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看着他的逝去而无动于衷?
内心揣着希望,渴望着奇迹,但眼泪却会如泉流淌。
因为理智会告诉她,夜白生存的可能是多么的渺茫!
炽热的红光啊,那是上古龙魂的能量,是他们谁都无可比拟与超越的。
夜白被这样的能量之光全然包裹,还能有几成存活的可能?
所以这一瞬,大家都是痛苦的,绝望的,更是有些丧失理智的!
苏悦儿还有保全的意识,因此她竭力去阻止龙煌的无谓牺牲,避免内心那种痛苦再放大。
但她自己并不能释然,接受,甚至她内心充斥了绝望之下的救治之意--我要救他,即使是一线生机也要救他!他才不会死!
于是这种不合理的执狂,将她体内全部的魂力骤然激发,这犹如打开了一道泄洪之门一般,全部汹涌而出,并且不计后果!
你是上古龙魂,我就要怕你吗?
你敢吞噬我的爱人,我就是拼到和你同归于尽,也要你把他还给我!
这一瞬间,强大的意念贯穿了苏悦儿的四肢百骸,以至于把那个已经交出了主导权的曾经的自己--迦月,都给唤醒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迦月的声音冷冷地,却也带着一丝怜悯:“我早都和你说了,爱情是不值得你去付出的,因为它们带给你的除了痛苦,悔恨和有负子民还有什么?”
“我要救夜白!”
“救?拿什么救?你自己的命吗?”
“无所谓,我只要他活!”
“别傻了!你现在的命根本就不算是你的!”迦月的声音充满着愤恨:“你明明都错了一次,怎么还死心眼的要爱情?你现在的命都是元老们为你续来的,你凭什么挥霍掉性命再投入到一场不可能有回报的爱情?”
“我的爱,不是为了回报。”苏悦儿的声音带着一份独白:“我只是不想孤单,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发自内心的爱我,疼我,与权力无关,与地位无关,只是与他相遇的一瞬,便想和他白头到老,至死方休。”
“傻!”迦月痛斥着:“错了一次,还要再错第二次吗?”
“第一次的爱情,错在你没有审时度势,就彰显出来,引来所有的反对;错在你明明和他彼此相爱,既然已经昭然若示了,却唯独和他藏着掖着不说明白!结果,两个人不能同心协力,在岁月的长河里各自奋战,结果却是相错,并一错就再不能挽回!”
“你说我错,那你呢?难道你的就对了?你的爱情还不是众人反对!”
“不一样的!”苏悦儿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他,他带着我成长,将我呵护备至,更与我建立家庭,生了孩子,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们的心融在了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摆正这个心,用坚持与不懈,用忍耐与付出,力求再度重逢,而绝不会走上弯路,错路!”
“……”迦月沉默了片刻,声音顿时变的没有了力气:“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去救他,难道就不是弯路,错路?”
“他不会死!”苏悦儿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才不会丢下我,随随便便的去死!”
“……”
“我要去看着他站起来,我要去看着他回到我的身边,继续保护我,陪伴我,爱我!”
强势的宣告之下,迦月的声音没再响起,而此刻的苏悦儿则是眼仁彻底的蓝中见红……
“迦楼之地,谓之我土,此间之律,唯我之意!我要你们用浩瀚覆盖异者的狂妄,我要你们用至纯净化所有的暴戾,我要你们……”
苏悦儿的声音是双重的,慷锵有力的是她,冷漠决然的是迦月。
她们重合在一起,以圣体中的绝对力量,以迦楼女皇的身份调动着这境地之上的一切元素为她所用。
这是拿自己的性命来扭转局势的一招,是苏悦儿比龙煌更加疯狂的行举,也是迦月在苏悦儿言论的说服下做出的配合。
这是一个堪称扭转乾坤的大招,这是一个令整个迦楼地皮上所有存在者都能感觉到的一种异动。
洞外本来激烈的战斗,因为这种如同天神莅临而训话般的言语而骤然冻结--是的,就是冻结,他们保持着各自的招数停滞在那里,仿若时间被停止了一般。
当然,不止这一处,在迦楼的境地上,很多地方的行为都开始出现了这种冻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洞中如海般的幽紫之中却突然有了夜白的声音:“悦儿,不要胡来!”
“夜白?!”
已经豁出去的苏悦儿闻听到了夜白的声音很是愕然:他活着!他果然还活着!
此时夜白的声音飘了过来:“乖乖等我!听话!”
六个字后,夜白的声音消失未有,苏悦儿则是立刻停止了口中的咒语,没有再强行施展下去。
于是体内的澎湃渐渐归于宁静,整个洞中的幽紫也渐渐稀薄,终究露出了那炽热的红光来。
不过此刻,红光不再是溅射般的四射着,而是真入一轮红日一般被一层金黄色的膜包裹在内,犹如一个巨大的皮球一般,静静的在洞中待着。
此刻,洞中的人,都安静的守在此处。
龙煌不再疯狂的撕扯藤蔓,唐川不再哭嚎。
霍惊弦的脸上是喜悦的泪水,卫贤的脸上是歉疚与希冀之色。
而满面泪痕的苏悦儿则乖乖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巨大的皮球,如夜白所愿的,乖乖地等着他的归来。
……
洞外交战中的魂族和兽族此刻也从先前的停滞中,再度动作起来,开始继续各自放招较量。
整个迦楼境地上,许许多多被冻结的场面也各自恢复了之前的行为。
有些人是敏锐的,他们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而四处张望,但随即又无果的摇摇头,继续之前的事,并认定是自己想多了之类。
而此刻,某处的一棵枯藤老树之下,蜷缩着身子枕着树根睡觉的老头儿却睁开了眼。
他看了看并不蔚蓝的天,轻叹了一口气:“回来了,是好事,可是,似乎还是有些不在我们设想的情况内啊!”
他说着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摇了摇脑袋:“明明就还在九层,却卯起劲儿的想用十方寂灭,这脾气,怎么还是那么任性呢!哎!”
老者说完,又闭上了眼,呼呼大睡去了。
而周边来来往往的人,谁都没有在意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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