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看来,等不到了。”
他无限的感慨,再次说道。最近,他的病情恶化的越来越厉害,原本以为能够再拖上几个月,现在看来,还能拖一个月就不错了。
林浩知道林正疆的病情的。但是现在却不能说破,因为林正疆他本人都没说出来。他正琢磨着怎么安慰林正疆,忽然见到老人脸色猛然一变,弯腰下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
“咳咳咳咳!”
他咳的很厉害,涨红着脸,那样子就好像要将肝都咳出来了,整个大厅都是剧烈的咳嗽声。
要不是大厅被林正疆布下了隔音结界,整个院子里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咳嗽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等声音平息下来之后,林正疆那通红的脸竟然变得十分苍白,身上属于圣灵战将境的气息,也在此刻极度的萎靡,颓然。
他还坐在椅子上面,却仿佛风中的残烛,身上萦绕着一股黑气,生命之火马上就要熄灭,似就要马上死去。
“门主,你。”
林浩大惊,还是第一次见到林正疆这么恐怖的模样。
他抬头看着林正疆,忽然微微一愣,只觉得老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
这气息呈现黑色,让他感到熟悉。
老人枯瘦的手颤巍巍的从怀里面取出了一个玉瓶,然后倒出一枚香气扑鼻的丹药,吞服下去。
他又闭目调息,许久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望向林浩,苦笑着解释,道:“林浩,几个月前,我被人偷袭重伤,落下病根,这是我受伤后的后遗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作,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也因为如此,他也好久没有走下接天峰,走出青木宗。因为当他以门主的威严面孔见人时,对身体的消耗更大。
这一次来见林浩,也是因为心里面放心不下青木宗的未来。他可以死,但他希望以后的青木宗能够继续昌盛下去。所以林檀的另一半很重要。
他忍着病痛而来,但还是没忍住,终于发作了。
看着眼前的林浩眼神中透出了发自内心的担忧,林正疆心里倒有几分欣慰。
他的脸色苍白,老脸依然浮现出了一丝强笑,“林浩,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你和萧逸的赌局,我和檀儿都会支持你。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老人正准备站起来。
林浩看着他身上越来越明显的黑气,忽然开口,说道,“门主,你受的伤,在灵魂吗?”
林正疆诧异,微微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林浩,你看的出来?”
他的确是灵魂受创,否则以青木宗五品门派的资源,再厉害的外伤,内伤,也能治愈。
当然,治疗灵魂的灵药青木宗也有,刚刚他服用的就是,但不能痊愈,只能延缓他的死去。
此刻,见得林浩看出来,他首先是诧异,随即欣慰,能看出他灵魂受伤的人不多,林浩是其中一个。
看样子这少年真的不凡。
然而,下一刻,林浩开口,语出惊人。令林正疆虚弱的身子猛地一怔。
“门主,或许我有办法治好你。”
林浩认真地说道,令林正疆听了之后,大吃一惊。
“林浩,你说什么?”
明明是无比虚弱老人,此刻站起了身,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望向眼睛中射出了一缕前所未有的希望之芒。
他的伤很奇怪,并不在身体之内,否则以青木宗的资源,早就治好了。
到了如今,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只想体面地度过最后的时光,可是林浩忽然告诉他说,他的伤能治?
这简直是在犹如死水一样的心间,投掷下了一块炸弹,掀起了轩然大波。
林正疆发现自己的样子有些失态,又坐了下来,道:“林浩,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怕空欢喜一场。
这些日子,也有一些长老和堂主,提出过一些治疗的建议,但最终都没有效果。
只是此刻隐隐发颤而苍老的声音,依然表明了他的心有些激动。
没有人愿意死去,即便林正疆已经看的很开了,能坦然的面对死亡。
而且就算死,他更希望在死在青木宗即将到来的那场劫中,在那一场劫难中,燃尽最后一丝热量。而不是这么憋屈,而毫无意义的死去。
林浩并没有感受到老人的心境,他看着林正疆,继续道:“门主,你之所以无法治愈,不是因为你没有治愈灵魂的丹药,只是你每次服用丹药,治疗了一些后。你的灵魂又会马上被破坏。对吗?”
林正疆诧异,灵魂是最玄妙的东西,林浩能一眼看出他灵魂受创已经很不容易了,竟然还看的出,他迟迟未治愈的根源。
他对林浩的话又信任几分,道:“不错,林浩,的确如此。一开始我以为我中了灵魂之毒。后来发现不是。害我变成这样的东西,一缕魔魂。它很强大,以我的实力竟然无法用灵力震碎它。现在它在我的灵魂上游走,根本抓不住它。”
如果附骨之疽来形容无法治愈的外伤源头,那么他现在的状况,便是附魂之疽。只要这疽不彻底清除,他永远没有恢复的可能。
遗憾的是,面对世间最玄妙的灵魂,哪怕是自己的灵魂,林正疆也没有解救它的办法。
“林浩,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林正疆再次问道。
灵魂玄妙无比,他觉得就算林浩虽然不凡,也很难接触到这些。
林浩当然清楚,刚刚在门主病情发作的时,他惊奇的发现,林正疆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和不久前被阴阳雷麒炼化的避水珠之魂一样。
他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但想了想,觉得不对,因为有泄露身份的危险。
他眼珠一转,说道,“不瞒门主,我的圣灵有一项技能,专门克制魔魂,能够将魔魂炼成精纯的能量,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试一试。”
林浩不希望林正疆死,而且,他活着,对自己完成主线任务更有力。
而且,从当初避水珠中的魔魂表现来看,它不仅仅想吞了他的灵魂,还想占有他的肉体。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施加援手,眼前的林正疆肯定会死,但人们眼里的青木宗门主会不会死却不清楚。
也许,到时候,或许会有一个邪恶的门主出现,而在外人看来,他还是原来的门主,那样子青木宗会变天。