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渡是肖家家主肖飞扬的弟弟,在肖家的地位不低。肖飞扬能让他来,就足以说明这个人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代表肖飞扬,代表肖家。但即便如此,安争说出来想要一些丹药来给那些受了伤的士兵们治疗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为难。
陈流兮是什么人?是玉虚宫的大弟子。玉虚宫是有万年历史的道宗传承,而炼丹来说,道宗是正统啊。玉虚宫之中的丹药品质之高,可是在金陵城都出了名的。
玉虚宫会缺少丹药?
肖飞渡忽然醒悟过来,这个陈流兮并不是真的有多傻啊,最起码还知道要好处呢。不过这也正好进入他们的圈套,只要给了陈流兮好处,还怕他不来?
“这个,丹药的话一时之间倒是凑不齐那么多。你也知道,西北这边的修行界和中原兴盛之地没法比。不过,我们也不能对伤者任何表示都没有。”
他取出一颗金品丹药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个人对伤者的问候......”
他扫了一眼其他人,心说指着我肖家把陈流兮要的都出了,那显然不可能啊。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一人一份吧。他第一个带了头,剩下的人心里骂娘可也不好意思不出。
一颗金品丹药的价值已经很大了,这开头这么高,跟着出的人不好送的低了当然也不能送的太高。索性这些大人物们随身带着金品丹药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有。毕竟来的不是家主,毕竟不是每个家族都能炼丹。
有人放下一颗金品丹药,有人为了表示就只能用金品灵石来代替。没多大一会儿,安争面前的桌子上就摆了一小堆。
安争笑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把东西都收起来之后说道:“我替弟兄们谢谢大家了。”
肖飞渡心说你收起来的那么快,一点儿也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刚要继续说下去让安争给个态度到底去不去地下粮仓那边,安争忽然叹了口气。
肖飞渡问道:“陈道长,是有什么忧虑吗?”
安争一脸悲伤的说道:“我那些弟兄们这次打的实在太惨烈了,法器都打坏了,士兵们身上的甲胄都打没了,伤者有伤药,可是剩下的人没有了甲胄没有了法器,怎么战斗呢?”
肖飞渡只好一拍胸脯:“这有什么,我们大家出啊。”
其他的人一脸黑线,但也只能附和:“是啊,我们大家出。陈道长带着将士们是来为我西北除害的,我们怎么能亏待你们呢,我们出!”
“对对对,我们出!”
肖飞渡心说一颗金品丹药我都出了,难道这一点甲胄什么的还能不出。和金品丹药的价值相比,那些甲胄啊什么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肖飞渡:“给我一个时辰,士兵们所用的最好的甲胄,最好的兵器我都会派人送到。我们大家每个人贡献出来一些,就足够那些弟兄们使用的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嘛。”
安争抱拳道:“多谢多谢,你们如此的客气,如此的慷慨,我真是太感激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无以为报,也不能以身相许,只能是为西北的平安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允许妖兽还在西北为祸。”
肖飞渡啪的一拍桌子:“说的好!为陈道长这几句话,就该喝一杯!”
他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成了。
“可是......”
众人才端起杯子,安争又一个可是说出口了。
“可是......”
肖飞渡恨不得上去打安争一顿了,可还是得和颜悦色的问:“道长,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他现在的那种感觉就是,好生气哦,可还得保持微笑......
安争叹道:“士兵们的伤药有了,甲胄有了,兵器有了,有了这些东西我就能带着他们和妖兽大干一场!可是......可是我们的战舰还坏着呢啊。我带来的巨鹰战舰虽然破损严重,但最起码还能用。只是用以持续飞行的灵石不太够了,若是你们肯支援一些当然最好了。”
“而那艘黄龙战舰基本上是不能用了,若是诸位能再支援给我们一艘战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我也知道这有些为难诸位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圣庭做事,为了保护百姓平安,不能什么都让你们出。”
肖飞渡忍着气还要微笑着说道:“这个......确实是有些问题,不如你乘坐我们的战舰去?”
安争:“不行不行,圣皇陛下把战舰交给我的时候,可是让我发了誓的,人在船在。”
肖飞渡一咬牙:“巨鹰战舰所需要的灵石,我们肖家出了!”
