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弧形的吧台前,叶寒声坐在高脚椅上,在敷衍了两句挂掉电话后,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举高,灯光下玻璃杯里澄澈的液体,像极了她曾澄澈望着自己时的双眼。
没过多久,便有人气冲冲的踩着高跟鞋过来。
方灵珊一到了他面前,便劈头盖脸的一顿吼,“寒声,你竟然有闲心的跑到这里来喝酒,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原本晚上是在自家放映厅里看电影的,临开始前她吵着想吃花生,就让他到附近的超市里买。
谁知道这一去过了好几个小时都不回来,她一遍遍打电话也没人接,到最后终于是接了,别说花生了,就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丢下她跑来花天酒地。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搭理我!”
见他连正眼都没看自己一眼,方灵珊小姐脾气上来,“我越来越发现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啊,怎么对我一点都不热情,哪有你这么对待自己未婚妻的,你说啊!”
叶寒声像是没听到她的呱噪,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低头时,手里面捏着个破旧的银灰色钱包,上面皮子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正打开着凝看着里面的照片。
方灵珊见状,凑过去想要伸手拿过来看。
“走开,不许碰!”叶寒声冷冷的拂开她的手,怒声斥责。
酒吧里面光线暗,方灵珊虽然没看清楚,但一闪而过时,也能大致看到照片上面似乎是个女人,总之不会是她自己就是了。
“叶寒声,你竟然这么大声对我说话!”方灵珊火大了,指着他嚷嚷,“还有你那是什么照片!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知道不,还宝贝别的的女人的照片,你简直太过分了!你还想不想要更多池氏股份了?”
“我告诉你,信不信我让我爸把注资给你的股份也都撤回来?”
“呵呵。”叶寒声冷冷一笑,无所谓的样子。
就算他得到更多的股份又有什么用?不等他处心积虑的成功逼她主动离开,池北河就已经心甘情愿放弃掉一切江山,只爱美人的出国定居。
叶寒声猛地灌了一杯,直接趴在了吧台上。
“你还喝个没完!怎么样,没事吧?”见他的模样,方灵珊忍了忍还是上了前。
谁知刚触碰在他胳膊上,便被毫不怜香惜玉的给推开了,睁开的眼睛里的神色涣散着,嘴巴一张一合间,喃喃念着某个名字,“雁雁……”
被他这样对待,方灵珊彻底受不了了,气愤的将名牌包扔过去。
“我真是受不了了!你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叫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回去告诉我爸去,我要和你取消婚约,绝不嫁给你了!”
这样一通吼完,见他连个反应都没有,扭头便恼怒的走了。
叶寒声仍旧没有半分的反应,连抬起头看一眼都没,而是仍旧趴在那,看着手中钱包里面放着的照片,曾经在钱包找回来时原本的照片就消失不见了。
是他们的合照,好像从那时开始,就无形中预示着他们之间。
叶寒声想到了不知道多久以前,她曾和池北河有过短暂分开的时候,他当时好像对他说了句“谢谢成全”,如今想来,这四个字只觉得讽刺,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成全了谁?
而现在的这张,还是他找了很多曾经的大学同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样一张,照片里的她仍旧是青涩时期,澄澈的一双眼睛,嘴角带着笑,是他曾拥有她时的样子……
叶寒声看着看着,心头就越发的疼痛。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越来越蒙的视线里,他再去看照片时,看到的却都是现阶段她对着池北河露出笑容的幸福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入夜,高档的住宅小区。
叶栖雁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茶几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拿过来看了眼,是陌生的来电号码,微微皱了下眉,略带疑惑的接起,“喂?”
“是叶小姐吗?”那边直接问。
“我是……”叶栖雁听后,更加疑惑问,“请问你是?”
“这里是开发区嵩山路上的XX酒吧,你朋友叶先生喝醉了,还在这里和人起了冲突,现在额头还淌着血却不肯走的在这儿继续喝!你能过来劝劝他吗,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曾几何时,她在接到这样电话时会立刻起身。
心中有所感慨,却坐在沙发上没动半分,叶栖雁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视线平静的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她语气很淡,“抱歉,你应该找别人。”
说完后不管那边还在说什么,她毫不犹豫豫的挂了电话。
眼前有高大的阴影盖过,叶栖雁侧过头,池北河正屈着两条大长腿的坐在她身旁,手臂搭在她后面的沙发背上,宛若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谁来的电话?”
叶栖雁看了他一眼,没隐瞒的告诉他。
末了,还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直接把电话挂了,也关机了,省着再打过来。”
“嗯。”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小糖豆睡着了?”叶栖雁望了望楼上问。
“睡了。”池北河回了声,“故事还没有念到一半,就睡着了,直打呼噜。”
叶栖雁笑着点点头,想要转回视线到电视机上,见他内双的黑眸始终凝向自己,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后就见他忽然递过来一个购物纸袋。
她看到以后,便扬眉问,“不是不给我看吗?”
他们从超市结账出来以后,中间她陪着女儿去KFC买了圣代,回来时他手里就不知从哪儿多出来个购物纸袋,里面更不知装着什么。
叶栖雁当时好奇的想要看,他却没有给,一直到回家也没给。
“给你买的自然会给你看。”池北河长腿交叠起来。
“是什么?”叶栖雁笑着接过后,一边将里面东西往出拿的一边问,“衣服吗?我好像暂时不缺什么衣服穿……”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在看到里面东西时戛然而止。
叶栖雁脸颊上猛然窜起的红晕直蔓延到了后耳根,烫手一样的将手里的东西丢回去,眼睛里带羞的直瞪向他。
“怎么了?”池北河慢条斯理的明知故问。
“你买这个做什么!”叶栖雁咬唇质问。
“买给你的,自然是给你穿。”池北河黑眸里烁动着促狭的光,像是里面有一只邪气的恶魔再冲着她招手再招手的示意。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她红彤彤着脸叱他。
“怕什么,又不是没穿过。”池北河低笑,喉结在滑动。
叶栖雁听他一说,也不由想起来,曾经在他们去拉斯维加斯时的某个夜晚,她受闺蜜小白的洗脑,跑去买了这类型极富有“内涵”的睡衣……
那是她所做为数不多的大胆事情了,现在想起都觉得臊的慌。
再将丢进去的睡衣拿出来看了眼,比她之前穿过的那个更要夸张了许多,堪堪就是几根带子外加三小片布料,而且布料还是薄纱的,根本什么都遮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