联姻,家族利益牵扯的更大。”郁夫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但是妈说心里话,你不是我挑的,却是我满意的,尤其是每次看到你和祁佑在一块,我就开心也放心!”
杜悠言听在耳朵里,有些心慌气短。
“妈,您别这样说……”
郁夫人闻言,笑着道,“别以为我是捡好听的说,这都是真心话!祁佑能把你娶进门,是他的福气,也是郁家的福气!”
杜悠言鼻间涌上酸意,眼前也是雾蒙蒙一片。
“这傻孩子,怎么还哭啦?”郁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忙关切,又笑的更加温和,“是不是祁佑出事以后担心坏了,承受太大压力了?真是抱歉,让你嫁进来跟着受苦了,不过妈也谢谢你。”
杜悠言额上冒汗,被子下的手相互掐握。
从她五年前进门到现在,始终和蔼亲切有加的婆婆,等到她们离婚的时候,该会有多么的伤心?
她张着嘴巴,很想告诉婆婆:他们决定要分开了,不需要再对她好了……
“妈,我是说假如……”杜悠言舔了舔嘴唇,嗡着声音,“假如有天您不是我婆婆了,我还是会像对妈妈一样对您的。”
“呵呵,好,我知道你的心意!”郁夫人听后笑着回。
“妈,谢谢。”杜悠言还是想说。
“傻孩子!”郁夫人笑,冲她说,“快睡吧,明天起来咱们婆媳再接着聊!”
杜悠言应了声,翻了个身,哪怕在黑暗中也抬手捂住了眼睛。
婆婆实际上只停留了两天,后天到了时,吃过早饭就得往机场赶。
只是虽然时间很短,但对于杜悠言来说,已经是很难应付,尤其是婆婆那双慈爱的眼睛,以及温暖的手。
郁夫人到了车边就催促她,“快进去吧,外面也凉!”
“妈,您路上小心。”杜悠言表示。
“放心吧!”郁夫人笑着点头,又开始催她,“言言,听话,你快进去!不然妈也不放心走!”
杜悠言闻言点点头,转过身,中途忍不住回头望了婆婆两眼。
车窗放下,望着儿媳已经走进楼里的纤细背影,总觉得哪里好像出现了问题……
郁夫人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郁祁佑看到走进来的身影,并不意外,沙发上她的包还放在那,知道她送完自己母亲后一定还会再上来的,为了避免露出破绽。
杜悠言走进来,的确径直奔向的是沙发。
将上面的包拿起来,背在了肩膀上,“妈已经坐车去机场了。”
“嗯!”郁祁佑黑眸盯着她。
“妈回国了,那我也走了。”杜悠言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始终挺着背脊,手在包带上握的很紧,声音保持住平稳。
郁祁佑在她抬腿时,蓦地问,“不吃完午饭再走?”
“不了吧……”杜悠言抿了抿嘴角。
“我们还没有吃一顿散伙饭!”郁祁佑眉头像是麻绳一样拧着,淡淡的说。
“算了,留到办离婚的时候再吃吧。”杜悠言摇了摇头,顿了两秒,看着他低声说,“郁祁佑,我会等着你的离婚协议书。”
“嗯。”半晌,郁祁佑发出个单音节。
杜悠言不再多停留,在他视线的注视下,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了,很轻的动作,然后房间里就鸦雀无声,郁祁佑黑眸还凝在门口的方向,好像还能浮现出她的身影,纤细而挺直。
却像一把锥子,直接扎进了他的心里,偏偏还不想要拔出来。
三月初,肯尼亚机场,这里永远望去都是人来人往。
换上一身西服的郁祁佑,坐在椅子上等。
拿着护照的王秘书去而复返,走到他面前恭敬道,“郁总,登机牌都办理好了!”
“嗯。”郁祁佑点头,拿起旁边的拐杖。
正常来说,他距离出院还需要有半个月的时间,只是家里的有些事已经等不了了。目前是处于恢复的阶段,虽然已经能够下地也脱离了轮椅,但还需要依靠拐杖才行。
“我扶您!”王秘书忙上前。
“不用。”郁祁佑摆了摆手,握着拐杖站起,看了眼旁边的电子屏问,“几点的飞机来着?”
“还有四十分钟!”王秘书看着登机牌说。
郁祁佑点头,沉吟了片刻,扯唇笑了笑说,“那就是明天中午的时候,婚礼应该会结束,不过祁汉那个臭小子,倒是得再受点皮肉之苦了!”
