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知道这俩人走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陆北辰会这么直接承认。
这令他没想到。
“我知道你护着她。”罗池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错了呢?在你完全确定不了是香水的前提下,就这么相信了她的判断,如果出了问题,那么你将会直接受到牵连,因为你才是那个要在报告上签字的人。”
陆北辰唇角微扬,云淡风轻,“如果是她的错,那么,我会一力承担。”
“什么?你——”罗池震惊。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只要,你碰上了那个对的人。”陆北辰眼底的笑意加深,“哪怕对方给你的是杯毒药,你也甘之若饴。”
爱情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他不知道,却知道,爱情是件危险的事,它会让人慢慢地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可以为她生可以为她死的自己。
北京。
公司高层会议,从下午五点开到了晚上九点多,幸好许桐有先见之明,早就安排了秘书处订了晚餐到公司,否则依照盛天伟的架势,大家就会饿着肚子直到会议结束。
这次会议的内容许桐没听进去多少,她努力想要集中精力,但总是无济于事,脑子里浮游的全都是沈强居住的那个房子,还有一盏盏的青灯和诡异的木偶。强迫自己盯着电脑屏幕,结果又会想到那天电脑中毒时突然蹦出的那行血淋漓的警告。
这一切都是沈强做的吗?
可如果沈强想要她性命的话,那警告又是怎么回事儿?
在她发呆的期间,盛天伟已经不止一次点了她的名,虽说每次她都能及时反应过来,但从盛天伟的神情看,她知道自己的异常无法瞒过他。
果不其然,会议结束后,在她刚要起身时就听盛天伟说了句,“许助理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许桐只好坐下。
最后一位离开的是行政处的高层,满怀深意地看了许桐一眼,然后会议室的门带上,离开了。
许桐知道,明天公司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绯闻来。
现在总部那边已经传了不少闲言闲语,说盛总之所以留在北京,完全是受了助理的蛊惑。还有更难听的,说她之所以空降行政助理一职,那是因为床上功夫好。
等等这些,许桐听了无动于衷,曾经在精石的时候,也没少有人传她和年柏彦有暧昧关系的,甚至还有很多人一度相信她是年柏彦的情人。
流言总会在沉默中不攻自破,因为,许桐没时间解释太多。
散了会,盛天伟看上去就轻松了很多,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懒,抬手解了两颗衬衫的扣子,叹了口气问她,“许桐,开会的时候你走神了5次,你到底在想什么?”
许桐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她工作了这么多年,每次开会都如同一次赶赴战场,从未像今天这么怠慢过。
“对不起盛总,我会调整好我自己的状态。”
盛天伟看着她,眼里并无苛责,其实不用多问他也知道她频频走神的原因。是他的错吗?他将她留在了身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聪明干练,还因为,每次看见她,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在她身上逗留,可没曾想给她带来了麻烦。
他将沈强和前任助理的事告知给她,原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然而他错了,他发现许桐愈发的没有精神,与之前的她相比判若两人。
“许桐。”盛天伟开口,“我个人的建议是,你请假休息几天。”
许桐明白盛天伟的良苦用心,摇头,“我可以的。”
“据我所知,你的精神状态从没有这么差过。”盛天伟叹气,“所以,你应该好好休息。”
许桐淡笑,仔细辨别却是苦意。
他是说对了,她上一次开会走神还是在她刚进精石工作,那时候她是被会上的一款钻石戒指新品所吸引,继而忘了做会上记录。女人都无法拒绝钻石的魅力,她也一样。钻石的光芒辉映入眼时,她想得是,自己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能有本事买得起这些东西呢。再后来,她的职位升迁,办公室越搬越高,薪水也越来越丰厚。她可以买任何自己想要的奢侈品,却失去了最初对那些钻石的迷恋,尤其是那款钻石戒指。
再再后来,她也会偶尔给自己买首饰,却从不曾是自家的奢品。
精石的东西,向来都不是女人要买给自己的。
可惜,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找不到能为她埋单的男人。
能够,让她忘得掉过去,歆服眷恋的男人。
“真的很抱歉。”这是许桐的真心话。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让你经历了那么多的惊吓是我的不对。”盛天伟从没想过要去苛责她,叹气,“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沈强了,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给挖出来。”
“如果……”许桐脑中冷不丁闪过这样的念头,说,“他真的需要你掘地三尺呢?”
盛天伟微微蹙眉,“你怀疑他死了?”
“就算他有心躲你,只要你一心想找就绝对能够找到,找不到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死了。”许桐觉得自己在说这话时背后凉飕飕的,这股子凉就拼了命地往她身体里钻,每个毛孔都能感觉到森冷。
“我想不出还能有谁会去吓唬你,除了他。”盛天伟压低了嗓音,“当年,他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吓疯了梵尼。”
许桐双手交握,这才稍稍缓解了指尖的凉,“在沈强家的对面住着一位婆婆,她跟我说,沈强家闹鬼。”
“婆婆?”盛天伟疑惑,“什么婆婆?”
“一位看上去挺奇怪的婆婆。”许桐永远记得她的样子,“三寸金莲,穿着一双绣花鞋,那天白天我去沈强家的时候正好碰到她了,她家房门大开着,她就坐在客厅的摇椅上,挺……瘆人的。”
盛天伟一脸的迷茫。
“不对啊。”许桐突然想起什么来,看着他,“你去的时候难道没看见她吗?”盛天伟对沈强家的地址很熟悉,甚至知道沈强的家门钥匙放在什么位置,说明他不止来过一次,那么他应该知道有个婆婆住在对门才是。
盛天伟凝重地看着她,“沈强住的那幢楼是快要拆迁的,他家对门是个空房子,压根就没人住。”
“不可能!”许桐条件反射地轻叫,“我那天已经进了对面的那家,就是有个婆婆住在那的。你去的那天,难道没看见对面门是开着的吗?”
从她跟婆婆说完话到盛天伟出现,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她能看到,盛天伟就一定能看到。
然而,盛天伟给了她一个不一样的答复。
“不,那天我去沈强家,对面的房门不是开着的。”他叹气,近乎苦口婆心,“因为沈强的缘故,我对那边的住户比较了解,对面房间真的不再住人了。”
“可我明明亲眼见到了那个婆婆。”
盛天伟想了想,“也许,不定是附近谁家的老人跑了出来,那边虽说荒凉,但几公里外还是有人居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