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闻声一愣,抬头一看,原来那床上有人,此时粉色床幔垂下,隐约可见里面有个人抬起头来向外观望。听那声音是个女子,不过她气息微弱,似乎身体抱恙。
吴志远正琢磨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场景,就听到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越发接近,料想那张大帅正朝这间屋子走来,于是不敢迟疑,见一旁墙边有一面衣柜,便打开柜门躲了进去。
果不其然,吴志远刚藏好身形,就听见房门被“吱嘎”一声推了开来,紧接着门口响起张大帅淫 荡的声音。
“小美人,我来了。”吴志远悄悄打开一道柜门缝隙,看见那张大帅正搓着双手,悄声蹑脚的向床边走去,看上去十分兴奋,一脸迫不及待的神情。
“你……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我……我喊人了!”床上那女子似乎十分惊恐。
“嘿嘿,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这金菊巷被老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谁敢放肆,老子一声令下,马上就让他变成马蜂窝!”张大帅坏笑着,伸手解下腰间的皮带放到了房中间的桌子上,同时走到窗前,猛地拉开了粉纱床幔。
床上的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惊恐的坐起身来,同时拉过被子遮住了前胸。
吴志远所在的柜子处看不到床上的情形,只能根据二人的对话和反应猜测那女子似乎并非常见的风尘女子。
只听张大帅奸笑道:“怎么,这就等不及了?老子一会儿让你叫个够!”
紧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料想是他正在脱自己的衣服。
“你别过来!来人啊,救命!”那女子惊恐的高喊着,但几声喊过,门外没有任何声响。此时这青楼全部都在这个军阀的控制之中,不可能有人敢进这间屋子。
“省点力气吧,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子今天是故意带兵来的,什么他娘的采花淫贼,老子自然饶不了他,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美人儿你呀,你可知道,自打上个月见了你之后,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张大帅淫笑了几声,将衣服向身后的桌子上扔去。
“你别过来,我去警察局告你!”那女子声音颤抖着说道。
“警察局?嘿嘿,这方圆千里都归老子管,你去哪个警察局告我?”张大帅奸笑着,继续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上衣、内衣、裤子,一条一条的扔到了桌子上,张大帅大笑一声,似一头饿狼,朝床上扑了上去。
紧接着,一阵扭打挣扎的声响传了出来,吴志远见不到此刻床上的情况,但能猜想到必定是那女子不从,正在拼命反抗。
突然,“哎呀”一声闷声惨叫,那张大帅猛地跳下床。吴志远看到他正捂着自己的右手胳膊,愤恨的骂道:“臭婊 子,敢咬老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娘的,跟老子装清高。”
说着,那张大帅转身走到桌子旁,拿起刚进门时解下的那条皮带,双手用力一绷,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娘的,不给你尝点苦头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张大帅淫笑几声,甩起皮带就向床上抽去。
也不知道是否抽到那女子,只听那女子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张大帅则兴奋的狂笑一声,甩起膀子又将那皮带抽了下去。
接连抽了三四皮带,张大帅似乎兴奋到了极点,高举皮带就要再抽下时,脑后脖子处突然一阵刺痛,一个尖锐的硬物戳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放下皮带!”吴志远站在张大帅身后厉声喝道,此情此景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虽然这床上的女子与自己没有丝毫瓜葛,但救人于危难本是茅山派的职责所在,所以他不得不现身。
“你是谁?”张大帅似乎对不速之客的出现非常惊讶,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吴志远。
吴志远这才看清这张大帅的面目,此时他浑身上下仅剩下一条内裤,体型肥硕,大腹便便,皮肤白皙粗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
“一个你最不想见到的人!”吴志远心知自己手持木剑现身肯定会被误认为是采花淫贼,于是打算将计就计,借着采花贼的威慑力来镇住对方。
“你是采花淫贼?”张大帅自然理解到吴志远话中之意,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吴志远。
此人一脸横肉,怒目圆睁,唇上两撇黑胡子,眉宇间倒也有些风霜之意。
“不错!”吴志远将木剑的剑尖顶向张大帅的咽喉位置,这里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之一。
岂料张大帅凝视吴志远片刻,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吴志远的威胁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还笑得出来?”吴志远心中愕然,不知道这个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人虽然看上去跟酒囊饭袋无异,但既然能率领部队雄霸一方,肯定不是表面上的贪图酒色之徒那么简单,想必也有一定的本事。
张大帅止住脸上皱巴巴的笑容,微带引诱之意道:“小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看你还是走远得好。”
“这件事的确跟我没关系。”吴志远微微一笑,口气一转,“不过你跟我有关系。”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们有仇?”张大帅脸色一变,这年头军阀混战,派杀手刺杀对手的情况并不鲜见。
“你不是要抓采花大盗吗?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如果你不老实,我一剑刺穿你的喉咙!”吴志远举剑微微向前一刺,张大帅连忙后退半步。
“你不是采花大盗!”张大帅强作镇定道。
“我手中的这把剑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吴志远心中凛然,但表面故作镇定。如果猜得没错,真正的采花贼就是于一粟,吴志远现在替他背了这个黑锅,一是救他逃出危难,一旦他被大帅府的人抓到,自己无法向师公交差,二是借采花贼的恶名增加威慑力,让眼前这张大帅乖乖就范。
不料吴志远话音刚落,张大帅冷笑一声,一脸横肉揪到了一起:“你这把剑是木剑,真正的采花贼使用的是铁剑!”
吴志远心中一愕,没想到这个细节自己没有留意,却被这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识破。正愕然间,只听那张大帅继续冷笑道:
“况且,我府里那贱人也交待了实情,真正的采花大盗是上个月到我府上坑蒙拐骗的牛鼻子道士,是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叫于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