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问Shirley杨道:“你一直都是科学至上,怎么突然问这种没斤两的话?要说这人有灵魂存在我完全相信,但是说到神仙那种事……我觉得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Shirley杨道:“我也是有宗教信仰的,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上帝,不过……”
胖子突然口齿不清的插嘴道:“什么不过,我告诉你吧,神仙啊,不是有位哲人说过吗,杀死一个人你会成为罪犯,杀死一百万人,你可以做国王,能把全部人都杀死,你就是神。”
我把防水背囊从水中拎了上来,边把武器和工具分发给他们二人,边对他们说:“你们也不要想太多了,咱们倒斗之人就是百无禁忌,什么仙啊神的,不要多去考虑那些愚弄老百姓的造神论,时代不一样,对神与仙的看法也不同,我觉得到了现代,神明只不过作为一种文化元素,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可以看做是一个精神层面上的寄托,当然也存在另外一种观点,人也可以成为神,能创造奇迹的人,他就是神,所以有些伟人也会被捧上神坛,但是不管他多伟大多杰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所以单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世界上不会有神,人毕竟还是人。”
胖子刚好收拾停当,笑道:“行啊胡司令,最近理论水平又见提高,俗话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献王死都死了两千年了,估计成仙不死是没戏了,没烂成泥土就不错了,他地宫里的陪葬品,也陪着死人放了这么久,是时候拿出去晒晒太阳、过过风了,咱们还等什么,抄家伙上吧。”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摸金符”说道:“好,但愿祖师爷显灵,保佑咱们一切顺利,还是那句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咱们现在就叩开天门,倒头摸金,升官发财。”
Shirley杨咬了咬牙,低声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啊,让我们尊称您的名字为圣,请保佑我们此……”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的这个决心不是很好下的,一进古墓,便注定了要告别清白的过去,做一位名副其实的“摸金校尉”,而且永远都要背上“盗墓贼”的称号了。
Shirley杨取出飞虎爪,抛将上去,挂住“天门”的门楼,向下一扯,十分牢固,便当先爬了上去,在上面对我招了招手,我也拽住飞虎爪的索链,第二个爬上了“天门”。
我一登上门楼,便仔细查看这铜铸镂雕的“天门”有没有什么机关,确认无误,便取出摸金校尉的“黑折子”,这东西名称很玄,其实就是根特制的撬棍,可以拉伸收缩,并且能够折叠起来带在身边,专门用来撬墓门墓墙,或是撬墓砖,可以配合撬棺材的“探阴爪”来使用。
“天门”的门原本是活动的,与真正的城门一样,可以由内向外推开,但是里面被锁死了,用“黑折子”撬了七八下,才见松动,这时候胖子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我就交由他来撬门,我在后边拖着他的背部,免得他用力过猛,从门楼上翻下去。
胖子抖擞精神,使出一身蛮牛般的力气,“咔嚓”一声,终于把铜门撬开,我赶紧把他拉在一边,这古墓的地宫,处于绝对封闭的环境中,空气并不流通,郁积在内的阴气尸气,都对人体有很大的伤害,大金牙的爹老金头,不仅腿冻瘫了,而且肺里象装了个破风箱,一喘气就象是用铁刷子刮铜,经常吐黑痰,他虽自称是在朝鲜战场上冻的,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从来不吸烟,那是他年轻时盗墓,被郁积在棺内的尸臭呛了一下,才留下这么个永远治不好的病根。
等了几分钟后,Shirley杨点了只蜡烛,托在工兵铲上,将铲身送进黑洞洞的“天门”,想探一探墓中的阴气是否严重,那蜡烛一直燃着,虽然火苗被阴风吹得忽明忽暗,却始终没有熄灭,Shirley杨说:“墓中有股冷嗖嗖的阴风,还裹着极重的腐烂潮湿气味,安全起见,咱们还是都戴上防毒面具再下去。”
据我估计,这墓门大概位于漏斗状的绝壁之中,利用一个天然型的岩洞加工修凿而成,年代实在太久了,里面也许会有些地方渗水,但是这种“井”字形,或者“回”字形的大墓,里面结构特殊,每一段都可以形成密闭空间,空气不流动的地方比例很大,不戴防毒面具,决不能进去,于是三人分别去出防毒面具戴在头上,垂下登山索,从天门翻入了大墓门的内侧。
