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听到凌墨泽的话,很快就做好心理准备,看看他想怎么交易。
对,交易。
沐染霜想从凌墨泽那里得到线索,同样的,她也不会白拿,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去换取。
“只是就这么随口将如此重大的消息说出来,似乎有些暴殄天物。”凌墨泽语气愉悦地说道:“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也不会被人珍惜。,等沐神医过关斩将之后,再拿到想要的,有满足感,我看我还是提几个要求才好。”
果然,就知道这人一定不会白白被人占便宜。
心里早就猜到了,但要说事情,还是有些不爽快。沐染霜嘲讽地道:“王爷多虑了,我跟王爷不一样,没有这么大的骄傲,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我才越喜欢。还是请王爷随口将事情说了吧,旁的就不需要了。”
明知不可能,沐染霜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凌墨泽这人说话间和他的本人形象十分不符,天生带着惹人生气的天赋。
“那怎么能行?”凌墨泽故意用一种惊讶地语气说道:“是什么身份,就该配上相应的礼数。像沐神医这般人中翘楚,自然要提出更严格的要求,才能显示出你的身份。”
沐染霜听他瞎扯,奈何还想从他那里得到情报,只能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只是语气里多少带上了些烦躁:“王爷请说,我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诿。”
只要能得到有用的线索,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比起以前那些暗无天日的经历,这种简直不在话下。
“沐神医快人快语,本王十分欣赏。”凌墨泽赞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本王的要求只有小小的一个,只要沐神医能够讨我欢心,我就将知道的都告诉你。如何?”
沐染霜竖起耳朵,还是没听明白:“怎样的讨欢心?”
不会是她想的那种吧?堂堂的凌王,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然而事实证明,凌墨泽就是这么无聊。
“讨人欢心,沐神医不会吗?”凌墨泽说道:“我说什么你就附和什么,我累了就给我捏肩捶腿,我不高兴了就说好听的话奉承我逗我高兴,就是这么简单。”
这人是把她当成丫鬟了吗?
沐染霜心下动怒,只觉得受到了侮辱,冷冰冰地拒绝道:“真是不巧,我会的不少,偏偏学不会讨好别人,王爷还是去找其他人吧!我的马车太小,挤不下王爷这么高贵的身份,还请王爷快些离开,我还赶着回去。”
凌墨泽语气还是笑眯眯的,倒是没见他被人拒绝后的怒气:“那情报呢?沐神医不是很想要?”
“案子我自己会去查,王爷的情报就自己没人的时候拿出来把玩欣赏吧。”沐染霜冷着脸讽刺道:“不对,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和别人分享,也不适合一个人冷落了它,还是等找到能够讨王爷欢心的人再一起慢慢欣赏才是。”
她前世为了萧绝痕尽量改变自己,变成萧绝痕喜欢的模样,最后受尽侮辱而死。这一世醒来,她就在心里发誓,绝不会重蹈覆辙,再做这种讨人欢心的下贱事。
至于案子,有皇帝在背后支持,还有太子的积极,不愁破不了。
多花点时间也没什么,只要最后能达到想要的结局,过程都是值得的。
沐染霜的语气已经很冷淡了,凌墨泽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只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被拒绝了也不生气,仍旧是那副腔调。
“看来我们是不能达成一致了。”凌墨泽这么说着,语气里一点遗憾的意思都没有:“天不早了,本王今日‘身体不适’,得赶在大臣下朝之前回去躺着,接受众人的探望,先告辞了。”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从沐染霜身边穿过,跳下了马车,扬长而去。
缘豆在看到凌墨泽走了之后才敢上来,紧张地问道:“大小姐,凌王爷找你是来干什么的啊?”
这问题沐染霜也想问,刚才太生气了,回过神来想想,这人似乎也不是真的想要她去讨好他。
那他是来干嘛的?既不会告诉她情报,也没想占她的便宜,合着大清早起来就是来扯了一通嘴皮子?
这是有多无聊?