“郁总,我们过安检吧?”王秘书颔首问。
“嗯。”郁祁佑点头,往安检入口的方向走。
王秘书将护照和登机牌都夹在一侧,精神很集中在他身上,在旁边小心仔细着,生怕他会出现什么问题,走到一半时,突然脚步停住。
“郁总?”王秘书惊讶。
只见他正眯着黑眸看向某处,脸上表情瞬沉。
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的都是排队等着办理登机牌的各国旅客,其中似乎有对男女很熟悉,刚刚托运完行李,和他们一样拿着登机牌和护照。
从拉起的红白带往出走,很亲密的状态,男人的手搂在女人肩膀上,两人挨得很近,不知道在低头说着什么,男人轻吻在女人的额头上,然后两人相视的微笑甜蜜。
“郁总——”
王秘书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郁祁佑已经大步的上前,而且动作很迅速,甚至都让人暂时忽略他是右腿有伤的人,背影冷硬,浑身都透着一股凌厉。
等到了对方面前,他猛地将手里拐杖丢掉,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眉眼阴沉,手背和额上已经青筋暴起,出拳如风。
男人没有闪躲开,往后退了两步,他上前,继续抓住衣领。
“秦朗!你这是算什么?你不是已经取消婚礼了,怎么又会在一起卿卿我我?”郁祁佑五官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暴怒的咬着牙沉喝,“难道是在脚踏两条船吗?”
“你在说什么!”秦朗反应过来,也同时抓住他的。
不过到底还是忌惮着他的伤,相比较之下,还是退让了许多。
在旁边的单盈盈急的不行,试图劝说着,“你们两个先松开,祁佑,你先放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单小姐,是谁大义凛然的跟我说要成全?”郁祁佑冷眼过去,吐字如冰。
“祁佑,我……”单盈盈张嘴,试图解释什么。
郁祁佑没有耐心听,胸中燃烧的火焰已经蔓延至了黑眸里,顾不上任何,另一只手也死死的抓上去,“还有你,秦朗!你的情圣模样呢,别给我装蒜,你这样对得起言言吗!你还是不是人!”
他怕被抛弃,所以做了那个最先开口的人。
而同时的,他选择的是放手,哪怕内心再怎么不甘不愿,最终还是成全,可是现在竟然看到他和单盈盈亲密无间的在一起!
“你又对不对得起她?你又到底是不是人?”秦朗似乎也火了,同样红着眼睛瞪着他,“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她怀着你的孩子,你还要跟她离婚!”
孩子……
这两个字飞虫一样的钻到脑袋里。
郁祁佑震住,只觉得眼皮剧烈的跳动了三下。
每根头发都似乎竖了起来,他惊在了原地,“你、你说什么!”
“什么!”
郁祁佑惊在了原地,每根头发都似乎竖了起来。
秦朗整理了两下被他揪起的领口,脸上同样因为情绪有些涨红,愤怒的重复,“我说,言,她怀着你的孩子!”
郁祁佑这回听清楚了,而且还有回音。
孩子?他的孩子吗?
郁祁佑看着秦朗,还僵在原地,表情呆若木鸡的甚至是有些傻。
秦朗见状,握着拳头也真的很想狠狠的揍他一顿,他曾说过作为娘家人,不能看到她被欺负,可瞥到那根拐杖,到底还是放弃了。
其实在得知她怀孕的事后,一直很想找郁祁佑,只是那家医院似乎保护的太好,始终无法见到他,没想到竟然在机场里碰面,刚刚除了是因为冲动,更多是想借此让他知道!
见他的表情,秦朗也不再多说,牵起旁边单盈盈的手,“盈盈,我们走吧!”
看着对方二人离开的身影,郁祁佑这次没有再上前。
似乎是他哪里搞错了……
郁祁佑忽然想起刚转院到纽约的第二天,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当时坐在病牀旁的椅子上,手抚着小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郁祁佑,我……其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她当时是想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他却打断了她,怕被抛弃先选择了放手。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郁祁佑阖了下黑眸,血液在身体里沸腾。
王秘书捡起拐杖,小心翼翼的递过去,有些形容不上来老板此时的脸,有那么多的表情交织,身体很僵很紧绷,可黑眸却灼烫的发亮,恍若下一秒就会燃起来。
虽然很不合时宜,却不得不提醒,“郁总,再不安检的话,要赶不上飞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