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猛踩了脚油门,Q7从餐厅门口横冲直撞的扎在了主干道上,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黑眸只专注在前方视野。
车子停下,杜悠言看了眼旁边的建筑物。
见他径自开回大厦,也只好默默的下车,到路边再拦一辆出租车。
郁祁佑双手握紧方向盘,歪头从倒车镜里,看着她弯身坐进车内便扬长而去,过程里,甚至连头都没有再回一次。
他将车钥匙拔下来,甩上车门往楼里走。
经过的员工恭敬的颔首,都发现他们的郁总脸很臭。
杜悠言抱着一摞书本推开书房的门。
正中间摆了个偌大的写字桌,上面还有郁祁佑摊开的文件放在那,后面是整排的书架,她没有过去,而是到旁边的沙发上,整理出来空间用来备课。
虽然距离开学还有距离,但她习惯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做老师并不轻松,身上不单单只有责任,往往每学期下来,学生有多少繁重的课业,他们为人师的也同样。
翻开看了两页,脑袋就有些混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教书教傻了。
杜悠言无声笑了笑,投入精神在里面,手机响起来。
她拿过来看,表情就僵在脸上。
屏幕上显示的是十一位陌生号码,不过曾打过来一次,虽没有存,但她记得很清楚,知道是谁。
眼前浮现起两次见面时的画面,都是他们挽着手的亲密姿态。
再重新看向课本,这次更觉得脑袋疼了,她起身到楼下接了杯水,跟正打扫卫生的阿姨聊了两句,又重新回到书房。
刚坐下来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杜悠言闭了闭眼,僵硬着手指再次拿起来。
不过这次上面显示的并不是刚刚的,而是杜母打来的,她接起来,“喂,妈妈。”
“言言,晚上过来吃吧!”
“小朗和他未婚妻都在,盈盈买菜过来的,说要露一手做菜给家里人尝尝,而且还说想向你请教请教结婚的琐碎事……”
挂了电话,杜悠言抬手抚着额。
不过也还好,这样一起见面总比两人单独强,不至于崩溃。
杜悠言盯着手机,犹豫了下,在电话薄里找到个号码又拨出去。
郁祁佑接的很快,上来便问,“什么事!”
“……”杜悠言被他很冲的语气吓到。
“挂了!”郁祁佑直接道。
“别!”她忙说,咽了咽唾沫,又小心翼翼的问,“妈妈打电话,说让回家里吃饭,你……有时间吗?”
“没有!”郁祁佑掷出两个字。
“哦……”杜悠言闷声。
还未等她再多说,线路就被挂单了。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些失落,不知为何,这样的时候她是希望他能在自己身边的。
Q7没行驶几步,郁祁佑再次踩住刹车。
前面桥上堵得跟马蜂窝一样,所有车辆都扎在了一起,半天才挪动个半米多远,哪怕有交警在中间协调,下班高峰期也是吃力。
他抬手,扯掉脖子上扎的领带。
这两天连续有些假阴天,看不到太阳,这会儿看起来灰呛呛的,像是憋着一场雨。
郁祁佑的心情,比这天气好不到哪儿去,连整个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心情差,送文件和开会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点火。
又过来了两个交警,前面道路畅通起来。
从桥上下来,车速就快了,郁祁佑行驶到杜家外面那条私路上时,减缓了些速度。
他不仅仅清楚秦朗这个人,还清楚他们俩之间的不寻常,毕竟是自己要娶的女人,商人的关系,哪怕是家族联姻,也会想要摸清彼此底细,而且他还亲眼看到过。
当时是个宴会,是杜家办的,他是陪同自己父亲过来参加,不过目的他知道,是想促成两家联姻的事。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成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婚姻大事注定是要和利益挂钩的,只是宴会期间他在别墅后院抽烟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在偷偷约会……
也一样戴着碍眼的黑框眼镜,但是笑的特别甜蜜。
郁祁佑当时还想,父亲打算的和杜家联姻是没戏了,后来不知道杜家用了什么方法,他们两个分了,她同意了这桩婚事,同时约他出来谈了“有名无实”。
或许对于她来说,若不是那个人的话,跟谁结婚都无所谓吧!他也罢,任何人都无所谓!
