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我帮您?”白娉婷跟着往里走。
“不用不用,你能干啥啊!不给我帮倒忙就烧高香了!”白母一脸的嫌弃,摆手说,“厨房里有我炖的鸽子汤,是从你二姑姥那拿来的野鸽子,你自己盛碗喝!”
“哦。”白娉婷应。
到了厨房,她看着鲜嫩的鸽子汤,半点胃口都没有。
“阿汉呢,怎么没一起过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吧,上次我自己弄得火锅料,他不是很爱吃嘛!告诉他晚上我再弄,让你爸回来买点青菜和海鲜涮,家里牛肉和丸子都有!”白母也跟着走进来,问着女儿。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坑个声!”
见她不回应,白母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又问,“是不是阿汉医院工作忙啊?”
“嗯……”白娉婷声音很低。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吵架了?”白母皱眉,连忙问。
“没有。”白娉婷摇了摇头,没有撒谎。
他们确实没有吵架,而是……
白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数落起女儿来,“不是我说你!我看阿汉这孩子哪哪都顺眼,你别一天天半瓶子不满瞎咣当了,跟人家好好处,别像是之前顾海东那样又抓不紧!”
白娉婷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点什么。
白母张嘴闭嘴都是郁祁汉的好,眼角眉梢都是对他的认可,比之前的顾海东还要打心眼里喜欢。她不知道这样开口说两人的事,害怕白母和自己一样会伤心,会失望。
看到白母从柜子里拿出个保温壶,白娉婷皱眉问,“妈,你这是干嘛?”
“阿汉晚上不来,喝不到这个鸽子汤。我倒出来些,你给他带回去!”白母拿着勺子,一边一勺勺往保温壶里盛,一边笑着说。
白娉婷说不出来话,扭身回了卧室。
将被子抖开的钻进去,她埋头趴在了枕头间。
从眼角缝隙间望着窗外已经染红了的半边天,她的身体很疲惫,心里很苦涩。
浑浑噩噩的不知何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感觉身上的被子和脖子下的枕头都被扯走,白娉婷揉着眼睛睁开,白母正掐腰的在那。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睡,我过来叫你好几次了,都不醒!睡神啊!赶紧吃饭!”
“唔。”
白娉婷坐起来,还是困的不行,嗜睡的毛病最近一直有。
白母硬是给她拽了起来,张罗了开饭,她默默的吃完后,时间不早的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等等,鸽子汤别忘了!”到门口时,白母拎着保温壶从厨房里追出来。
“妈,我走了。”白娉婷伸手接过来。
“快回去吧!”白母笑眯眯的,还嘱咐着,“回去要是凉了,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白娉婷不露情绪的点点头,在老式防盗门关上后,她抱着保温壶一步步的往楼下走,脚步有些磕绊。
宁静的夜色笼罩,公寓楼区。
白娉婷坐最后一班公车到楼区口,下车的往里面走。
在她即将走到所住的楼门前时,身后一辆豪华轿车行驶过来,在她身边时放慢了些车速,车窗降下来,里面坐着的是顾海东。
轿车往前开停在了花坛前,顾海东拔了车钥匙下来。
“你有事?”白娉婷淡淡的看着他。
“小白,我听静好说了你和郁祁汉的事。”顾海东皱眉,试探的开口说。
“干啥,来看我笑话的?”白娉婷耸肩的笑了笑。
“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担心你!”顾海东连忙解释说,一脸的关心。
“哦,谢谢,不过我不需要。”白娉婷淡淡的,说完后她扶了扶额头,语气疲惫,“顾海东,我今天很累,实在没精气神应付你了,我要上去睡觉。”
她脚步绕过的就想往里走,忽然眼前一黑,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栽倒下去。
顾海东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整个人给扶住,“小白,你没事吧?”
“没事!”白娉婷摇摇头。
伸手想要推开他的自己站稳,却被腾空抱在了怀里。
“我送你上去!”顾海东似乎很坚持,不等她回答,就已经自作主张的抱着她往里走,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白娉婷真的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他,也是脑袋里晕眩的厉害,见他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反而手放的位置都在刻意避嫌,她就索性接受了他的帮助,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无力的丢出来一句,“随便你吧。”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叮”的声响起后缓缓拉开。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我自己走。”白娉婷抬手按了按额头,挣扎着要下来说。
“我就送你到门口!”顾海东收紧着力道。
出了电梯没两步,楼道里声控的照明灯灭了下来,白娉婷想要拍手的感应灯亮,抱着她的顾海东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正皱眉想问时,听到他忽然说,“小白,我决定离婚了。”
“咔哒!”
