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检口的方向,杜悠言看了眼表,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是我……”
“到机场了?”郁祁佑的声音从线路那端传来。
“嗯,已经换完登机牌了。”杜悠言回答,看着手里的登机牌,语气里多了一丝隐匿的期待,“还有一个半小时登机。”
郁祁佑顿了顿,“我这边抽不开身,来了个重要的客户,不用等我了!”
“哦……”杜悠言低声。
“明天到了以后给我发微信!”郁祁佑又说。
“知道了。”杜悠言回应着,睫毛低垂。
“嗯,挂了!”郁祁佑似乎很忙,话音落下后就挂了。
杜悠言看了手机屏幕半晌,默默的揣回口袋里,连带着肩膀都有些耸耷。
杜母在她挂了电话后立即上前问,“怎么了,祁佑还没有到吗?”
“他公司里忙,过不来。”杜悠言解释。
“嗯,没事!这很正常,他每天忙的事那么多!”杜母听后点头,很理解的语气。
“就是,得体谅!”杜父在旁亦是。
杜悠言温顺的点点头。
她并没有介意,只是会有些失落啊。
这次走的话,如果再见面的话就要年底了,公公婆婆在她出发前也是专门打了电话叮嘱,杜父杜母,还有秦朗带着未婚妻,都一并的过来送机,总归还是想他也在其中的。
离别时,总归是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的,杜母拉着女儿唠叨起来。
其他人站在旁边看着,都是面带微笑,气氛很温馨。
单盈盈作为这个家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到场,看了看身旁的男人,虽然两人并肩的站在一起,可越来越觉得有种陌生感。
“盈盈,你确定要嫁给我吗?”
单盈盈不由再次想起那天晚上,他突然问自己的话。
当时已经无法管理脸部表情,不仅忐忑,更感到恐慌,几乎是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当然确定!”
秦朗只是看了她许久,什么话也没说。
杜父听到广播,上前对着母女俩说,“时间差不多了,让孩子进去吧,别耽误了登机!”
“好好!言言呐,到了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杜母连连点头,眼圈忍不住红了。
不管是已经多大,在父母眼里仍旧只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哪怕在同个城市,每周也不可能天天见面,但这样异国他乡到底不放心。
“嗯,我会的妈妈。”杜悠言握着母亲的手。
单盈盈压掉心里还未退散的恐慌,打起精神的笑出两个标志性的梨涡,也走上前,“悠言,你可一定要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好,如果我能赶回来的话。”
杜悠言看了眼秦朗,点头的回答说。
“路上注意安全。”秦朗出声。
“嗯。”杜悠言再次点头,握着登机牌,对着杜父杜母说,“爸爸妈妈,我走了啊。”
“去吧,我们看着你进去!”夫妻俩都是同时摆手。
杜悠言拎起自己的随身小包,跟着人群走向安检口的队伍中。
进去时,忍不住回头。
杜父杜母以及秦朗和单盈盈,都还在原地看着她。
杜悠言视线从他们身上穿过去,望着大厅里走动的人,两三秒后,再悻悻的收回,抿着嘴角继续往里走。
进去候机没多久,就开始登机了。
杜悠言找到自己的座位号,旁边机窗的位置暂时还没有人。
她将登机牌放回包里,顺便都放在行李架上。
周围还有人在陆续进入,空姐也在随时随刻的提供服务,她让开过道的坐下,将安全带系好后,拉起毛毯盖在了身上,闭眼等待。
因为她是中间的位置,旁边一直有人在走动。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停在了她身前,有阴影挡住了灯光笼罩下来,“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方便让我进去?”
杜悠言闻言,忙睁开眼睛的起身。
“哦好的。”她边解开安全带,边应着。
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抬起头来,她蓦地睁大了眼睛。
杜悠言指着面前的男人,震惊的磕巴,“……你!”
郁祁佑长腿一跨,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随即伸手,将她重新按回了座位上,并将安全带也重新系上,随即再系上自己的,上半身向后靠,长腿慵懒的交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悠言还杵在震惊当中,目瞪口呆的,“你不是说公司抽不开身……”
“海外公司这边有份合约内容出了差错,我过去看看,后天早上再飞回来。”郁祁佑扯唇淡淡说。
她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多少也能清楚。
像是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处理……
杜悠言怔怔的看着他。
郁祁佑斜睨,“看见我太高兴,傻掉了?”