郁祁佑又将衬衫领口解开两颗,喉结动了动,有些烦躁,大哥前些天提醒过,边防那位要被调回来,他没有说,也瞒不住。
果然,该回来的还是回来了,怪不得,这几天她的异样就很好解释了。
再次踩下刹车,Q7稳稳停在院子里。
他拔了车钥匙进屋,客厅里没人,都在餐厅里,空气中已经有饭香味飘过来。
郁祁佑继续往里走,最先看到的是餐桌边上,跟着一起摆碗筷的她,旁边杜父杜母也都在,还有秦朗和他那位戴着围裙的未婚妻。
明明是她的家,她却像是多余的人,闷着头不声不响。
“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郁祁佑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扬声说。
杜悠言回头,看到他惊诧,“你……”
“祁佑来了!言言还说你最近公司忙,以为不来了呢!”杜母闻声,笑容满面的看向自己女婿。
“今天事情不多。”郁祁佑笑着回答。
杜母笑呵呵的挥手,“赶快,去洗手吃饭!”
等他再回到餐厅里,众人都陆续坐下,杜父坐在主位上,他们夫妻俩挨着杜母,而对面是秦朗和未婚妻。
“忙了一天,看到家里菜就有胃口!”郁祁佑挽了挽衬衫袖口。
“呵呵!今天这些都是盈盈做的,除了你爱吃我拿手的醋溜鱼片!”每次女婿来这个菜必须杜母亲自掌勺的,说到这里,又忙道,“对了祁佑,还没给你介绍呢吧,这位是小朗的未婚妻,单盈盈,也是冰城人,这次他们休假回来是筹备婚礼!”
“我们之前在外面遇到过一次。”郁祁佑勾唇表示。
“是的伯母!”单盈盈附和,看向她,“悠言,你怎么不吃菜?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挑着平时秦朗爱吃的弄了,谁让我马上要嫁给他呢,得以他的口味为主!”
“你尝尝这个红烧肉吧,是我的拿手菜!”
杜悠言看着夹过来的五花肉,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吃不了肥肉。”秦朗忽然开口。
杜悠言握紧手中筷子,感觉桌上目光都看向他们。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诡异,还是单盈盈笑着打破,“看来还是秦朗了解你这个妹子!那吃点这个杭椒牛柳吧,炒的很嫩!”
“谢谢……”杜悠言夹起来放在嘴里。
“什么时候办?”郁祁佑跟着开口,问的却是他们。
绕到婚礼的话题上,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杜父杜母相互看了眼,都悄悄松了口气。
“打算年底,日子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哪天!”单盈盈看了眼秦朗,脸上有几分新娘子的娇羞,“现在主要是筹备婚礼相关的!婚庆公司倒是找好了,但酒店啊,场地啊,教堂啊,这些都得自己跑去协商!悠言,你们当时结婚都怎么弄的?”
“……”杜悠言被问得有些茫然。
嘴角蠕动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只好求助看向身边。
郁祁佑在她望过来时,勾了勾唇,“她当时哪管这些了,都是我在弄!”
“真的吗?”
“可不么,她除了试婚纱跟彩排,全都撒手不管!”
“这个我给我家姑爷作证!当时跑前跑后的都是他,那婚礼办得,又温馨又讲究,事后我那些姐妹们还说,等她们孩子结婚时也照着这么弄呢!”
“悠言,我忽然很羡慕你了!”
……
杜悠言默默的喝了口汤,听着他们说。
那些都跟她息息相关的事情,听起来好像一件件都鲜活了。
羡慕吗?应该是她来羡慕她吧……
晚饭结束后,都会有一段茶水时间。
郁祁佑是混迹在商场的人,交际手腕很强,单盈盈的性格又很开朗,有他们两人,气氛始终活跃的很好,杜父杜母脸上都是笑。
相比较来说,他们这对“兄妹”倒显得安静许多。
杜悠言放下手里的茶杯,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推一推鼻梁,才意识到上面没有镜架,这两天才刚佩戴隐形,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适应。
感觉到对面有目光看过来,她背脊绷紧。
杜母注意到,笑着开口,“言言,你怎么不带框架了?”
“换成隐形的了……”杜悠言回答说,又往旁边瞪了眼,“他给弄的!”
“这样不挺好的!不过暂时看起来倒还不习惯,主要是你戴框架时间太久了,高中时候吧?”杜母因为回忆笑起来,“我记得当时体检说近视了,就抱着院里那棵老树哭的呀,谁也都劝不住,非说自己要变成四眼狗了!最后好像还是小朗吧,带着你到眼镜店佩了副回来!”
那会儿在父母眼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只当做关系好的兄妹俩。
“我现在都觉得有些近视了,智能手机太害人,我还想呢,要不要哪天也去配个眼镜!”单盈盈听后接话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