墓门后的空间并不大,这一段叫做“嵌道”,连接着墓室和墓门,其中陈列着数排铜车人马,铜马都是雄骏高大,昂首向前,比我们看到的第一批质量和工艺都好了许多,军俑都持具有滇国特色的“空槽钺”,“凸刃斧”,每一尊的面目都各不相同,但是面部表情严峻威武,这群无声的青铜武士,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玄宫前,等候着为升天为仙的墓主开道护卫。
这里地形十分狭窄,如果想往深处走,就必须从这些青铜军俑中间穿过,那些高举的长大兵刃,似乎会随时落下,砍在我们头上,我们把心悬到嗓子眼,迅速从铜人军阵中蹭了过去,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我估计这墓里已不会有什么暗箭毒烟类的机关,不过咱们小心为上,千万别乱动玄宫里的东西,搞不好再惹上个什么草鬼婆的舌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胖子和Shirley杨点头答应,我仍然觉得不太放心,就同Shirley杨把胖子夹在中间,探着路向前摸索,继续往深处寻找玄宫中墓室的所在。
“嵌道”向前,又是一段平整的墓道,墓道的两侧,有几个石洞,里面都堆满了各种殉葬品,全是些铜器,骨器,多耳陶罐,金饼,银饼,玉器,还有动物的骨格,看那形状,有马骨,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禽鸟,看样子都是准备带到天上去的,放陪葬品的洞都用铜环撑着,但仍有两个洞已经蹋了,上边有不少黄水渗了下来,把洞中的陪葬品侵蚀损毁了不少。
胖子见了这些情景,急得抓耳挠腮,可惜只长了两只手,看哪一样都好,但实在是搬不了这一洞接一洞的明器,而且胖子也很清楚,只有墓主棺椁内的明器,才是最有价值的,也是最为重要的,只好强行忍住那如饥似渴的心情,对那满洞的宝贝视而不见。
这时墓道前出现了连着的三座短窄石桥,桥下深沟中有浑浊的黄水,不知其有多深,也不见流动,象是一汪死水。
我对Shirley杨说:“这叫三世桥,在中国古代传说中,人死之后化仙升天,便要先踏过这三世桥,摆脱世俗的纠缠,然后就才会脱胎换骨,遨游太虚,做个逍遥神仙。”
Shirley杨说:“这些鬼名堂你倒真懂得不少,你看桥对面似乎有一堵白色的墙壁,那里又是什么去处?”
我对Shirley杨说:“过了三世桥,一准儿便是献王的棺椁了,但是你看这桥上浮雕的动物都分为雌雄一双,所以那边的棺椁很可能有两具,是献王和他的老婆,这是处合葬墓。”
Shirley杨说道:“我总觉得自从进了天门之后,这一路有些过于顺利了,以献王墓之复杂,他的棺椁有这么容易被找到吗?”
胖子对Shirley杨说道:“你大概也被传染上老胡那套怀疑主义的论调了,刚才我就向你们打过保票了,开那老粽子的棺盖,有我一个人就够,你们就跟后边瞧好吧。”
胖子说着话,举步登上了“三世桥”,抢先行去,我心想找这棺材容易吗?凡事还是都往乐观的方面想吧,按陵制,只要过了桥,必是棺椁,这是肯定不会有错的,于是就劝Shirley杨别再疑惑,不管怎么说,开了那棺材之后,才能知道里面是否有“雮尘珠”,与其胡思乱想的饱受煎熬,还不如直接上去撬开棺盖,看个究竟。
我见胖子走得太快,我跟Shirley杨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那白色的墙壁下边,怕他不等我布置便提前开棺,只好拉着Shirley杨在后边追了上去。
一过“三世桥”,这地洞便豁然开阔,在天然的地洞中,建有一处让墓主安息的阴宫,雪白的围墙在黑暗中十分显眼,这种白色并非汗白玉,似乎是一种石英白,直连接到六七米高的洞顶,与地洞连成一体,墙中有个门洞,有扇钉着十三枚铜母的大木门,胖子正在用“黑折子”撬门,木门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铜母撑架着,没废多大力气,便将门撬破。
我知道门后一定就是摆棺椁的墓室,若有机关也就在门廊左近,而且这门内的空间又广又高,墓中又黑到了极点,在门口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便让Shirley杨在这里打进去一枚照明弹,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Shirley杨取出信号枪,一抬手将一枚白光耀眼的照明弹,射进了墓室,惨白的光芒立刻驱散了沉重的黑暗,强光中,只见墓室内以一种非常怪异,无比特殊的方式,呈“人”字型摆放着三口大棺,每一口棺椁都完全不同,不仅形状、材料、款式不一样,就连摆放的方式都毫不相同,最靠外边这口用大铜环悬掉在半空,由于离我们最进,所以看得最为清楚,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棺椁。
胖子一时没了主意,问我道:“老胡,瞎子那几句话怎么说来着?难道这就是******什么窨子棺?”
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不和常理为妖,咱们这次要拆的是三口妖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