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没看见。”池北河依旧严肃的表示,扯唇的又说,“在我眼里只有4B。”
“什么4B?”叶栖雁愣了愣,不解的问。
池北河挑了挑眉,更加的俯身靠近,“你说呢?”
注意到他眼神在自己胸前X光一样的扫过,叶栖雁立马反应过来。
“流氓!”她看了眼周围,红着脸斥。
“我要是在这里吻你的话,会不会更流氓?”
池北河听她这么一说,黑眸里的玩味更加明显,脸廓也跟着俯低。
见他的薄唇随时要吻上来的意思,叶栖雁顿时慌了,坐不住的连忙推着他,“别闹,要亲回家亲!”
池北河眉尾都高高挑起来,故意逗她的不断靠近,享受着她娇羞的推搡。
两人还在笑闹时,叶栖雁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上面的陌生号码,纳闷的接起放在耳边,看着他大掌伸过来,也是自然的放上去,跟着他边起身往咖啡厅外面走。
“你好请问,是白娉婷的朋友吗?”
“我是……”
脚步迈起时,线路那边也是传来和号码一样陌生的声音。
在她困惑的回答完以后,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的脚步猛地停住,眼睛也随之受惊的睁大。
“雁雁,怎么了?”池北河蹙眉问。
叶栖雁握着手机的手指已经攥紧,她脸色发白的说,“……小白出事了!”
省医院。
白色的陆巡加速行驶进来还未等停稳时,叶栖雁就已经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待刹车一踩的同时,她便推开了车门。
驾驶席上的池北河,亦是动作迅速的跟着她。
最快的脚步奔向了急诊大楼,电梯“叮”的一声响,叶栖雁便拉着池北河从里面出来,两人脸上的表情也俱都同样的凝重。
叶栖雁左顾右盼的医院里寻找着,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电话里说的并不清楚,但涉及到的事情,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雁雁,别担心!”
池北河握着她肩头安抚着,同时长指间也是握着黑色的薄款手机,正在给好友郁祁汉拨着电话。
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而且又是来到了医院里,无论如何的第一时间也是要通知好友的,只不过电话打通过去了,并没有人接听。
他正蹙眉一遍遍拨时,注意到了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
叶栖雁也是明显注意到了,快步的奔跑过去。
走廊里靠着白色墙壁蹲在地砖上的郁祁汉,似乎并没有发现,也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后背弓起的蜷缩在那,头埋在膝盖之间,两条手肘抱在脑后。
池北河看了眼气喘吁吁的叶栖雁,大步朝着好友上前。
单腿屈膝的半蹲下,伸手覆上了他的肩头,试探的喊,“祁汉?”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动不动的郁祁汉才有了反应,动作很迟缓的抬起头来,看到是池北河后嘴角动了动,这样的白天里,眼睛里竟有细长的红血丝挂着。
“郁医生,小白呢?她怎么样了,她在哪儿?”叶栖雁看到郁祁汉的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也因此更加忐忑,上前焦急不已的询问。
“祁汉,你还好吧?”池北河注意到好友的异常,关心的问。
郁祁汉也没有站起来,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球很干涩的转动了两下,像是有什么痛的要流出来,然后看向他,声音那样的低和沙哑,“北河,我的孩子没了……”
安静的病房里,白娉婷像是死了一样躺在病床上。
四周寂静如真空,唯一动的,就是输液管里隔一秒才会滴下的药液。
叶栖雁环抱着肩膀站在病床边,点滴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心里面难过的一阵紧过一阵,从她认识小白的那天起,小白哪怕是哭都会很有画面感,都未曾像此时这样。
脸色苍白如纸,孱弱的没有半丝生气。
北河,我的孩子没了……
她和池北河赶到的时候,郁祁汉颓然的蹲在走廊里,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就让她魂飞魄散,明明之前还通过电话,再往前也还见过面,都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叶栖雁怀孕过,也已经是孩子的妈妈,比任何人都懂这种感受。
她有些不敢想象,当失去孩子的小白醒来知道以后,会有多么的痛心。
恍惚间,躺在病床上白娉婷有转醒的迹象。
叶栖雁发现后,连忙欠身凑上前,看着小白睫毛轻动的逐渐睁开,惊喜的喊,“小白,你醒了!”
“雁雁?”
白娉婷看到她,愣了愣。
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嗓音沙哑的问,“这里是医院吧?”
