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哇唔……”

被斩断双臂并阉割的匈奴骑兵，在寒风和血泊中翻滚哀嚎，粗黑的脸庞上，满是狰狞和绝望。

黑色大氅在风中飘荡，徐凤云目光冷冽，嘴角涌动阴沉。

马下，护朝浑身湿透，不敢再往那方向看一眼，十指狠狠的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嘴里，发出哭泣和悲痛声音。

啪！

黑金踏云靴映入眼帘，马鞭点在半露胸口，缓缓上移，她的脸颊跟着抬起，看到一张布满冷笑的俊朗脸庞，

“高贵的护朝公主，眼睁睁的看着子民被废，被阉割，感觉如何？”

“是不是很心痛？”

眼角的泪忍不住淌下，护朝咬住嘴唇儿，把头偏到一旁。

“我大周子民被你们屠杀奸淫的时候，杂家，也是这般啊……”

如毒蛇般声音落入耳中，护朝身子僵住，抬头看去，那道身影已经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望向西面的辽阔草原，

“为了……让你们也感受……”

“杂家……这次来草原……会给你们一些难以忘记的教训……”

“用血……和死亡……”

“不择手段……”

“杂家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睁大眼睛……好生看着……”

“然后，回去告诉你的单于兄长……下次对我大周有什么想法时……考虑考虑……杂家的手段……”

“能否接的住！”

哗啦！

黑色大氅翻飞，瘦削身影翻身上马。

“撤！”

千骑洪流，震动山岗，朝东南方掠去。

转瞬，天地一线！

护朝被驮在马背上，扭头望去，血泊里的匈奴骑兵们，仍在挣扎！

有人，能站起！

有人，却彻底倒下！

……

呼！

寒风自林间穿过，隐约有冷冽血腥味道弥漫，篝火升腾，明暗闪烁，偶尔有柴火爆裂的噼啪声传来！

简易大帐中，徐凤云大马金刀而坐，左右跪着慕恩和夏侯霆。

九环刀扔在脚下，仍有干涸鲜血！

隐约泛黑！

“算清楚了？”

上面的人影放下酒盏，嘴角勾起笑意。

“奴才杀敌三十四！”

慕恩冷笑，言语中有骄傲。

扭头看向夏侯霆，方正脸庞同样看过来，眉宇间掠过凶狠。

旋即冷哼！

“可否认输？”

徐凤云往前探一截身子，马鞭点在年轻将领肩膀。

“……”

夏侯霆脸庞抽动一下，语气中满是不甘，却咬牙道，

“认！”

“废物！”

马鞭猛地扬起，猛的抽打在方正脸颊上，留下一道殷红血迹。

“你……”

夏侯霆瞪眼。

啪！

又是一鞭，另一面脸庞上也留下血迹。

鲜血淌入嘴角！

微热，还有腥甜！

“有意见可以！”

马鞭啪的扔回几案，森冷声音传来，

“把你的本事练好，杀敌数超过他！”

“然后才有资格！”

“或者，超过我！”

“你也用马鞭抽我！”

“明白？”

夏侯霆目瞪如虎，鼻孔里哼出冷息！

哗啦！

提起九环刀，宽阔身影带起寒风，涌出军帐。

眼看身影远去，慕恩冷哼，

“蠢货！”

“主子有意栽培，竟还这般模样儿！”

……

哒哒！

寒冷的风从身边吹过，仿佛是刀割，护朝嘴唇儿发青，脸庞惨白，身体瑟瑟发抖！

赤红舞衣黏在身上，有些地方已经结出冰霜。

黑色身影从身旁经过，脸色漠然。

突然，一双布靴映入眼帘，略带着女子清香的身影蹲下，摸上额头，

“高烧啊……”

“再不救，怕是会死……”

“徐凤云也……太狠……只是个弱女子……”

护朝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张英气娟秀脸庞，还未反应过来，被懒腰抱起，朝大帐方向走去。

暖风袭来，耳边又传来森冷呵斥，

“带她来何事？”

“她高烧不退，又受刺激，我怕……”

“怕她死？”

“也对……杂家还打算让她看着，如何屠杀她子民呢……带过来！”

护朝感觉抱着自己的女子犹豫一瞬，放到温热榻上，一道黑色身影过来，掐在手腕上，她想挣扎，身体却不听指挥，动弹不得！

“风寒而已，喂些汤药便好！”

“滚吧……”

“外面那么冷，你……”

“你想让她留在我这里？你不怕我……”

这声音传出来时，护朝感觉一双手掌落在胸口，用力捏紧，她身子一颤，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嘤咛！

“畜牲……”

女子抱起自己，仓皇逃出军帐！

寒风袭来，护朝抬头，艰难睁眼，隐约看清那张脸庞，铭记在心！

“谢谢……”

……

山林间！

夜色如幕，冷风如刀！

狰狞暴怒的咆哮声传来，混杂进寒风中，如同虎啸，

“混蛋！”

“三百骑兵，死的死，残的残……”

“还被人阉掉……”

“混蛋……啊……”

轰隆！

一声巨响，几案被赤裸着胸膛的壮汉翻飞，杯盘满地，闪烁着油光的羊肉滚到跪着的斥候脚下。

后者脸庞惨白，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头，也磕的更低！

许久，那道身影的怒气终于减弱些，轰的一声坐在地上，低沉声音如虎，

“知道是谁干的吗？”

“回……回禀将军……”

“据说是一股马贼，人数两百左右！”

砰！

又是一声巨响，厚重手掌拍在刚被人扶起的几案上，留下寸许掌印，

“两百马贼？”

“锁库台这个废物，堂堂先锋将军，连两百马贼都对付不了？”

“废物……”

“将……将军……”

斥候声音颤抖，额头渗出细汗，

“那马贼……很……很厉害……据讨回来的族人说，马贼头领功夫极好……一照面，便宰掉了锁库台将军……”

“咱们剩下的人……没办法应付……所以……”

“够了！”

雄壮身影一脚踢飞近前收拾狼藉的婢女，森然咆哮，

“输给马贼，还有脸狡辩？”

“把那些废物，全给本将宰掉！”

“蠢货……”

“是是……”

斥候忙不迭退下。

不久，帐外传来嘶吼，还有刀锋划过骨头皮肉的声音，随着血腥味道传来，一切，又归于平静！

“朗春！”

“末将在！”

魁梧如山的身影霍然而起，一柄大腿般粗的狼牙棒砸在地上，随后躬身跪倒，

“将军有何吩咐？”

“给你五百骑！”

“外加两百后援！”

“给本将屠掉那个村子！”

“领命！”

魁梧大汉起身，黑影让军帐里的光线都微微一暗！

刚走到大帐门口，身后又有冷冽如狼声音传来，

“屠村之前，先派人骚扰！”

“如果能把那股马贼引出，最好……一个不留！”

“将军放心！”

魁梧身躯低吼，

“一群汉狗而已，如果再敢出现，便用手里的狼牙棒，砸他们开花……”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