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宇一醉，整整三天昏得得黑白颠倒，醒来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什么都不记得了。看到大哥瞪着自己，恨不得吞下自己的眼神，错愕不已。

他这一醉，睡得比谁都死醒得比谁都晚。他还依稀对邀酒的情形有印象，这种尴尬今生头回，太自不量力了。没给他多余懊悔的时间，就听皇鑫说了准备启程回去了。

他没有知觉的三天里，发生了不少事。

“景天不和我们一起去神龙堂？”

“离神龙堂新季度招生还有一段时日，他觉得寒漠城中全无收获，似乎另有打算。回去的就只有你我还有芸儿。”

“喔。”皇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皇鑫浑身懒散的气息，墨眉微轩，“你不喝则矣，一喝喝成这副样子。前日看你还不醒我还想用玄力直接逼出你的酒劲。可你不但是醉酒，还让酒劲渗入玄中。要知道这样虽然能喝得够多，特别伤修为的。”

皇鑫甚少这样疾言厉色，皇宇像小孩子一样乖乖的点头答应。

没过多久，芸碧推门进来。笑靨生春，“你终于醒啦，鑫哥等得快不耐烦了，还嚷嚷着要直接把你拖走。”

她俏皮的跑到皇鑫身侧，两个人的亲密，展现得那般自然。不需要说明，谁都看得出来，即使是总是慢半拍的皇宇也不例外。

芸碧天真无邪的笑靨，皇宇不知为何看得，心中微微有点苦涩，可能是酒劲还未散透。“你们在一起啦。”本该说的“太好了”却梗在喉中，怎么也没说出口。

“嗯，我以前还会觉得女人麻烦的，那是还未遇见芸儿之前。哈哈，你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嫂子了。”

芸碧俏眼圆睁“别闹了，知不知羞的。”唇边一抹掩盖不住的笑意，漫溢的幸福。她敏感的内心刚觉到了这个俊逸少年的变化。

爱情，让眼前这个桀骜的少年，变得温和，此刻他没去了浪迹江湖时的机警和超乎寻常的老辣。似乎还变傻，连说话都变得多了份稚气。

这份变化是她带来的，她出谷后一直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无力。是他，让自己有了能量，有了在谷外这个陌生世界的憧憬。她也变了初衷，不再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缺，那些都是过去。她要向前看，要成长，要去体验外界的美好。

皇兄这样满心欢喜的笑容皇宇只见过一次，已经是八年前皇兄和父皇从天玄宫回来的时候了。那次他也是这样笑着，眼神中满含着憧憬，那时候皇宇不明白让他这样憧憬的是什么。如今他明白了，是“爱情”。这一份情，能够让所有人满足，最桀骜的浪子也不例外。

皇鑫心中很清楚，芸碧要成为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三人向阁主此行后，便离开寒漠城。

皇鑫救过的那一匹“闪电”很有灵性的等在了寒漠城外，看见皇鑫，扬尾踏足，甚是喜悦。无拘无束天底下任意驰骋多日，这匹汗血马此刻昂首挺拔，全然抛去了过去拖货时候的萎靡。烈日照射下，鲜红的毛色，渗出的汗就像血一样鲜红耀目。

皇鑫心情不坏，伸手抚过马头上白色的闪电状毛发，轻身一跃上马。马仰天长啸，马蹄飞扬起沙硕，一阵狂奔。如果是匹训练有素的宝马，即使是奔若脱弓，马身也是稳的。偏偏这匹烈马未被训练过，这样一阵疾驰，身躯却是忽高忽低，颠簸起伏。若非皇鑫一身极高的轻功，怕是会被它摔下马背。

“停下停下”要不是芸碧还在寒漠城，他倒会觉得任这匹马乱奔，兴趣还会倒什么意想不到之地。马果然往寒漠城方向跑，一去一回。马仍是迅捷，身躯倒渐渐稳了。看来这匹马学习能力不错，皇鑫得意的跳下马背。“闪电”仍旧不知疲惫，跃动着四肢，步伐有序。

“皇兄，你的这匹马怎么这么有精力。”

“它原本快死了，我死马当活马医，帮它打通气孔。别看它现在还有些瘦弱，很快会健硕起来，这可是寻常宝马不可企及的恢复力。”

皇宇摇着折扇“原来还有会玄气的马。”

“回去可别乱说，不然有些人又要做文章了。”有时候一件新发现的事务很容易打破原有的平衡，比如皇城盛兴的赌博业。铺张扬厉，盛极一时，和漠钩赌坊的无秩序截然不同。赌城里赛马尤其盛行，利欲熏心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事，好的初衷也会变质，皇鑫不喜欢牵引出多余的麻烦。

“芸儿，上马，我们快些踏过这一片黄沙。”

芸碧瞪着眼睛，后退了几步“我可不会骑马。”刚刚那匹马疾驰，上下颠簸的样子芸碧看得心有余悸。

皇鑫哈哈笑道“没事的，回来的时候它稳多了，是吧闪电。”

”汗血马“果然有灵性，嘶嘶”长啸回应。伸出头在芸碧腿上嘶嘶蹭了几下，显示亲近。

“嗯”

马上既没有缰绳也没有马鞍，皇鑫抓着芸碧的纤腰，轻轻一抬，她就坐在了上头。绿罗裙衣襟飘飘，在汗血马上卓然生姿。

无垠的大漠，四周是连绵起伏的沙山。随着前行，渐渐有了黄草地，也渐渐有了人际。放眼远处，芸碧看见了蜿蜒而行的一支小商队，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准备扎营休息。

机不可失，他们的肚子也饿了，正好去找些吃的。“

闪电最灵活，为了配合另外马的速度一直慢悠悠走着，这会儿“铛”地往前踏蹄。

蓝天，黄沙，无风无声，小商队中最先坐下休息的一个虬髯客已经看惯了冷清景色。对越来越近的红色也看得很淡，马上少女的容颜渐渐清晰，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这一抹丽色别说沙漠中，尘世也不该有。

后面慢慢跟上两个身姿雅若芝兰玉树的少年，一个瀚逸神飞，一个温文尔雅。

虬髯客眼前一亮，仿佛感到了朗月出天山，春风过漠北。果然多大年纪都该出来旅行，因为即使是最常见的蓝天，黄沙，最平常的天气。也会因为不经意碰见些迤逦不凡的人物，而显得与众不同。

虬髯客虽然内心惊异，但举止间还是透着一股从容不迫。举目凝神于三人，又缓缓把目光投向四周连绵起伏的鸣沙山。陷入了感慨，千百年来，黄沙滚滚，什么都会变，唯一不变的还是这些沙硕。

这一行小商队出乎寻常的热情，拿出了他们最好的食物来招待。虬髯客轻轻笑着，不动声色，但是大家都听命于他，这一行商贩就是由他带领的。夜幕慢慢降临，黄昏斜阳，篝火生起，大漠孤烟，众人围坐，氛围很是融洽。

“这里已经靠近沙漠边际，你们要留下吗？我们还有多余的帐篷。”

这一行人的言谈让人感觉很舒服，都是有涵养的商客。他们男女的穿着都颇有异域风情，都不常见，头中的头发都被头巾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