剩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心说你他妈的出点灵石,难道是要让我们出一艘战舰吗?战舰这种东西是随随便便送出去的吗?那可不是一颗灵石,一颗丹药的价值能衡量的。肖飞渡这个家伙太他妈的狡猾了,看起来咬牙切齿慷慨解囊,其实把最值钱的东西甩给他们了。
“这样吧。”
安争道:“让诸位腾出来一艘战舰也确实有些为难了。”
那些人:“是啊是啊,多谢理解。”
“确实是有些为难,灵石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提供一些,战舰的话确实有些为难了。”
“毕竟那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多谢陈道长体谅。这样,肖家出多少灵石,我们就出多少,一颗都不会少。”
“对对对,我们按照肖家出的跟着走,他出多少我们出多少。”
安争忍住笑:“既然这样,那我就真的多谢各位了。可是......”
又一个可是!
肖飞渡伸出手一把攥住安争的手背:“陈道长,不能再有可是了......”
安争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战舰当然可以不用给我,毕竟那是大东西。而且每一家的战舰都是圣庭严格控制的,不能随便送人。但我的战舰也得飞啊,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战舰修好,至于所需要的材料,只好也求助各位了。咱们尽早不尽晚,只要材料到了战舰能飞就立刻出发!”
肖飞渡硬着头皮:“行!我们出!”
旁边的人恨不得把肖飞渡往上三十代的祖宗都骂了,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其实应该骂陈流兮才对。而安争当然不怕他们骂,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叫陈流兮。
“需要什么你说吧。”
肖飞渡心说反正那么多东西已经出了,为了干掉这个家伙也不差修一艘船了。再说了,只要干掉这个家伙,那些拿出去的东西早晚还能收回来。只要是他死了,怎么都行。
安争道:“我说?”
“对啊,道长你说吧,需要什么你就是,你看肖飞渡等着你呢,他们肖家愿意出!”
“对对对,你看肖飞渡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我深表钦佩。现在我是一肚子的后悔啊,我多想也为修复战舰贡献一份力量,然而没有肖飞渡说的快啊,真是悔死我了。”
“就是啊,我也想说来着,可是还没开口肖飞渡已经先说了。”
“肖兄这气度确实令我等佩服,我等真是自愧不如。不过说起来肖家的底蕴就是丰厚啊,也非我等可比。既然肖兄愿意一力承担修理战舰的材料,我们也只能是忍痛让给你了。”
肖飞渡的嘴角抽搐着:“呵呵呵呵......诸位的美意我心领了,心领了。不过我刚才说的不是大家出吗,怎么变成我自己了?”
一个人低头吃菜:“有点凉了,大家吃饭吃饭。”
“对啊,吃饭吃饭。”
有人过来给安争倒酒:“陈道长,来长长这西北特产的火狼烧。这可是西北最著名的烈酒,寻常的大汉一杯下去就起不来了。就算是修行者,也没有几人能抵挡这火狼烧的力度。”
安争端起酒杯:“那好,我尝尝。”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是够劲儿啊,这火狼烧寻常人只怕根本就喝不下去吧。这一口,喉咙里似乎都要烧起来似的。”
“那是那是,这火狼烧的力度大啊。”
“道长真是好酒量啊。”
肖飞渡让自己忍着,千万要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这个陈流兮就是个白痴,只知道借机勒索一些东西罢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危险。这样的人对付起来并不难,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他陪着喝了一口酒,等到安争放下酒杯的时候问:“既然所有的困难咱们都解决了,那么我想问一句......陈道长,若是材料齐全,咱们几天能上路?毕竟我们可以等你,但是西边的战事不能等啊。”
安争大手一挥:“你放心,只要材料齐全,我......哎呀这酒真是力度大。”
他突然趴在桌子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所有人面面相觑,心说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靠谱......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安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半路了,他感谢了一下送自己回来的人,那车夫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有大人物对他这样的车夫说谢谢呢。
他回到住的地方,推开门进了屋子发现曲流兮还没回来,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忧。曲流兮在西北人生地不熟,她到底能准备些什么?去见了谁?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而此时,曲流兮已经在距离三古城两千多里外的凤凰台了。
凤凰台,宇文家。
曲流兮站在门口,双手抬起来抱拳:“我是玉虚宫门人,求见宇文家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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