她没出声,仍旧是看着他。
不是傻掉了,而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他话是那样说,可她总觉得他是故意来送自己。
郁祁佑唇角勾了勾,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腰腹的位置,另一只覆盖上,阖上了黑眸,与此同时,前面有空姐微笑的走过来,“先生女士们,飞机即将起飞,请您调整好座椅,检查安全带……”
纽约当地时间,上午十点零一刻。
杜悠言睁开眼睛,腰间有横着的结实手臂,视线有一瞬间的迷茫,眯了眯,看到旁边男人深邃的脸部轮廓,且俊朗异常。
只不过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她国外租住的房子。
因为转机,他们是凌晨五点多才落地,倒时差的关系,到了以后他们便睡了。
哪怕没有戴眼镜,但因近在尺咫,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
两个多月以前,他也曾留宿过,只是当时他睡的是在对面的房间,而如今,他却躺在了她的枕边……
郁祁佑眉间微动,很快也睁开了黑眸。
伸手够到手表看了眼时间,一条手臂搭在额上。
等着他将手臂放下时,朝她睨过去,“看什么看!还不去做早餐,饿死了!”
“哦。”杜悠言乖乖的起来。
虽说被他使唤,可她往厨房的脚步却是轻快的。
路过玄关的镜子时,看到里面的自己,眉梢眼角都有着浅浅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郁祁佑从卧室里走出来,步伐很慵懒,头发是刚刚洗过,半湿半干的,胡子也已经刮过了,看起来非常清爽。
杜悠言倒了两杯果汁,端回餐桌。
郁祁佑走近,顿时拧眉,“就吃这个?”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在纽约送的最快的就是这个。”杜悠言被他问的很窘,试探的问,“要不然汉堡?”
长时间没有居住,房间里的食材早没了。
他们又早上刚落地,也只能打电话叫外卖送来披萨吃。
郁祁佑闻言,唇角撇了撇,那玩意还不如这个。
杜悠言将果汁递到他跟前,劝说着,“快吃吧,等下你是不是还要出去?”
“不用了。”郁祁佑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刚才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我再过去了。”
“哦……”杜悠言怔了怔,又在意料之内。
就像是她设想的那样,他或许只是过来送她的,说处理公事不过是借口。
“怎么这么难吃!”
郁祁佑咬了两口,直嘀咕。
甜蜜的芝士加上烤软的蔬菜和鸡肉,说不上来的味道。
杜悠言轻轻咬唇,眼睛闪亮的说,“对付吃一点吧,晚上我请你到外面吃。”
下午他们没出去,就待在房子里了。
她坐在客厅看电视,郁祁佑吵吵着困,却不回房间,非要跟她挤在一个沙发上,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手臂还要抱着她的腰,像是小孩子一样。
等到了晚上,杜悠言叫醒他。
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后,才起来换衣服。
杜悠言对此哭笑不得,却也习以为常,两人坐车到了时代广场附近。
虽然她在纽约待了五年之久,其实对于这座城市不能算很熟悉,每天基本都在学校和租房里两点一线,假期就算是不回国,也都泡在了图书馆里。
不过这里有家着名的西餐厅她是知道的,平时同事出来聚餐基本都在这里。
aiter走在前面带路。
郁祁佑坐下后,脱掉西装外套。
环顾了一眼周围,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唇角又开始撇,“为什么不吃中餐!”
“……”杜悠言默默看了眼aiter。
好在对方听不懂中文,不然嫌弃的也太明显。
到了美国不吃西餐还能吃什么,而且西餐比中餐不贵多了!
杜悠言打开菜单,向他很热情的推荐,“这里的奶酪焗春鸡挺好吃,还有腓力。”
“不吃!”郁祁佑唇角一扯,在菜单上翻了两页,对旁边的aiter用标准的英语吩咐,“给我一份T骨,五分熟,再加两块鹅肝,还有一份洋葱浓汤。”
杜悠言叹气,他若不和自己唱反调才不是他!
将手里菜单合上,她看向aiter,“我要一份七分熟的腓力,还有奶酪焗春鸡。”
aiter记下后,颔首的退开。
厅内的用餐氛围很好,场中央有小提琴师在演奏。
点的餐上来以后,他们也都没有说话,就面对面安静的吃着,偶尔侧头看一眼窗外面的街景,或者偶尔看向围在小提琴师身边转圈的孩子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