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和杜瘦瘦两个人一路往大羲军营那边赶去,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安争对陈无诺丝毫好感都没有,而且从根源上来说,安争最大的那个仇人可能就是他。如果从报仇的角度来想,陈无诺被人算计死对安争来说并不是什么坏消息。
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陈无诺还不能死。一但陈无诺死了,大羲立刻就会陷入崩塌之中。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国家,将会变成一片地狱。
一路上杜瘦瘦都在不断的看安争的脸色,他知道去救一个仇人心情上会有多复杂。
如今的仙宫已经变得纷乱异常,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妖兽也都有。仙宫入口的禁制已经被人故意破坏,现在不管是谁,都能随便进入仙宫。把守仙宫大门的大羲修行者被杀的干净,登天梯放下来,不禁止任何人进入仙宫。
但是,却设置了谁也出不去的禁制。
而佛宗的人早早就撤走了,以佛陀那种自保的心态,把人留下来才怪。这就正如当年人间界的修行者不满仙宫的压榨统治,最终人类和妖联合起来进攻仙宫的时候,佛宗的人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撤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肯能将来就是佛宗覆灭的原因。当可以帮助他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有帮助,那么这些人要么死绝了,要么心寒了。不管是死绝还是心寒,当佛宗再遇到灭顶之灾的时候,谁还会站出来帮佛宗的忙?
安争知道杜瘦瘦担心自己心理上不舒服,他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我和陈无诺之间的旧账,得等我能干掉他的时候我亲自去收回来,我第一没有傻到明知道打不过他还要去送死的地步。第二,我也没有是非不分到看着妖兽将修行者屠杀殆尽。”
“正因为我和陈无诺之间有仇,而且是解不开的仇,所以我也不许别人这么早的杀了他,得等着我亲手去杀才行。”
杜瘦瘦道:“我就怕你想心里不舒服......话说回来,当初我们两个还在幻世长居城的时候,坐在台阶上听你将大羲的事。那个时候我就好奇你怎么懂那么多,你提到方争的时候,我还心中无比的敬仰。谁能想到,那个时候方争就坐在我身边。”
安争:“惊喜不。”
杜瘦瘦哈哈大笑:“还和我成了好兄弟。”
两个人正往前跑着,忽然前面几个人拦住道路。那几个人身穿着家丁服饰,不知道是那个大家族的人。他们伸手把安争拦下来,为首的那个上前几步一脸倨傲的说道:“我家公子在这里狩猎,谁也不许靠近。”
杜瘦瘦道:“是因为你们家公子长得太丑吗,不让别人靠近。”
那家丁脸色一寒:“没有见识的东西,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我告诉你,现在赶紧走还来得及,惹急了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杜瘦瘦:“吓死爷爷了,来让我领教一下。”
那家丁上前就要动手,安争对杜瘦瘦摇头:“没空搭理这些垃圾,先去军营那边。”
杜瘦瘦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嗯了一声:“行,不理就不理。”
他们俩刚要往前走,那家丁横跨一步拦住:“你们两个王八蛋说谁是垃圾,真是给你们脸了。要是在江南,我早就让人们掉一层皮了你信不信?想走?现在给我跪下来道歉,说一声李爷我知道错了,求李爷放我们一条生路。”
杜瘦瘦:“你这么能幻象,性-生活靠的也是撸一撸吧。”
那家丁没听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瞪着杜瘦瘦说道:“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机会我给你们了,既然你们不把握那就别怪我无情,把他们俩给我抓起来阉了。”
杜瘦瘦将裤子往下一脱:“来,大爷亮出来给你阉。”
那家丁脸色变得难看之极:“你真他妈的找死!”
杜瘦瘦将裤子提起来:“怎么,这是胖爷刺激到你了,比你大是不是?”
“弄死他!”
那家丁一指杜瘦瘦:“给我把这个死肥猪往死里打。”
安争知道杜瘦瘦最听不得外人骂他死肥猪,他往后退了一步:“速度快点,咱们还得赶路。”
杜瘦瘦嘿嘿一笑:“行嘞。”
一个家丁伸手过来抓杜瘦瘦的衣领,杜瘦瘦往前一挺肚子,直接把那家丁撞飞了出去。那人至少飞出去二三四米,落地之后就动不了了。
没等别人动手,杜瘦瘦一把抓住那个骂骂咧咧的家丁按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那家伙的胸口。这一屁股下去,那家伙的肋骨断了好几根。
“大家族养的奴才,久而久之习惯了就以为自己是狗了。”
杜瘦瘦站起来,那个人一边吐血一边还骂着:“你他妈的有种别走,我家公子会要了你的狗命。来人啊,快去喊公子来,就说有人欺负到咱们慕容家头上了。”
“慕容?”
杜瘦瘦回头看了安争一眼:“真是冤家路窄。”
正说着远处有几辆战车飞驰而来,最前面那辆战车看起来是以青铜打造的,极为沉重。这个时代青铜器早已经淘汰了,还能见到的青铜器的东西都不是凡品。上古时期,绝大部分法器都是青铜器打造,数万年后还能保存下来的,哪一件都非同寻常。
两头巨大的狮鹫拉着战车过来,在不远处戛然而止。战车上几个修行者见到自己家里的家丁被打了,纷纷拔剑。马车里有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慕容家的狗岂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欺负的?狗咬狗,也不许别人家的狗咬我慕容家的狗。”
战车打开,有个身上缠着绷带的人迈步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天下还有谁敢招惹我慕容季......啊我操,怎么是你!”
