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我家近,那就先送我!”
白娉婷扭头看向窗外,坐上后便抿唇说。
叶栖雁在旁边说,“还是先送我吧,小糖豆自己在家呢,我出来时都没跟她说!”
“那我还是打车走吧!”白娉婷闻言,便作势要去开车门。
“别别别,先送你!”叶栖雁见状,看了眼前面的郁祁汉,无奈的只好说。
车子按照她所提出来的,朝着老住宅小区的方向,踩下刹车停稳后,白娉婷便打开车门的下去,全程忽略前面的驾驶席,和叶栖雁道别后,就扭身往楼里走。
叶栖雁看着她的背影,皱眉的对着前面人说,“郁医生,小白说她要离开冰城!我刚才嘴唇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有劝动她,好像意愿特别的坚决……”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也隔着车窗凝望着。
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抬了下巴,眸色笃定,“我不会让她走!”
冰城的春一向来得迟。
虽然已经进入了三月,依稀有了一丝暖意,但风还是料峭的。
白娉婷从外面进入咖啡厅时,还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摘着围脖,她往里走的环顾一圈,看到了靠角落位置等在那的许静好。
“外面可真冷呀!”她坐下,直哆嗦说。
“可不,春寒秋冬,看着阳光明媚的,其实冷着呢!”许静好忙将自己的热咖啡递给她,叫来服务员又点了杯同样的。
“等半天了么,报社离职的手续麻烦了些!”白娉婷解释说。
“小白,你真的要走啊?”许静好听后,不由握住她的手。
“嗯啊!”白娉婷哈气的点头。
“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非走不可?”许静好还为此耿耿于怀。
“我爸妈都同意了。”白娉婷笑了笑说。
“真是的!”许静好一脸的不高兴,“上海有什么好的,那边冬天都不供暖,吃的东西也和咱们北方不一样,你能受得了啊!小白,你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逢年过节会回来的!”白娉婷忙安抚着说。
“唉,我知心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你一走我可怎么办!”许静好叹气,很是舍不得她。
“本来过完年就要走的,雁雁这是不要结婚么,所以特意改签了机票,等她结完婚再走。”白娉婷解释说,还不忘转达,“对了,雁雁还说也想让你来参加呢!”
“行呀,粘粘喜气!什么时候?”许静好闻言,欣然的答应。
“这个月六号。”白娉婷想了下回。
时间已经是很近了,就在这个礼拜六。
“六号?啊,那隔天不就是郁祁……”许静好径自嘀咕到最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的止住声音,担心不已的望着她。
白娉婷很涩的笑了笑,低头望着手中黑色的咖啡。
六号当天是个格外晴朗的好天气。
白娉婷比参加婚礼的白父白母回来得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回到老住宅小区,原本结婚是还要闹洞房的,但叶栖雁现在怀着孕,池北河紧张的很,非常坚决的去掉了这一项。
到了家里,老两口也刚吃完晚饭,正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动静,白母回头看了她一眼,“回来啦?”
“嗯!”白娉婷点头,活动着脖子,“可累死我了,这结婚可真累人,多少人跟着忙活!”
“今天婚礼办的挺温馨,我看着都感动了!雁雁这孩子终于是熬出头了,自己个带个孩子那么多年,多不容易!现在是苦尽甘来!”白母不由感慨的说。
“是啊!”白娉婷附和。
她是看着叶栖雁和池北河一路走来,其中还助攻多次,现在能够修成正果,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听说预产期在夏天?真是修来的福气哟!”白母也是适可而止,没有说太多,害怕女儿的心情会受到影响。
“池北河对她很好。”白娉婷笑着点头。
这边母女俩聊着婚礼上的事情,旁边拿遥控器转台的白父,看了眼女儿,悄然拉了拉妻子的胳膊,凑近的压低声说,“我在婚礼上听人说,明天郁祁汉结婚……”
白母闻言,惊诧了两秒,随即皱紧了眉。
“结就结!”白母同样压低着声音,“反正跟咱们女儿也没关系了!这件事千万别再婷婷面前提,省得她听见了难受!”