“嗯……”叶栖雁心中微酸的点头。
“那我是不是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白娉婷抬胳膊看了眼手背上插着的针管,竟还有心情在开着玩笑,只是气息虚弱。
叶栖雁的心情轻松不起来,也挤不出笑容,皱眉在那。
她接到电话赶来时,白娉婷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她不知道当时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想来即便没有惊心动魄,也是一定很糟糕。
见她没出声接话,白娉婷也只是虚弱的笑了笑。
顿了顿,到底还是问出了口,“雁雁,没了吧?”
虽然没有明确讲出来,但叶栖雁知道她想问的事什么,不由抬手捂住了嘴巴,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
白娉婷见状,就明白过来了,眼神有半晌的呆滞。
脸上五官也是麻木的,渐渐变得空洞,有什么东西悄然死去了。
看到她眼圈和鼻头都红了,白娉婷还反过来打趣,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雁雁,你别哭啊,要哭也是该我哭啊。”
“小白,你不要多想,也别太伤心……”
叶栖雁紧紧去握着小白的手,安抚的保证,“就是没了,以后还可以有的,以后真的还可以有!”
白娉婷没有再吭声,另一只手摸向了腹部,其实平平坦坦的,哪里能摸到什么呢,可她就是在那不停的、来回的在摸着。
“他呢?”终于停下动作后,她问。
叶栖雁张了张嘴,正想回答说郁医生和池北河在外面时,病房门“咯吱”的一声,两个男人同样高大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
郁祁汉眼睛里的红血丝,似乎比之前还要重了许多。
“雁雁,你扶我坐起来呗?”
白娉婷身上没力气,求助的说。
叶栖雁闻言,便想要上前,郁祁汉已经快步而来,她也是默默的退后,走到了自己的男人旁边。
郁祁汉动作很轻的将白娉婷从扶起来,将枕头立起的放在她后背上,还检查了下针管有没有回弯,眼睛也是始终紧盯在她的脸上。
白娉婷看了看他,开口说,“对不起啊。”
郁祁汉拿手术刀的漂亮双手僵住,盯着她的目光更紧。
“像是你说的,这个孩子的事情瞒了你的确是我的错。但是我没想过不要,即便我有偷偷生下它的想法,也没动过一丝不要的念头。现在孩子没了,你也别难过,可能就是和这个孩子没缘……”
“这对于我和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说是吧?”
白娉婷带着几分虚弱的女音语气如常,说到最后甚至笑了笑。
郁祁汉紧声打断她,“不要再说了!”
“好的。”白娉婷耸肩,脸上表情并不介意,只是哀伤的轻叹了口气,“不说就不说了,说了这会子话我也挺累的。不管怎么着,我也刚经历了流产,啧!这种情况下,不都得上演默默伤心的戏码嘛!”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便手掌撑着床沿的重新躺回去。
半边的身子侧过去背对着郁祁汉,一边脸压着发丝的闭上眼睛。
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表现的多么激烈,白娉婷始终都跟无事人一样,好像才做过流产手术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和往常并没有异。
只是叶栖雁却看到了,从她眼角滚落出的泪珠。
天色渐降,夕阳西斜。
叶栖雁一直待在医院里,陪着不愿意离开。
还是池北河拉着她,“我们先回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吧。”
她看了眼始终微弓着背坐在病床边的郁祁汉,虽是不放心,但也还是点了点头,现在对于他们来说的心情都是同样的,也需要更多相处。
就这样,他们两人离开了病房。
坐上白色的陆巡,彼此脸上表情也都还凝重,或许说,比之前来时还要加重几分。
池北河在怀孕到流产这件事情上,心里对好友郁祁汉多少也有些愧疚,而叶栖雁更不用说,完全是在替小白伤心,已经偷偷抹过眼泪。
车子行驶了一路,气氛也都显得压抑。
池北河在等红色信号灯时,侧过黑眸,见她素净的小脸上愁容满面也是心疼。
“雁雁,我们去超市吧,小糖豆不吃馋着要吃芝士,正好也买些菜回去做。”他扯唇,转移她注意力的提议的说道。
“嗯。”叶栖雁闻言,同意的点头,“再买点乌鸡,让赵姐教我做汤,拿去给小白喝。”
“可以,只要不是炸丸子。”池北河接话。
“……”叶栖雁郁闷的瞥了他一眼。
池北河勾唇笑了笑,见她有气恼的迹象,大掌过去握住她的吻了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