那个人看了安争一眼后面的话都不敢说出来了,吓得一扭头又钻回车厢里。或是想到自己身边现在高手不少,他胆子有壮了起来,从战车里露出头:“上次给你机会让你逃命,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咳咳,我这次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走,不要逼我动手。”
安争忍不住笑起来:“伤好的还挺快,你们慕容家对你还真是好。被我拿走了所有的伤药,而且伤的那么重居然还能把你救回来。”
“给给给我......给我拦住他。”
慕容季冷指着安争喊道:“就是这个人把我打伤的,我爹不是让你们几个保护我吗,他打伤了你们家公子,你们家老爷会饶了你们?”
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站在战车上俯瞰安争:“原来就是你打伤了公子,抢走了我慕容家诸多宝物。上天还真是很会安排,既然又遇到了那么上次的事你该给一个说法了。”
安争:“我时间很紧,你要是想杀了我就尽快来,若是你慢了的话,说不定我就死在谁手里了。”
“我叫慕容夜,郑重的警告你,将上次抢走的东西如数还回来,然后跟我回慕容家接受惩罚,我不杀你。若是你心存侥幸的话,那么你可能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
杜瘦瘦抢着说道:“他不知道遇到什么我知道,我遇到了几个傻逼。”
慕容季冷在战车里缩着脑袋喊:“三叔帮我弄死他,慕容家的体面就是被这个王八蛋玷污的。那么多宝物价值连城啊,若是不要回来岂不辱了我慕容家的名声。”
慕容夜道:“公子放心,你被此人如何羞辱,我就十倍的羞辱他。”
安争:“你好烦呢,能不能赶紧打,我还赶路。”
慕容夜身形一闪,一剑刺向安争的咽喉。两个人之间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那一剑出手的时候安争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阵阵发寒。人念一动,剑气便动,就算这个人手里没有那柄长剑,他的剑气也依然冷冽。
杜瘦瘦往后退了几步,抱着双手看戏。
剑气动,安争所在之处似乎连空气都被绞碎了。不得不说,这个慕容夜的修为确实很强大。像这样的大家族之中肯定隐藏着真正的高手,慕容夜的实力若是愿意行走江湖的话,那么必然是一方豪强。
安争看了看路边的草地上开了一朵鲜黄色的野花,在慕容夜出手的瞬间,他居然还有心情弯腰将路边的野花采了下来,放在鼻子前边闻了闻。
就在这个动作,却恰到好处的将那剑气挡住。
寻常的一朵脆弱娇嫩的野花,在安争手里居然挡住了那凌厉之极的一剑。剑气到了安争身前戛然而止,好像撞在一堵墙壁上行似的再难寸进。
安争捏着野花往前一送,当的一声脆响,慕容夜的剑就被震飞了出去。慕容夜的剑是紫金品的法器,价值连城。可是居然被一朵野花击败,败的体无完肤。
“有些家族有些人,仗着祖上的荣光就开始飘飘然,最终却沦为井底之蛙,只有他们自己才相信自己的家族强大的无可匹敌。”
安争将捏着野花屈指一弹,那花飞出去瞬息之间到了慕容夜的身前。慕容夜的长剑已经被震掉,只要咬着牙双手往前一推,想以自己澎湃浩大的修为之力将安争逼退。噗的一声闷响,他的手从手腕处齐刷刷的断开,竟是被一片花瓣斩断。
安争将野花一转,五片花瓣飞出去,想要过来救援的人都被花瓣击伤。
“狐假虎威说的就是你。”
安争看了慕容季冷一眼:“你依仗的只是你们慕容家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名声罢了,真要是惹怒了我,我就直接去你们家走一趟,让你们慕容家的人了解一下江湖有多深。”
慕容夜的脖子上有一道出血的口子,虽然伤的不是很深,可这已经足以说明,若是安争愿意的话,就算是靠一片路边采下的野花花瓣也能杀了他。
慕容夜不敢再动,那花瓣就漂浮在他脸前边。若是他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话,花瓣一定能从他的眼窝切进去,从脑后切出来。
“你过来。”
安争朝着慕容季冷招了招手,全身包扎的好像粽子一样的慕容季冷从战车上下来,战战兢兢的走到安争面前。
安争一伸手:“还要我自己动手?”
慕容季冷扭曲着脸,眼神里都是悲愤。而是他不敢反抗,上次被安争教训的那一场依然历历在目。
他开始将空间法器里的丹药,法器,各种各样的东西都递给安争。
“比原来聪明多了,看来人就是挨打,不挨打不知道怎么长记性。”
“还有吗?”
“没有了......”
“我自己来搜吧。”
“还有还有......”
慕容季冷将自己带着的东西全都递给安争,脸色已经白的好像纸一样。
“嗯,行了,你走吧。”
安争摆了摆手,慕容季冷三下两下爬上战车就要走,安争却摆了摆手:“人走,车留下。别看我,再看我就人和车都留下。”
慕容季冷哀嚎一声,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