“回去吧。”
沐染霜觉得她真是累到极点了,连头都开始有些疼。
缘豆见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疲惫,也就不去打扰她,吩咐了车夫,马车慢慢往沐家赶去。
沐染霜回到沐家之后,却没有直接休息,而是在回禀过秦氏之后,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偷偷地溜了出去。
她是去找仰阿莎,有些事情需要得到证实。
含烟楼的生意凌晨才算进入尾声,大清早有一些夜宿的客人匆匆忙忙的离开。沐染霜小心地避开人,进了仰阿莎的房间。
房间只有仰阿莎一个人在,她倒是没心没肺,之前出了事,现在还能这样呼呼大睡。
“醒醒。”沐染霜把人拖了起来:“我有事情问你。”
仰阿莎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看清来人,这才猛地睁大眼睛,清醒了过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人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本来就不是太熟练的萧国话说得磕磕绊绊。
沐染霜指了指门,说道:“从那里走进来的。”
仰阿莎不是这个意思,沐染霜当然也知道,然而她也没必要有问必答,只是想知道自己需要的答案。
“你看看这个,有没有什么印象。”
沐染霜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一些液体,晃动间透露出黑红的颜色。
那是之前给皇后诊治时,沐染霜偷偷存下来的毒血。
这种奇毒十分罕见,在萧国几乎没有见到过,只有文献中有记载,却也语焉不详。所以她来找仰阿莎,想问问苗疆那边有没有这种毒药的存在。
仰阿莎的小命还捏在沐染霜手里,恨得她想动手杀人也能忍耐下来。
接过小玉瓶,她从里面倒了一些毒血在桌上,仔细地查看。蓦然,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沐染霜见有异常,马上出言相问。
仰阿莎快速地将桌上的残血擦拭干净,又取了一块膏脂状的东西融化在水里,拿布沾了水擦拭桌面,然后把擦拭过的布巾也扔到了那个盆子里面。
将小玉瓶用力塞紧塞子还给沐染霜,她才松了口气,满脸恐怖地瞪着沐染霜:“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好已经是死了的,不然我们都活不了了。”
“这是什么?”沐染霜见仰阿莎一副惊慌之状不似作伪,不禁心中一沉:“你见过,在哪里?”
仰阿莎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沐染霜手里的小玉瓶,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是一种奇毒,很少有人知道。就是在我们苗疆,见过的人也不多。”
“这是苗疆的毒药?”沐染霜问道,其实她有些怀疑:“我在医书上看到过,并没有指出它出自哪里,出现的地点也零星分散,并没有指向苗疆。”
而且它的主要成分的药物,虽然有剧毒,而且十分难找,但并不是苗疆的特产。而是从其他地方采集而来。
仰阿莎摇摇头,说道:“是也不是。这种奇毒,不是我们苗疆人自己做出来的,而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
至于是从具体的时间,仰阿莎也说不清,只知道是很久以前就有。
“那为什么你要说‘是?’”这是‘不是’的部分,那剩下的呢?沐染霜心脏跳快了一拍,感觉自己要听到某种绝密的真相。
仰阿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并不愿意告知。
沐染霜也不催促,只是平淡地说道:“母蛊我收起来了,党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只要我想,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她面不改色地威胁道:“蛊虫发作起来有多难受,你比我更清楚。我可以不要你的命,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卑鄙!”
仰阿莎怒视着沐染霜,然而这只是色厉内敛,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肩背紧缩成一团。
沐染霜猜测仰阿莎应该之前就被下过蛊,或许这是她的‘主人’控制手下的手段之一。所以她的感情格外强烈,不是一般养蛊之人的反应。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各人有各人的命,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来救你。
“我是什么样的人,对于蛊虫的效果都不会有影响。”沐染霜淡淡地说道:“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快一些,我赶时间。”
回去还需要至少休息一个时辰,才能撑得下去,之后还得赶去宫里。
沐染霜忙得很,没时间浪费。
“哼,萧国人都是大坏蛋!”仰阿莎只会基本的沟通交流,并不精通萧国的语言,连骂人也只会那么两句。
沐染霜不痛不痒,只当没听到,听到了也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做了个手势,催促她快点。
“这种毒传到苗疆之后,被我们那里一个很聪明,很有智慧的大巫师得到了。”仰阿莎狠不过别人,只能恶狠狠地妥协:“他在得到毒药之后,发现这种毒很有趣,能够养活一种蛊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