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清也不耐烦和贾琏在这儿扯皮,明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来找自己,又何必东拉西扯的说上那么许多。
“表哥,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就是,这遮遮掩掩的做派,却是和你往常不太一样。
难不成是因为现在做了官,那些个儿官宦作派,却是都往家里摆了不成?
还是说表哥你今日里,是诚心上门来讨茶叶,真是这样,待会儿我让人再给你送上2斤就是。”
听了周慕清这样说着,贾琏却是忍不住的汗颜,越是在官场走动,自己现在就越是顾虑太多,见人只说三分话已经成了现在自己的行为准则。
暗暗感叹自己现在修为还不到家,居然被自家表妹一下就戳穿了,干咳两声将自家的尴尬掩饰了过去。
“我向来就知道表妹你是一个聪明灵俐的,怕是有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我这次过来表妹这里,到真的是有事情相商,还望妹妹你帮我拿个主意才好。”
向着一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妹妹请教问题,贾琏倒是丝毫的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上了两圈,贾琏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的,向着周慕清邀请道。
“省亲清别墅修建以来,虽是我主持的,倒是还没好好看过一下,看这大观园风景奇丽,倒不如妹妹你陪我走上一圈。”
周慕清倒是不会觉得,贾琏只是单纯的邀请自己游玩大观园,估摸着待会儿他还会向自己说着一些事情。
几个丫鬟远远的跟随着,贾琏也有意的,往着空旷的地方走去,也不知道是听谁说过,最保密的事情,在空旷的地方说出来,反倒不容易被人听了去。
“妹妹也知道我,现在户部里边儿也有些时日了,只是近日里有一件事情,颇为让我困扰。”
贾琏说着话人却是站在回廊上,看着脚下起伏不定的波涛,当初建造的时候,凹晶溪馆外边儿就是一片人工所造的湖泊。
这湖泊里面有着很多的观赏鱼类,可能是因为时常有人喂养的缘故,这些鱼儿也并不怕生。
贾琏一靠近水边,这些鱼儿就蜂拥过来,更是在水里不停的翻滚跳跃,等待着人给他喂食。
“最近在户部办公的时候,右侍郎邱大人给了我一个账本子,上边记录着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办才好。”
贾琏说着话也没看向周慕清清,而是一直盯着水里那些闹腾的正欢的鱼儿,仿佛这些鱼儿能看出一朵花来一般。
一听到贾琏提到户部,周慕清就觉得心里一跳,一个猜想更是在她的心里形成了,怎么样也抹除不了。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似乎以后荣国府抄家获罪的其中一项罪名,便就是欠了国库里大把的银子没还上。
现在贾琏给自己提到这些,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发现了这件事情,或许可能还有人提点了他一番。
周慕清也不答贾琏的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两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本以为周慕清会知道些什么,贾琏是有意的来套自己这个表妹的话,虽然邱大人没有明说,但是他话里话外表达的一个意思,就是认识以前的周家人。
而自己认识的周家的人,除了自己舅舅一家,现在住在荣国府里的表弟表妹,却是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贾琏也不知道是否自己想多了,总觉得邱大人拿出这个账本,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在里边。
“表妹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向你说这些吧?只是邱大人提起过妹妹,我便想来问问你是否知道些什么事情?”
对于贾琏不按牌理出牌,倒是打了周慕清一个措手不及,差点的就要回答出来,自家认识邱大人家的夫人了,只是最后一刻才将话头又改了过来。
“认识……我怎么会认识邱大人,表哥你怕是在开玩笑吧?他堂堂从三品的朝廷大员,又岂是我一个平民小老百姓能认识的。”
又怕自己说出的话贾琏不相信,周慕清却是立马的转移了话题,又扯到了账本子上去。
“表哥你不是说的账本子吗?怎的又扯到什么邱大人身上。还是有什么人,给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成?”
贾琏以前本就精通俗物,又在官场混了那么久的时间,对于周慕清不愿在这个事情上多谈,从而转移话题的样子,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心中认定了周慕清肯定和邱大人,有着什么样不为人知的关系,又想到以前周氏一门的显赫地位,有几个门生故旧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可能邱大人便是这些门生故旧当中的一个,而且还是比较念着旧情的人,现在却是有意的来指点自己。
贾琏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是对是错,只是心中打定了主意,今后跟着邱大人走的近一点,对于自己这个表弟表妹也要更加的亲近才是。
“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最近也是忙昏了头,妹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又怎么会认识什么朝廷大员。
至于说账本子的事情倒确有其事,我近日里翻着那些副部的案底,却是发现了很多大成家里都欠着国库的银两。
光是我荣国府就欠了,足足80万的白银,现在我也是在户部办公,自然的知道财政吃紧。
以前就听林姑父说,妹妹是个心思通透的,我就想问问妹妹你,荣国府这个银子我当还不当还?”
虽然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银子肯定是要还的,只是看最近陛下的一系列动作,贾琏总觉得如果不还银子,将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贾琏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荣国府今后可不就因为没还银子,而且生活又过于奢侈的关系,被当今的抄了家吗?
在这场或是当中,遭得最惨的可不就是他们大房的人,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再也没有起来的可能。
没见着人家二房,因为不袭爵的关系,最后还有一个“兰桂齐芳”,最后却是又慢慢地起来了吗?
所以说荣国府大房,也就是贾赦这一支的纯粹就是一个棒槌,总是为着别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