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
披着满头银发的身影大步流星而入,翻滚的赤红鹰鱼袍,如血!
卢文泰拱手站在衙门口,苍老的脸庞上,掠过尴尬!
“哼!”
卢甚星皱眉,粗狂脸庞上涌过阴沉,忍不住轻哼,
“死太监,连个子孙根都没有!”
“嚣张个屁!”
“住口!”
卢文泰制止了儿子的口出不逊,深吸一口气,快跑几步,跟在徐凤云身后。
片刻,几人进入府衙大殿!
明镜高悬的牌子,镶金挂玉,悬在首位之上。
数道持着水火棍,腰间挎着宽阔弯刀的衙役,站在大殿左右,面庞冷冽似水。
随着徐凤云等人走入,众人陆续跪倒,吐气出声,
“恭迎徐公公!”
“恭迎卢知府!”
呼啦!
徐凤云面不改色,也不与躬身相随的卢文泰说话,径直走上主位,大马金刀而坐。
满头银发,与赤红鹰鱼袍翻滚!
如潮!
卢文泰面庞越发尴尬,犹豫一瞬,往后退两步,坐到本来为徐凤云准备的侧位!
“你……”
卢甚星脸色铁青,猛地往前两步,准备要出言不逊
身后传来轻哼,扭头看去,父亲皱眉,摇头!
“呼……”
卢甚星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怒气勉强压下,转身退到一旁!
只不过,如虎眼神儿里的怒气,丝毫不加掩饰!
那模样儿,恨不得把徐凤云拉下座位,狠揍一顿!
徐凤云对这些视而不见,眯着眼睛,斜靠在木椅上,目光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来。
大殿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那个……徐公公……”
许久,卢文泰有些按耐不住,讪笑着站起来,拱手问道,
“不知大驾光临,有何指示?”
“嗯……”
银发身影微微颔首,旋即扭过头,目光落在那道苍老身躯上,冷笑,
“指示?”
“你区区大同知府,算起来才是五品,杂家可是二品!”
“就算有指示,你配听吗?”
“你……”
卢文泰身子一颤,苍老脸庞上涌过难掩怒色。
这徐凤云,有些太跋扈了!
“死太监,你以为你是谁?”
一旁的卢甚星终于忍不住,哗啦一声,自座椅上站起来,指着徐凤云骂道,
“敢跟我爹这么说话?”
“你活得不耐烦了?”
“哦?”
徐凤云眯起狭长眸子,冷眼瞥向卢甚星,嘴角掠过森冷。
“住口!”
卢文泰仍然是对徐凤云报有几分忌惮,冷声制止卢甚星,转身拱手抱拳,致歉,
“徐公公,犬子不明事理,实在鲁莽,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银发飘荡,徐凤云斜着眸子瞥过,脸庞上涌过冷笑,
“杂家非要和他一般见识!”
话音落下,身后的慕恩身形陡然掠出!
轰!
掌风如刀,劈向卢甚星胸口!
“你……”
卢甚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动手,粗狂脸庞上涌过难掩惊骇,急忙挥臂格挡!
砰!
掌风带着无法形容的刚猛和霸道,在交叉的双臂上炸开!
咔!
骨骼碎裂声音传出!
卢甚星面色瞬间惨白,魁梧身躯直接倒飞而出!
沿途,将几案,悬挂着刀斧的木架一起撞的粉碎,哗啦啦作响!
噗!
落地后,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殷红鲜血喷薄而出!
染红衣衫!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摇晃片刻,又轰的瘫倒在地!
双臂,已然无法抬起!
“徐凤云,你这是何意?”
卢文泰豁然起身,苍老的脸庞上,涌动难掩阴沉和暴怒,
“老夫可是对你毕恭毕敬!”
“没有丝毫找你麻烦!”
“你上来就这般嚣张狂妄,真以为老夫怕你不成?”
说话间,数道持着水火棍的身影跑过,有人将几乎昏迷的卢甚星抬起,扶到身边,有人则是一脸凝重的拱卫在卢文泰左右。
大殿上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啧啧……”
徐凤云略微抬着头,银白头发披散,狭长的眸子,缓缓扫过,最终落向脸庞铁青的卢文泰,声音里透着难掩森冷,
“卢知府,终于憋不住了啊?”
“杂家还以为,你会像那笼子里的狗一样,继续隐忍呢!”
哗啦!
卢文泰苍老的面庞越发铁青,挥动袖袍,将身后几案上的杯盏等尽数扫落。
再抬头,浑浊的眸子里,已然泛起狰狞,
“徐凤云,老夫知道你是有备而来!”
“此次来大同府,必然不会空手而归!”
“但是,你也听清楚!”
“想要在老夫以及卢家身上找功劳,就得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哈哈……”
披着银发的身影豁然起身,纤白手掌拍在几案上,留下寸许掌印,狞笑,
“卢知府,好大的口气!”
“万劫不复?”
“匈奴百万大军,还有当朝一品尚书周显德,都不敢跟杂家这般啊……”
“你,是第一个!”
“那又如何?”
卢文泰眼角余光瞥见儿子布满鲜血的双臂,脸庞上的阴沉越发明显,森然笑道,
“这里是关陇,大同府!”
“不是西凉草原,也不是长安城!”
“这里,我卢文泰,说了算!”
“你区区阉狗,能拿老夫如何?”
啪!
话音落下,苍老干瘪的手掌挥动,数十道持着水火棍的身影分散开来,环绕左右。
有人甚至将腰间的弯刀握住,隐约有寒光闪烁!
“呵……”
徐凤云眯起眼睛,目光顺着披散的银发掠过,嘴角的冷笑,还有不屑,越发浓郁,
“能奈你何?”
“老东西,你马上便会知晓!”
“哼……”
苍老脸庞上泛起冷笑,青紫袍服滚动,阴沉嚣张声音随即响起,
“老夫,还真想看看!”
“不过,事先警告你……”
“无论你想做什么,老夫还有卢家,都叫你寸步难行!”
声音张狂如雷,仿佛坠地有声!
其身后那些大同府衙的侍卫,也是一个个面庞嚣张,目光恣意!
丝毫不把徐凤云等人放在眼中。
“呵呵……”
笼罩在银白头发下的俊朗脸庞猛地抬起,狭长的眸子里,涌过难掩的不屑笑意。
片刻,他咧嘴,狞笑,
“寸步难行?”
“杂家……真的……很想领教!”
轰!
话音落下,银白色头发陡的张扬,瘦削身影如风般掠过!
数十道握着水火棍的府衙侍卫,还没反应过来,银白色身影,已然来到卢文泰面前!
咔!
纤白手掌探出,扼住那干瘪喉咙!
握紧!
隐约有骨骼崩碎的声音响起!
那张原本嚣张的苍老脸庞,先是铁青,旋即惨白,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惊恐声音,
“阉贼……”
“你……干什么……”
话音还未说完,俊朗脸庞微动,凑到眼前!
妖异森然的嘴角处,咧出森然可怖,如同九幽阴冥般的狞笑,
“来领教卢老先生的寸步难行啊,呵呵!”
“来人……”
“血洗……”
“这大同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