打火机甩动的声音响起,震亮了楼道间感应的照明灯。
白娉婷没有回应顾海东的话,而是转脸望向公寓门口,男人挺拔的身影立身在那,狭长的眼眸,修长如玉的手指间夹着根未点燃的烟。
而在他的脚边有好几个烟蒂,似乎已在门口等了很久。
郁祁汉站直着身子,英俊的脸上神色微沉,遥遥望着他们。
顾海东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抱着白娉婷的手紧了紧。
“你放我下来吧!”
白娉婷收回视线,对着顾海东说。
顾海东皱眉的低头看她,犹豫了再三,还是松开了手,慢慢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白娉婷双脚踩在地面上,逼退过那阵晕眩感,她低声对着顾海东继续说,“谢谢你送我,你先回去吧!”
“小白……”顾海东看看她,又看看郁祁汉的没有动。
“我说让你回去!”白娉婷嘴角抿起。
顾海东见她动了怒,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拉上,红色的数字往下跳跃,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白娉婷往上挺了挺腰板,昂首挺胸的朝着他走过去,认真的凝视他英俊的脸,光线的关系,眉眼间有些阴郁有些冷,她才发现,自始至终,她真的不曾看懂他。
视线里那么多烟头还在,不知他等了有多久。
想问他怎么不进屋,忽然又想到他已经搬走了这里。
白娉婷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从包里翻出钥匙来,径自的插入在钥匙孔里,转动拧开间,手被他的手给握住,再转不动。
“不解释一下?”
醇厚的男音,在头顶盘旋。
白娉婷没有抬头,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
以前逛超市还是去人多的地方,他都会主动的握住她,是任何人都不曾给予过她的安全感,可是现在……
她挣了挣,没有挣开,慢悠悠的抬起头来问他,“我有必要和你解释吗?”
“郁副总,你现在握着一个你不认识人的手,算是怎么回事?”视线低垂,她重新凝在他的大手上,最后尾音上扬时还轻笑了一声。
“你怪我?”郁祁汉指间夹着的烟在用力。
“我不能怪你?”白娉婷凝声反问。
“我当时是情非得已。”郁祁汉蹙着眉,眸色深沉。
“哦。”白娉婷发出个单音节。
随即,扬起丹凤眼直逼向他,“那你的联姻呢,也是情非得已?”
“婷婷。”郁祁汉握紧了些她的手,很生硬的在转移话题,“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我下午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两天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白娉婷听后嗤笑出声。
“我的手机坏了……”郁祁汉声音很低。
“坏了?”白娉婷挑眉,冷哼了一声,语气咄咄,“理由真是烂透了!你难道不能管别人借?不管再有什么事情,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至少也能打个电话吧?还是说,你根本不想打,你不知道怎么和我说?”
郁祁汉薄唇抿成一条线,被她说中的无法辩驳。
眸光隐忍的锁着她,看着她脸上恼怒的神色,渐渐化作了哀伤。
心口紧了下,郁祁汉更紧的握她,“婷婷!”
“别叫我!”白娉婷用力的抽回手,上前一步,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盈满自己的脸后,一字一句的问,“郁祁汉,我认真的问你,你是不是说过不会娶她?”
“是。”郁祁汉动了动薄唇。
“那你是不是现在和她联姻?”白娉婷没有停顿,继续追问。
郁祁汉无法回避,声音沙哑,“是……”
“哈!”白娉婷低笑出了声,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破损,“你拿我当傻子耍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天真,能任由你”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眼波颤抖了一下。
眼前浮现起医院白色的长廊里,像是老了十岁的郁父站在那,那样伤痛和恳求的目光:“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接手公司和大鸿联姻,替郁家、替你二哥度过这个难关……”
垂着的双手握紧,用力之下关节森冷的突出。
“婷婷,这些都不是处于我本意。”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在动,似乎在斟字酌句,“身为郁家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没办法退缩,我身上有责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