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男音隔着线路蔓延过来,“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不用等我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白娉婷不禁皱眉问。
“你先吃吧。”郁祁汉那边顿了顿,这样说了句。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
还想要再问什么时,那边已经匆匆挂断了线路,她看着已经回到主屏幕的手机,又看了看餐桌上摆放的饭菜,难掩失落的咬了咬嘴唇。
回到餐桌前她重新坐在椅子上,白娉婷双手抱着肩膀,没好气的嘟嚷,“尼妹的,不回来不早吱个声,害得我白忙了一阵!折腾傻小子呐!”
拿起筷子的就打算自己享用,只是面对这样丰盛的饭菜,她却忽然没了半点胃口。
夜色阑珊,军绿色的普拉多终于缓缓行驶归来。
车子停稳在某栋楼前,驾驶门打开,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从上面跳下来,甩动了两下车钥匙落锁。
右手插向裤兜,习惯性的拿出里面烟盒想要抽支烟,只是手指屈起时有痛感传来,他不由皱了皱眉,借着路灯的光亮,十根手指的骨节都破了,此时已经肿到握不住拳头。
下班从医院往回开车,都已经马上进了小区,在酒吧喝地烂醉如泥的桑珊打来的电话,似乎是遇到了麻烦,他担心她会有危险,只好调转了车头的赶过去,伤就是这样来的,后来到底还是惊动了好友池北河。
原本应该是就近去诊所处理一下的,不过他路过时脚下刹车没停,只想要回来。
不知为何,这个租住的房子总让他莫名有种归属感。
打火机“砰咔”的甩出蓝色的火苗,他将叼着的烟点燃,走进楼里时还特意抬头看了眼所住的楼层,和上下一样都黑漆漆的。
从电梯里出来,他钥匙转动开门后,特意动作放轻了一些。
两条腿踏入以后,郁祁汉回手将门关上,换上拖鞋并没有打算开灯,怕会惊扰到房间里面人的休息,准备就这样借由着手机的灯光往里走。
“啪嗒……”
蓦地,很轻的一声开关响。
随之而来的,是房子亮了起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微微抬起,就看到餐厅门口站着的那抹倩影,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迷糊,一只手垂在那,一只手抬起的正揉着惺忪的眼睛。
而在她的身后,是一桌已经凉掉了的饭菜,空气中仔细还能闻出味道。
白娉婷打了个哈欠,刚刚才醒的样子,“你回来了啊?”
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妻子。
郁祁汉看到她,眉眼之间划过错愕的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陡然亮起的灯太亮,他像是被什么晃了眼,愣了好久后,才动了动薄唇的出声问,“你还没有睡?”
“嗯。”白娉婷揉了揉眼睛。
低头看了眼表,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那会儿她拿起筷子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想着还是等他回来一起吃。
只是没想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大门也半点动静都没,她等着等着,就眼皮往下沉,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听到关门声响,她也才是刚刚惊醒。
郁祁汉视线越过她,停留在餐桌上的饭菜,单手插兜的走了过去。
餐桌旁边放着被摘下来的围裙,每盘菜上面都有保温盖盖着,可即便这样,太长时间的关系,都已经冷却掉了。
“你晚上吃饭了吗?”白娉婷跟在他后面问。
“没有。”郁祁汉摇头,胃里面空空的。
闻言,白娉婷连忙的说,“那你等一下吧,我到厨房把饭菜热热,很快就好!”
说话的同时,她也是个行动派,已经端着菜盘走进了厨房,很熟练的将灶火打开,将锅坐在上面,菜一样样的倒进去,拿着木铲在翻炒。
窗外面已是夜色阑珊,屋子里面四处灯光明亮,空气里暖暖的都是饭菜温暖的香气。
郁祁汉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双手插着裤兜,狭长的眼眸注视着此时正站在灶台前的纤细身影,齐肩的短发被她掖在了耳后,露出漂亮的耳型。
看到她低头抿嘴尝菜的样子,他手指绵软的微跳。
将最后一盘青菜也从锅里面盛出来,白娉婷端起的一回身,就撞入他的狭长眼眸中。
脸上稍稍热了下,她极力自然的说,“咳,都热好了,可以吃了!”
郁祁汉看着她将之前端到厨房的饭菜,再重新摆放在餐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细节里注意到她拿了两双筷子和盛了两碗白饭。
“你也还没吃饭吗?”
他很是意外的看向她,问。
“嗯。”白娉婷哼唧了声,感觉到他目光直直的望向自己,她咬了咬嘴唇,佯装自然的为自己解释,“我可不是故意等你的,只是不太饿,又不小心睡着了……”
只是说完了以后,越发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声音越来越小。
为了掩饰不自然,白娉婷垂下眼睛,转移注意力的嚷嚷催促,“哎呀!别墨迹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又该凉了!我可没功夫给你再热了啊!”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从口袋里伸出手的去拉椅子。
“你!”
白娉婷忽然低呼了一声。
郁祁汉抬眼,就看到她正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在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伤。”他伸开晃了晃,无所谓的态度。
“怎么回事啊?”白娉婷惊诧的走过去。
之前他进门时一直插着裤兜,她忙着热饭也都没有注意,这会儿才是看清楚。
外科医生都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郁祁汉的尤其,乍见时给她就有很深的印象,手指修长干净,和他英俊的脸一样勾人,只是这会儿十根手指的骨节全部都破了,已经红肿了一圈,很是触目惊心。
郁祁汉眉眼之间慵懒,简单的回了句,“和人起了冲突,一点小伤。”
“多大个人了,还学人家斗殴打架!”白娉婷听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情还得分年纪?”郁祁汉挑眉。
“当然了!”白娉婷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数落,“年纪小打架叫青春热血,你这怎么说也年纪一大把,打架就是幼稚!”
看着他受伤的手,她想了想,快步的朝着卧室走。
郁祁汉皱眉看着她身影进了卧室,没多久出来时,手里面多了个小医药箱。
将医药箱打开,白娉婷将里面的消毒水和碘酒依次拿出来,手拆着棉花棒的塑料包装,嘴里面冷哼,“亏你还是医生,这伤口不处理怎么行,明天保准肿成猪蹄!”
郁祁汉难得的没有还嘴,看着她在那仔细的动作。
将棉花棒和消毒水都拿在手里,白娉婷在他眼前半蹲了下来。
“把手给我。”她主动执起了他的手,拿着棉球先蘸了消毒水的在伤口上面轻擦,念念有词的,“谁让我心眼好呢,就帮你鼓捣鼓捣吧!唔,你也不用太感激我!”
郁祁汉作为多年的医生,诊断救治过的病人不计其数,穿上白大褂似乎就自然有了救死扶伤的使命,所以向来这种事情都是他给别人做,还从未有人给他这样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