“嗯。”白父点头,表情间难掩某种失落。
夫妻俩虽是小声的窃窃私语,但白娉婷还是听到了。
其实她知道时也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就已经遇到过马思涵,知道他们的婚期也安排在这个月,只不过每每听到别人口中提起时,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受任何影响。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顾海东伤她的也不浅,但她却能很快的走出来。
白娉婷佯装着什么都没听见,默不作声的回了自己卧室。
将衣柜旁边立着的行李箱打开,往里面挑选着衣服往里叠。她就是为了参加闺蜜叶栖雁的婚礼,才推迟了离开冰城的时间,这会儿也是提前把该拿的东西装好,毕竟不是出差和旅游,需要带的东西多。
窗外面月色充盈,望出去都是家家户户的灯光。
她将箱子合上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白娉婷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指间僵硬在那。
她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当拨过来第三遍的时候,最终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楼道间的感应灯,随着白娉婷每下一层的脚步声亮起。
灯光昏黄的照在她的脸上,睫毛低垂的弯出两道阴影,双手交叉在身前,紧紧的相互握着。
明天他就要结婚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在两天后也会离开这所城市。
那就再见最后一面吧……
白娉婷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步步走下楼。
出了单元门,风携着夜里的孤寂就呼啸而至,她拢了拢衣领,抬起眼便看到停在楼前的军绿色普拉多,同时也看到旁边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
郁祁汉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半靠在车身上,五官分明的侧脸微扬,好像是在看远处的楼,又好像是在遥望夜幕里的某个星座。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的那一瞬,路灯里,英俊的让人窒息。
白娉婷无法和他直接对视,移开了目光。
“说吧,你要见我什么事?”
郁祁汉没出声,径自用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白娉婷被他盯的心口发闷,冷哼道,“你明天就要结婚了,这会儿见我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他听了以后反问。
“哪里合适!”白娉婷咬牙。
“你想我娶别人吗?”郁祁汉目不转睛的看她,忽然问。
这件事是她想不想的关系吗?
事到如今了,他竟还坦然的这样问,白娉婷忍着眼底骤然而起的泪意,急急忙的看向别处。
郁祁汉见状,也不再多说这个话题,缓缓站直了身子,“我来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白娉婷低声问。
下一秒面前多出来的东西,让她皱眉。
是一束浅色玫瑰拼起的花束,不是传统常见的那种,而是圆圆的一小捧,修剪的特别整齐,没有包装纸,下面是用粉色的丝带系上的,花瓣上面好多都已经打了蔫。
“这是今天雁雁的那束新娘捧花?”她很有印象的问,因为今天是她接到了。
“嗯。”郁祁汉点头。
“可它怎么会……”白娉婷不解。
郁祁汉解开疑惑的说,“我管那个女孩子要回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是我愿意给人家的!”白娉婷恼火的瞪向他。
“这束花是一种传递,任何女人接到以后,都会成为下一位幸福新娘。所以你说,能随便给别人吗?”郁祁汉掀动着薄唇,低缓的语速不紧不慢的说,随即将花递给她,“现在物归原主。”
“拿我留着做什么?”
白娉婷没有伸手接,努力撑着眼里的水雾,“郁祁汉,你把我的婚事搅黄,怎么还好意思把这束花拿到我面前?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她红着眼的瞪他,眼泪到底还是夺眶而出。
郁祁汉看到她的眼泪,极低的叹了口气,可是唇边却是隐隐勾着着,伸手缓缓的擦。
白娉婷反应很大的拂开他的手,被他顺势往下抓住了手腕,那束捧花塞到了手心里。
“这束花千万别丢!”
郁祁汉大掌包裹的扣紧她的手,这样低沉的说了句。
白娉婷正想愤愤的将手里的花扔掉,眼前却是一片阴影逼近,脸颊忽然被捧住,额头上暖暖的一热。
很温柔很赤诚的一个吻,让人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被珍视对待的感觉,醇厚的男音低沉的散在夜风中,“婷婷,我爱你。”
这是他们从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爱。
在说完这句话后,郁祁汉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白娉婷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视线里逐渐消失不见,她止不住眼角坠落的泪。
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结婚前过来和看看她,和她做最后的道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捧花,她用手背擦着眼泪,往楼内一步步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