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狭窄的山洞，刚好让一个人顺畅出入，不深，大概三至五米的样子。

金聚中被水泽背了回来，至到快临近午时才醒来。

她在洞口生起火做了些熟食端进来。

“师兄，你醒了？”

金聚中只感觉又饿又渴，端起稀粥一饮而尽，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只认为像平常一样又挨过了一个艰难的夜晚。

“还有吗？”

水泽看了看他，轻笑了一下掩盖住脸上本该有的担忧之色，起身又盛了一碗稀粥递给他。

“师兄，不如我们今天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昨天……昨天。”

“昨天怎么了，是不是我病情又恶化了。”

“呃，没有……昨天我看见易世良了，如果让他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就不好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

“伴晚，他一直待在青云山附近，好像一时半会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他发现你了？”

“这倒没有，只是感觉我们应该远离他。”

“我哪也不去。”

“师兄，青云山已经不在了！”

“不要说了！”金聚中端着碗狠狠放下半碗粥全部洒了出来，然后又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不能放弃，也不应该放弃，师妹，你不是说我能治好吗，只要我还在青云山就一定能重建。”

水泽欲言又止，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实情。

“师妹，你告诉我，你究竟有多大把握？”

“……你，其实师兄你这几天的情况好多了，只要强行控制，你身上的兽性就会慢慢减退，需要时间。”

“等，我能等，多久都行。”金聚中似乎看到了希望：“师妹，这些天辛苦你了。”

“没事。”水泽的眼神不由的闪开：“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做这些事是应该的。”

金聚中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他弄不清楚为什么自从她向自己说出那句‘喜欢你’后，对她的感觉竟有了微妙的变化，竟然主动的想和她更加亲近，这绝不是兄妹之情。

“难道说……我喜欢上了水泽。不，不可能我在想什么呢！，我喜欢的是灵儿，除了她我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他的心中竟忽然莫名其妙的乱了起来：“可是，水泽一直守在我边，无论发生什么，这个女人对我付出的太多了，实在太多了，多到我根本无力偿还，哪怕是付出一生的时光。”

直到水泽再将他面前的碗端起盛上粥递到跟前：“师兄，师兄。”

金聚中回过神，接过碗扬起头掩盖住几乎要表露出来的尴尬。

“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只要我熬过一次变身就能离康复更近一步吗？”

水泽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洞口:“天，马上就要暗下来了。”

“既然如此，就让它来的快些吧！”

月圆之时，子时将近。

金聚中重新被铁链锁起，银针封穴。

“大师兄。”水泽看着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水泽不说话，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好了，师妹，你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不，我陪着你。”

“我不想让你再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听我的，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水泽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空荡的夜空没有一丝温暖，北风使劲的吹，吹乱了她所有思绪，凄白的月光映照出了她心中的冰凉之色。

这一刻屡屡往事涌上心头，从会稽山到青云观所有和金聚中在一起的日子，有快乐有悲伤，总之每一幕都刻在心头，历历难忘。

不多时，山洞里有了动静，发出暴躁的怒吼。

水泽迎着声音走了进去。

山洞里点着火把，火光之下一头狂躁的狼张着血盆大口看着眼前的美餐。

“师兄，是我，你看着我。我知道，你能认出我。”

水泽尽可能和它保持近的距离，狼又忽然向前猛的一挣，将铁链挣的死死的，吓的她往回一缩，可，很快又走了上去。

“师兄，请原谅我骗了你，你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这条铁链很快就不能控制你了。”

狼越发的凶猛，身上的银针弹射而出。

水泽侧身闪过：“师兄，你别生气，还是有办法的，只要你在化成狼形的时候我能唤醒你心中的人性，你就能得救，对，就是这样，这个办法一定能行的。”

‘啪、啪、啪、啪。’

捆绑着它四肢铁链被折断，眼看这头狼就要暴跳而出，水泽不顾一切的扑上前，立起脚举起双手抚摸住‘他’的脸庞，扯着喉咙大喊道：“师兄，你看着我，我是水泽，我是水泽。”

狼一把将她甩开，重重砸在石壁上，可她立刻又从地上跳起，以同样的姿势抱着狼头，强迫着它看着自己的眼镜。

“你能认出我，你能出我，师兄，你好好想想青云山，想想我们在道观的日子还有师父对我们的教诲，那么多值得怀念的日子，你不可能不记得，青云山、对，青云山！是你一生的心血，你还记得吗？”

狼，此时似乎平静了。

“师兄，你一定能战胜体内这只恶魔，还记得你的梦想吗，光耀我茅山道法，让世人都能得以道法防身，此后人间再组妖魔作乱，你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师兄，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因为你是金聚中。”

这头狼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它真的安静下来了吗，真的能听懂水泽的话吗？

不！

两者贴身相近，这时水泽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物体转进腹中。

是金聚中的兽爪。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感觉道疼痛之际，兽爪已经摘取了她的心脏。

此刻写在水泽脸上的不是临死前的痛苦，而是满脸惊愕的表情，在此之前她还确信自己在金聚中心中是有地位的，而且认为这头狼已经认出了她。

没想到死亡来的这么快，或者是说她在金聚中心中根本就没有位置，不足以办到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